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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需要真的勇敢，无畏，可以无视任何艰难险阻，哪怕逆天而行。”
听完曹爽的话，阮月如在旁边稍稍低了低头，她紧接着抬手，从曹爽的手中抢过了那罐被曹爽喝了一半的啤酒，递到自己嘴边。
曹爽看着这...
雨水顺着教学楼顶的排水管滴落，砸在水泥地上，溅起一朵朵浑浊的水花。阮月如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枚银戒，冰凉的触感像是一道旧伤疤，提醒她那些曾经信以为真的誓言不过是谎言堆砌的幻影。风从东面吹来，带着潮湿与泥土的气息，也带来了远处操场上学生嬉笑的声音??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向前走，唯独她还停在过去。
“你真觉得他做的一切是对的？”阮月如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几乎被雨声吞没。
龙怜冬靠在栏杆上，双手插在校服大衣口袋里，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说白清夏？我不知道什么是对错。我只知道，十年前那个本该死在火里的男孩活了下来，而且比谁都清醒。他不是复仇，他是清算。”
阮月如闭了闭眼，“可尤倩莎退学了，梁家垮了，陆氏被吞并……这些人的命运因为他一句话就彻底改变。这公平吗？”
“公平？”龙怜冬轻笑一声，转头盯着她，“十年前，陈呈集团创始人夫妇被人设计坠崖，妻子‘死亡’，丈夫被污蔑为贪污犯，名誉扫地，三年后抑郁而终。那时候，谁跟他们谈过公平？白清夏的母亲被囚禁海外十年，靠伪造病历维持生命体征，只为不让儿子找到她。而真正策划这一切的人，却坐在董事会上喝红酒、谈慈善。你说，谁更该被审判？”
阮月如沉默。
雨势渐小，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阳光斜斜地洒下来，照在校园中央那棵老槐树上。树叶上的水珠闪闪发亮，像是泪光，又像是重生的希望。
“你知道梁靖风为什么会被判缓刑吗？”龙怜冬忽然问。
阮月如摇头。
“因为他提供了关键证据。”龙怜冬缓缓道，“他在父亲书房偷录了一段音频??关于周承业如何通过梁振国操控资金链，并威胁若不合作，就揭发梁家早年洗钱的旧案。这段录音，直接导致周家父子被捕。”
她顿了顿，眼神微冷：“但他也不是无辜的。他知道内幕多年，却选择沉默，直到自己快完了才出卖亲人。法律饶了他，可人心不会。”
阮月如低头看着手中的戒指，忽然用力一抛。银戒划出一道弧线，落入楼下积水的坑洼中，瞬间消失不见。
“我不再等了。”她说，“我要出国读书。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龙怜冬笑了，“这才是我认识的阮月如。”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龙怜冬掏出一看，是一条来自白清夏的加密消息：
【今晚八点，老图书馆地下档案室。带上你查到的东西。】
龙怜冬眉梢一挑，收起手机，“看来我们的时代还没正式开幕，他就已经安排下一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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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老图书馆早已关闭。这座建于上世纪五十年代的红砖建筑，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沉静，墙面上爬满藤蔓，像是岁月刻下的纹路。一楼入口处锁得严实，但后侧通风井的铁栅栏却被悄然撬开。
八点整，龙怜冬准时抵达。她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装，背着一个防水背包，脚步轻盈如猫。穿过狭窄的通风管道，她顺利进入地下档案室??这里曾是学校秘密存放历届优秀毕业生资料与校董会会议记录的地方，十年前因一场火灾损毁严重，后来虽修复，却极少有人涉足。
室内昏暗，只有应急灯泛着幽绿的光。空气中弥漫着纸张霉变的味道。角落里，一台笔记本电脑连接着投影仪，屏幕正显示一份加密文件的解码进度：97%…98%…
“你来了。”白清夏的声音从阴影中响起。
他站在档案架之间，手中拿着一本泛黄的相册，封皮上写着“1993级校友名录”。他的脸色比往日更加苍白，眼底有淡淡的青黑，显然已连续数日未眠。
“你找我来，是为了这个？”龙怜冬指了指屏幕。
“不止。”白清夏将相册递给她，“看看第47页。”
龙怜冬翻开，瞳孔骤然收缩。
照片上是一群年轻男女的合影，背景是陈呈集团初创时期的办公楼。中间站着三位核心人物：陈父、陆远秋的父亲，以及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周承业。
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站着一名身穿护士服的女子，面容清秀，眼神温柔。她的胸牌上写着：**林婉卿，心理顾问**。
“这是我母亲。”白清夏低声说，“她不仅是陈呈集团的心理顾问，更是董事会唯一指定的危机干预专家。当年公司内部高层精神压力极大，她负责定期评估每一位高管的心理状态。也正是因此，她发现了周承业的精神异常。”
“什么异常？”龙怜冬皱眉。
“偏执型人格障碍，伴有极端控制欲和反社会倾向。”白清夏打开笔记本，调出一份扫描文档，“这是她私下撰写的《高层心理评估报告》，从未提交给董事会。她在备注栏写了一句：‘周某极度危险，建议立即解除其决策权。否则，必酿大祸。’”
龙怜冬倒吸一口冷气：“所以……她是第一个看出周承业有问题的人？”
“也是因此，成了第一个被清除的目标。”白清夏眼神冰冷，“车祸当晚，她原本不该出现在那辆车里。是周承业故意修改行程单，诱使她前往总部交接最后一份评估报告。结果，车被引爆，替身死亡，她本人则被秘密转移至境外私人疗养院，对外宣称‘精神崩溃失踪’。”
他合上电脑，声音低沉：“我一直以为母亲只是个受害者。但现在我才明白??她其实是这场阴谋最早的揭露者。而我，继承的不只是她的血，还有她的使命。”
龙怜冬久久无言。
这时，投影仪突然发出“滴”的一声，文件解密完成。屏幕上跳出一段视频文件，标题为：**【绝密】周承业私人日记影像备份（2008-2013）**
白清夏点击播放。
画面中，周承业坐在一间奢华书房内，神情平静，语气却令人不寒而栗：
>“人性是最脆弱的系统。只要掌握恐惧、贪婪与愧疚三种变量，任何人都可以被编程。陆远秋不过是我植入的一段代码，梁振国则是自动执行指令的机器。至于陈明远（白父），他太正直，不适合生存。他的妻子……倒是聪明，可惜太仁慈。她以为用心理分析就能阻止我？可笑。真正的权力，从来不在道德，而在操控。”
视频继续播放，他提及多次“X计划”??一项旨在通过资本、婚姻与舆论三位一体，逐步掌控全国教育、医疗与金融命脉的长期布局。而珠城一中，正是第一环。
“他们选这里办校庆，不是偶然。”白清夏冷冷道，“周承业要借这次活动，正式推出‘青年领袖培养基金’，由周家控股，联合陆氏、梁家共同出资。表面上是扶持优秀学子，实际上是筛选未来可操控的政治与商业代理人。”
龙怜冬咬牙：“所以我们身边那些被推荐去参加精英训练营的同学……都是目标？”
“包括你。”白清夏看向她，“你父亲曾是军方情报官，因拒绝配合周家一项非法行动而被迫退役。你之所以能进重点班，是因为你的档案被特别标注：‘潜在可控对象’。”
龙怜冬冷笑：“难怪我每次考试成绩突飞猛进，都会收到匿名奖学金通知。原来不是奖励，是监控。”
白清夏点头：“他们用资源喂养你，让你产生依赖，等你羽翼丰满时，自然会感激提携之恩，甘愿效忠。这就是‘X计划’的核心逻辑??不是强迫，而是驯化。”
空气凝固。
良久，龙怜冬问：“那你打算怎么办？公开这些？”
“不行。”白清夏摇头，“周承业虽已被捕，但‘X计划’的执行网络仍在运转。贸然曝光只会打草惊蛇，让更多人陷入危险。我们必须从内部瓦解它。”
“怎么瓦解？”
白清夏从怀中取出一枚微型芯片：“这是我从母亲日记本夹层里找到的。里面存储着‘X计划’所有关联人员的身份编码、资金流向与秘密联络方式。我已经联系了国安特派调查组，他们会协助我们逐层清理。”
他看向龙怜冬：“但我需要你在校园内继续潜伏。你是目前唯一未被怀疑的知情者。帮我盯住那些即将入选‘领袖营’的学生，尤其是……楚文轩。”
“什么？”龙怜冬猛地抬头，“楚文轩？他可是你最信任的兄弟！”
“正因如此，我才更要警惕。”白清夏目光锐利，“他父亲曾是周承业的贴身保镖，六年前离奇殉职。官方说法是意外车祸，但我查到，当天他的手机最后通话记录，是打给周承业的私人专线。”
龙怜冬心头一震：“你是说……楚文轩可能是卧底？”
“我不确定。”白清夏声音低沉，“但我记得十年前那晚，救我的除了陆晴，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是个少年，背着我跑了两公里才把我放下。我一直以为那是幻觉，可最近翻看医院监控时发现，那段录像被人精准剪辑过，唯独漏掉了一个细节：那人左手虎口有一道十字形疤痕。”
“楚文轩就有。”龙怜冬喃喃。
“如果他真是当年救我的人，那他隐瞒身份十年，究竟是为了保护我，还是另有图谋？”
两人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深深的忌惮。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有人！”龙怜冬迅速关掉投影仪，躲入档案架后。
白清夏不动声色地将U盘插入电脑接口，启动自动销毁程序，随后静静站在原地，仿佛只是普通学生夜游至此。
门被推开，一道纤细身影走了进来??是尤倩莎。
她穿着一件米色风衣，头发扎成马尾，脸上少了往日的傲气，多了几分疲惫与坚定。
“我知道你会来。”她看着白清夏，声音平静，“我妹妹昨天做了心理咨询，医生说她已经开始接受现实。谢谢你没有把她送进少管所。”
白清夏点头：“她值得第二次机会。”
“我也一样。”尤倩莎上前一步，“我知道你在查‘X计划’。我在学生会档案室见过一份名单，上面有十几个名字，都是近几年获得特殊资助的学生。其中，有六个现在已经退学，三个转入国外分校，剩下三个……包括楚文轩，都被列入‘领袖营’候选。”
白清夏眼神微动：“名单在哪？”
“在我手里。”尤倩莎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但我有个条件??我要加入你们。我不是为了赎罪，而是因为我终于明白，沉默才是最大的共谋。”
白清夏凝视她许久，终于伸手接过U盘。
“欢迎归队。”他说。
凌晨两点，三人离开图书馆。雨已停，星空清澈。
而在城市另一端，京都某高级会所包厢内，一名西装男子正对着电话低语：
“目标已接触新成员，开始传递信息。按计划，第三阶段启动时间定在下月初的‘青年峰会’。请转告先生……棋子，已就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沙哑而阴冷的声音：
“很好。让白清夏继续走。走得越远，摔得越狠。”
挂断电话，男子摘下眼镜，露出一张与楚文轩极为相似的脸??只是眼角多了一道旧疤。
他望着窗外夜色，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风暴，尚未结束。
新的棋局，才刚刚落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