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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逸飞走进病房，朝着床上那个已经瘦得不成样子的戴以丹望去，戴以丹也看向了他，嘴角动了动，像是想挤出笑容，张逸飞紧接着看向在旁边坐着的张志胜，张志胜听到动静回头。
“小飞，叫姐姐。”他声音平平地开...
夜风穿过老图书馆的通风井，像是一声低语，在黑暗中回荡。三人并肩走出校园后门时，天空已泛起鱼肚白，晨雾弥漫，将整座城市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尤倩莎站在街角路灯下，指尖微微发颤地捏着那枚U盘，仿佛它不是数据载体，而是一块烧红的铁。
“你真的相信我？”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
龙怜冬侧头看她，眼神依旧冷峻：“你不值得信任，但你的选择值得观察。”
白清夏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停在巷口的黑色电动车。他动作利落，却透着一股疲惫，像是连续数日未曾合眼的人终于走到了极限边缘。他的背影单薄，却又挺得笔直，像一根绷到极致的弓弦，随时可能断裂，也随时准备射出致命一箭。
尤倩莎望着他远去的身影，低声呢喃：“十年前……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比你想的更痛。”龙怜冬留下这句话，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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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珠城一中高三（七）班教室空无一人。阳光斜照进来，落在楚文轩常坐的位置上??第三排靠窗，桌面整洁，书本按高度排列整齐，连铅笔都削得长短一致。一切都井然有序，如同他的生活。
但他此刻并未出现在教室。
而在学校东侧的心理咨询室里，楚文轩正坐在沙发上，对面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心理医生，名叫苏婉。
“最近睡眠质量怎么样？”苏婉温和地问。
“还好。”他笑了笑，语气平静，“就是偶尔会做噩梦，梦见火光和哭声。”
“能具体描述一下吗？”
他沉默片刻，目光落在窗外摇曳的树影上：“我记得有个人在喊我的名字……是个女人，声音很急。然后我背着一个人跑，脚底磨破了，血流了一路。可我不敢停下，因为后面有人追……穿黑衣服的，手里拿着枪。”
苏婉记录着，眉头微蹙：“你说‘记得’，听起来不像梦境，倒像是回忆。”
楚文轩摇头：“不可能。我从没经历过那种事。我爸……是因公殉职的交警，我妈早逝。我从小由姑妈抚养长大。”
“那你对‘白清夏’这个名字有什么感觉？”
他瞳孔猛地一缩，随即恢复如常：“我们是朋友。怎么了？”
“昨天凌晨两点，监控显示你曾进入过老图书馆区域。”苏婉缓缓道，“虽然摄像头损坏，但红外感应系统仍捕捉到了你的身份卡刷卡记录。”
楚文轩神色不变：“我在准备校庆演讲稿，那里安静。”
“可档案室早已封闭十年，除非有特别权限，否则无法进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站起身，礼貌微笑，“谢谢您的关心，但我还有课。”
走出心理咨询室的那一刻，他脸上的温和瞬间褪去，眼神变得锐利如刀。他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加密号码。
“他们开始查我了。”他说，“尤倩莎叛变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不，她只是棋子。让她以为自己觉醒了，才有价值。”
“白清夏呢？”
“让他继续挖。真相越多，崩溃越彻底。记住，你不是卧底，你是诱饵。等‘青年峰会’那天，他会亲手把证据交给错误的人。”
楚文轩闭上眼，左手虎口处那道十字形疤痕隐隐作痛。
“如果……我真的救过他呢？”
“那就说明，你背叛过去的自己，才更有说服力。”
通话结束，他低头看着掌心，喃喃自语：“对不起……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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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校庆筹备进入最后阶段。
礼堂外挂起巨幅横幅：“首届全国青年领袖峰会?珠城启幕”。操场上彩旗飘扬，各国使馆教育参赞、企业高管、名校代表陆续抵达。媒体记者架起长枪短炮，直播信号接入全国网络平台。
这一切热闹之下，暗流汹涌。
白清夏以学生会副主席身份参与接待工作，表面上笑容得体，实则每一步都在布网。他借整理嘉宾名单之机，悄悄复制了所有参会者的背景资料，并通过龙怜冬转交国安特派组的技术人员进行交叉分析。
结果令人震惊：**超过40%的“特邀导师”与周承业控制的资金链存在隐秘关联；其中七人曾签署过名为《X计划阶段性执行协议》的内部文件。**
更可怕的是，这份协议的核心条款明确写着：
>“目标群体：16-22岁，具备领导潜质、家庭残缺或社会关系薄弱者优先。通过情感绑定、资源倾斜、心理干预三大手段实现长期驯化。成功案例视为‘合格产品’，纳入高层储备库。”
“他们把人当实验品。”龙怜冬咬牙切齿，“楚文轩的父亲……会不会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个才被灭口？”
白清夏盯着电脑屏幕，手指缓缓滑动，最终停在一个尘封档案上??
【楚振国殉职调查报告?补充卷宗】
其中一页提到：事发当晚，楚振国曾私自调取一段关于“青少年心理操控实验”的绝密会议录像，并试图联系时任教育厅副厅长举报。但在行动前两小时，他接到一通来自周承业私人专线的电话，随后改变行程，独自驾车前往郊区废弃工厂，途中遭遇“意外”爆炸。
“他不是殉职。”白清夏声音冰冷，“他是被清除的证人。”
龙怜冬猛然抬头：“所以楚文轩知道这些？他是不是早就想复仇？可为什么一直不动手？”
“因为他也在演。”白清夏合上电脑，“他在等一个机会??既能摧毁敌人，又能让自己全身而退的机会。而现在，峰会上台发言的学生代表人选即将公布，只要谁能站上那个讲台，就能直接面对全国观众说出真相。”
“你是说……我们要抢那个位置？”
“不。”白清夏望向窗外熙攘人群，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我要让楚文轩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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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庆前夜，选拔结果出炉。
最终入选“青年领袖营”并在峰会上发表主题演讲的学生，正是??**楚文轩**。
消息传出，全校哗然。有人赞叹他德才兼备，众望所归；也有人质疑评选过程黑箱操作。而楚文轩本人始终保持低调，仅在班级群里发了一句：“感谢信任，我会全力以赴。”
当晚，白清夏约他在天台见面。
月光洒落，两人并肩而立，一如十年前初识的模样。
“恭喜。”白清夏先开口。
“谢谢。”楚文轩淡淡回应。
“你知道我为什么没选你当学生会主席吗？”白清夏突然问。
楚文轩笑了：“因为我太完美了，反而让人不放心。”
“因为你太像他。”白清夏转头看他，“周承业年轻时也是这样??温文尔雅，滴水不漏，连笑的角度都计算精准。你说的话总能让人心服口服，做的事永远挑不出错。可正是这种‘完美’，最危险。”
楚文轩笑容凝固。
“你父亲死得太巧。”白清夏继续道，“巧到刚好在他发现X计划之后；你出现在我病房的时间也太巧，巧到刚好在我被人追杀的第二天。还有你左手的伤??医院监控里，救我的人虎口有十字疤，而你从小就说那是‘小时候被铁丝划的’。可我查过你小学体检档案，上面根本没有这条记录。”
风骤然变冷。
“你想说什么？”楚文轩声音低沉。
“我想说……如果你真是当年救我的人，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如果你恨周承业，为什么不早动手？如果你真心想帮我，又为何一次次引导我走向他们的陷阱？”
楚文轩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因为我必须活着。”
“什么？”
“十年前那一晚，我不是偶然出现的。”他缓缓卷起左臂袖子，露出一道深褐色烧伤疤痕，“我跟着我爸去了那间工厂。我躲在通风管道里，亲眼看见他们把你装进车后备箱，准备转移。我知道他们会杀人灭口，所以我点燃了煤气罐……引发了爆炸。我背你跑了两公里，直到遇到陆晴。”
白清夏呼吸一滞。
“我爸临死前对我说：‘别报仇，活下去。等到他们让你信任你的时候，再给他们一刀。’”楚文轩眼中泛起血丝，“所以我忍了十年。我成绩优异，品行端正，成为所有人眼中的模范生。我接受资助，加入精英班，一步步走进他们的体系。我不是卧底，我是潜伏者。”
白清夏怔住。
“你以为我在帮他们驯化新人？”楚文轩冷笑，“不，我在筛选反抗者。尤倩莎能拿到名单，是因为我故意让她看到；你能在地下档案室找到母亲的日记，是因为我把芯片藏在了相册夹层。我一直在等你醒来，清夏。只有你，才能撕开这张网。”
白清夏久久无言，终是伸出手：“那明天……我们一起上台。”
“不行。”楚文轩摇头，“只能有一个人。你要在后台操控全场直播信号，一旦我说出关键词，你就启动预设程序，把所有证据同步推送到各大社交平台和新闻客户端。而我……必须承担后果。”
“你会被捕。”
“或者被‘意外’处理。”他笑了笑，“但只要真相传出去，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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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九点，青年峰会正式开幕。
主舞台上，楚文轩身穿白色西装，胸前佩戴校徽，神情从容地走上讲台。聚光灯打在他脸上，全国数百万观众通过直播注视着他。
“尊敬的各位来宾，亲爱的同学们，”他开口，声音清澈坚定，“今天我想讲的，不是一个成功故事，而是一段被掩盖的历史。”
台下掌声雷动。
白清夏蹲守在后台技术间，双手紧握鼠标，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龙怜冬站在他身旁，握着对讲机，随时准备接应。
“关键词触发机制已激活。”技术人员低声汇报，“一旦他说出‘X计划’或‘心理操控’，视频将自动上传至云端分发节点。”
与此同时，京都某指挥中心内，那位与楚文轩容貌相似的男人猛地站起：“切断信号！立刻！”
但为时已晚。
楚文轩的声音穿透会场，响彻全国：
“十年前，有一位母亲写下警告：‘周承业极度危险，建议立即解除其决策权。’她叫林婉卿，是我的心理辅导老师，也是我真正的监护人。她没有死于车祸，而是被囚禁十年，只为保护一份足以颠覆整个权力结构的秘密??那就是‘X计划’的存在。”
全场哗然。
“该计划以‘培养未来领袖’为名，实则系统性筛选、操控、驯化青少年。他们用奖学金、荣誉、人脉作为诱饵，制造依赖，扭曲价值观，最终打造出一批批忠于资本而非正义的傀儡。而我，楚文轩，就是他们最成功的‘产品’之一。”
白清夏按下回车键。
刹那间，海量证据如洪水般涌入互联网??音频、视频、资金流向图、内部协议扫描件……全网热搜瞬间爆裂：
#X计划曝光#
#珠城一中惊现精神操控黑幕#
#楚文轩演讲全文#
记者们疯了，政界震动，警方紧急介入。
而在混乱中，两名黑衣人冲上舞台，强行架走楚文轩。他没有挣扎，只在被拖离话筒前最后一秒，对着镜头深深鞠躬：
“对不起，妈妈。我没能早点回来……但这一次，我没有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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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国务院成立专项调查组，全面彻查X计划涉案人员。周承业被撤销保释，重新收押；陆氏、梁家残余势力逐一清算；十余名“导师”落网。
楚文轩因涉嫌非法入侵政府数据库、扰乱公共秩序被拘捕，但因其提供关键线索，最终获得减刑，转入特殊观护所接受心理评估。
入所当天，白清夏前来探视。
隔着玻璃，两人相视良久。
“你觉得值吗？”白清夏问。
楚文轩笑了：“十年前我背你逃命时，就想好了结局。只要火种不灭，总会有人接过。”
“下一个是谁？”
“你看公告栏。”他指了指身后墙上贴着的一张纸，“下周有个新志愿者要来给我们上课??龙怜冬。”
白清夏怔住，随即轻笑出声。
阳光透过高窗洒进来，照在两人脸上，温暖而明亮。
风暴或许未止，但黎明已然降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