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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棘站在雨中，视线穿过夜幕和水汽，死死盯着前方那辆消失在巷口的黑色轿车。耳机里传来队员断续的回报声，但目标早已脱离监控范围。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云芷。她正低头翻看手中的记录本，眉头紧锁。
“线索断了。”她说，“从仓库离开后，他换过三次车，最后一次是往南城方向。”
“南城？”沈棘眼神一沉，“那边有不少旧工业区，适合藏身。”
“我已经让技术组调取周边路段的交通数据。”云芷抬头看他，“但他很谨慎，每次换车都在监控盲区，几乎没有留下影像。”
沈棘沉默片刻，低声说：“通知所有追踪组，重点排查南城区域。我要知道他下一步会去哪。”
“明白。”
第二天清晨，指挥中心内气氛凝重。昨夜的追踪行动未能锁定目标，反而让他彻底脱身。沈棘坐在会议桌前，手中握着一杯早已凉透的咖啡，目光落在地图上南城区域的标记点。
“他在测试我们。”他说，“他知道我们在追他，故意放出几个假动作，让我们疲于奔命。”
云芷点头：“而且他对我们的追踪方式非常熟悉，每一次换车、每一个停留点，都像是提前设计好的。”
“这不是巧合。”沈棘缓缓道，“他不是普通的逃犯，而是个精通反侦察的人。”
就在这时，对讲机响起：“组长，我们在南城发现了一处可疑地点。”
沈棘立刻起身：“什么位置？”
“城南物流园附近，一处废弃的汽车修理厂。”
“过去看看。”
半小时后，沈棘和云芷抵达现场。修理厂大门半掩，院子里杂草丛生，几辆破旧的车辆横七竖八地停着，轮胎早已干裂。
他们小心地走进厂房，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铁锈的味道。角落里有一张折叠椅，上面放着一本翻开的杂志，页角微微卷起，显然是刚有人坐过。
“还有体温残留。”云芷伸手触碰了一下座椅表面，“最多离开十分钟。”
沈棘皱眉：“他没打算久留。”
云芷开始检查四周，试图找到更多痕迹。忽然，她蹲下身，在地板缝隙间发现一枚金属纽扣。她用镊子夹起，递给沈棘。
“这不是普通纽扣。”她指着边缘的一圈细纹，“这是定制款，可能来自某种制服。”
沈棘接过仔细观察，眼神微动：“军用品。”
“有这个可能。”云芷点头，“我们需要查一下最近是否有退役或离职人员出入过这一带。”
沈棘拿起对讲机：“让鉴证科派人过来，同时调取周边三天内的监控录像。”
命令下达后，他们继续在厂房内搜索。几分钟后，云芷在一面墙上发现了几道新鲜的划痕，似乎是用钥匙或刀片刻下的。
“这不像是一般的涂鸦。”她掏出手机拍照，“你看这些线条的排列方式，像是一种密码。”
沈棘凑近看，那些划痕并不规则，但隐隐约约呈现出某种规律。
“你认识这种符号？”他问。
“不完全确定。”云芷摇头，“但我在一份情报资料里见过类似的编码方式，用于传递秘密信息。”
沈棘眼神一冷：“他在这里留下了东西。”
“也许不是给我们看的。”云芷轻声道，“而是给某个特定的人。”
两人对视一眼，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一名侦查员快步走进来：“组长，我们在另一条街上发现一辆疑似目标使用的车辆。”
“车牌号？”
“被遮挡了，但我们拍到了车身特征。”
沈棘立即起身：“走。”
他们迅速赶到现场。车辆停在一栋老旧公寓楼前，车门未锁，车内空无一人。副驾驶座上有一张纸条，字迹潦草：
【北街咖啡馆，下午三点】
沈棘将纸条递给了云芷。
“挑衅？”她问。
“或者是个陷阱。”沈棘眯眼，“但他知道我们会来。”
“那就去看看。”
下午两点四十五分，沈棘和云芷出现在北街咖啡馆门口。这里人流量不大，玻璃窗朝西，阳光斜照进来，映出一片暖黄。
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视线能覆盖整个大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三点整，门口走进一个身影。
帽檐压得很低，风衣裹得严实。那人径直走向吧台，点了杯黑咖啡，然后走到角落的一张桌子旁坐下。
沈棘和云芷交换了一个眼神，起身向那人走去。
对方似乎早有准备，端起咖啡站起身，淡淡地说：“你们来晚了。”
沈棘不动声色：“你是谁？”
那人没有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轻轻放在桌上。银光一闪，沈棘瞳孔微缩。
那是赫柏惯用的古旧银币。
“他还活着。”那人低声说，“但他不想见你们。”
沈棘冷笑：“那你呢？你是谁派来的？”
那人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如果我说，我就是‘影子’呢？”
空气瞬间凝固。
云芷的手已经悄悄摸向腰间的枪套。
那人却笑了：“别紧张，我不是来打架的。”
沈棘盯着他：“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来提醒你们。”那人缓缓道，“你们正在接近一条不该靠近的路。”
说完，他起身推门而出，身影消失在街角。
沈棘没有追，只是盯着桌上那枚银币，神色复杂。
“你觉得他是真的？”云芷问。
“不知道。”沈棘低声说，“但他知道太多。”
云芷拿起银币翻看，忽然皱眉：“背面有个刻痕……”
沈棘接过一看，那是一个极小的字母：M。
“什么意思？”她问。
沈棘没有回答，而是将银币收进口袋，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
“不管是谁。”他缓缓开口，“他想让我们停下来。”
“可我们不会。”
话音未落，咖啡馆的灯光忽然闪烁了一下，接着熄灭。
黑暗中，一道人影从后门悄然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