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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逆道者·以炊火证天(第1/2页)
冽风盯着那些疤痕,忽然想起玄冰圣地的古籍记载——千年前,结界出口曾闪过一道血光,却被大帝境强者以“天道法则”封禁。
此刻看着眼前六人,他忽然懂了:所谓“破界者”,从来不是顺应天道而生,而是背着天道枷锁,在死地中硬生生劈出一条生路的“逆行者”。
深夜,天墟的赤金圣体突然泛起微光——那是元衡的“天道传音”。
“破界者,你果然没让老夫失望。”
元衡的紫金虚影在灵火塔顶端浮现,额间竖目映着破界圣地的灯火,“玄冰圣地与万法阁联名上书,说你们‘以杀立威,坏了混元道统’。”
他忽然轻笑,袖中拂过一道天道符文,“可老夫瞧着,你们坏的不是‘道统’,是这方天地千年来‘养尊处优’的规矩。”
天墟握着骨刀的手紧了紧,刀身上的“渠光战印”与元衡的符文共鸣:“规矩?在荒墟,规矩就是‘弱肉强食’——难道混元大陆的强者,连这点都不懂?”
元衡的竖目突然凝在天墟怀中的保命符上,语气沉了几分:“老夫知道你有杀大帝境的手段,但奉劝你一句——混元大陆的‘天道规则’,远比荒墟复杂。”
他的虚影渐渐消散,传音却留在天墟识海,“近日「星陨海」有异象,那里沉睡着上古妖物的残魂,或许……与你们的‘破界’渊源有关。”
天墟望着元衡消失的方向,指尖摩挲着保命符边缘——那是白无痕留下的“杀招”,至今不知来历。
红焰不知何时走到他身侧,火灵鞭上的幽蓝心焰映着她微蹙的眉:“这老东西话里有话,「星陨海」……怕是个陷阱,也可能是机会。”
“机会也好,陷阱也罢。”
天墟抬头望向混元大陆的星空,赤金法相在身后若隐若现,“咱们从结界杀出来,本就是要踩碎所有‘不可能’——明日起,让弟子们整顿行装,去「星陨海」瞧瞧,到底是什么样的妖物残魂,能让大帝境强者都惦记。”
山风掠过「破界台」,焚天宗大旗上的“焚”字被灵火映得透亮——当混元大陆的老牌势力还在纠结“道统与规矩”时,六个从荒墟走来的破界者,早已将目光投向更遥远的天际:比起固守灵脉的安逸,他们更擅长在死地中寻找契机,毕竟——
破界者的道,从来不是“顺天而生”,而是“逆天而行,以杀证道”。
另一边在结界外,当楚吞岳联合墨辰、楚怀瑾的残军兵临晋王府时,四十万大军的营寨正腾起细碎的粮囤火光——墨辰带着神机营旧部,身着从败兵处扒来的晋王亲卫玄甲,腰佩刻着“晋”字的伪造虎符腰牌,混在子夜运粮队里摸进囤粮区。
他记得楚吞岳教的“借尸还魂”精髓在“借其形,乱其心”,于是当茅草屋顶的火舌窜起时,早已藏好的细作正将浸了蜜水的“亲将通敌密信”塞进晋王近侍的铺盖——蜜水味引着老鼠撕咬信纸边缘,恰好露出信上“愿献粮草于北境”的半句残言。
雪夜里,晋王攥着那半张信纸听着帐外喧哗,松明火把的光在雪地上拖出长短不一的影子,士兵们喊的“降者得青稞饼、缺粮者往北境”混着风雪撞进耳膜,像重锤敲在他发空的胸腔上。
他忽然想起千机翁败走时藏在断箭羽里的羊皮信,匕首刻的“连环计最毒是人心”在脑海里泛开冷意——那时对方咳着血把信塞进他手里,指腹还沾着未干的符文墨汁,如今想来,那墨汁早该是“人心难测”的颜色。
缺粮的边军啃着北境军烙的、边缘还带着焦痕的麦穗纹麦饼,饼香混着囤粮区腾起的黑烟飘来。
晋王看见他们刀把上的红缨原本绷得像拉直的血丝,此刻却随着咬麦饼的动作轻轻晃荡,穗子尖一点点垂向辕门外翻飞的“九九连环旗”——那旗子上的银线绣着冰龙,在火光照耀下像活过来般游弋,竟比他帐中高悬的“晋”字金旗更亮堂。
有人蹲在雪地里把麦饼掰成小块,分给身边拄着断枪的伤兵,饼底压着的“北境无饿兵”小字在雪光下明明灭灭,像极了千机翁临终前说的“楚吞岳的计,从来不是算阵,是算人肚子里的饥、心窝里的怕”。
晋王忽然想起自己囤了三年的粮草都锁在鎏金粮库里,钥匙挂在腰间叮当作响,却不如楚吞岳散出去的一块麦饼,能让士兵们眼里重新燃起光。
帐外的喧哗声越来越近,红缨落地的“簌簌”声和着麦饼咀嚼的“咔嚓”声,织成张密不透风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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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低头看着手里的信纸,边角被老鼠啃出的毛边,竟像极了士兵们衣袍上的破洞——原来千机翁算尽了符文阵法,却没算到乱世里的人心,从来不是靠威权捆住的,是靠一口热食、一句“跟我走,饿不着”焐热的。
雪粒子打在帐帘上沙沙作响,他忽然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比任何战鼓都慌,却比不过远处士兵们捧着麦饼的笑声,带着北境灶火的暖,把他的四十万大军,一点点焐成了空心的壳。
“今天我将九环连环发挥到极致,使它环环相扣——”楚吞岳踩着积雪往前走,冰刃拖在地上划出细碎的冰花,刃尖血珠“啪嗒”落进雪地,在纯白里洇开朵暗红的花,“但环扣的从来不是兵法图谱上的死局,是你们——”
他忽然抬眸望向辕门处瑟缩的士兵,冰蓝色眼瞳在雪夜里亮得像淬了霜的刃,“是你们肚子里三天没填满的饥,是心窝里怕被主子拿作炮灰的慌。”
冰刃猛地磕在辕门门栓上,“当啷”声惊飞檐角积雪,他指尖弹开腰间皮囊,滚出几枚还带着体温的麦饼,饼面“麦穗纹”压得极深,边缘还沾着细盐粒:“瞧清楚了——这才是我楚吞岳的第九环。”
麦饼落地时裂开半道缝,露出里头掺着青稞的金黄麦芯,饼底小字在雪光下明明灭灭:“北境无饿兵,降者皆为兄弟”——那是他昨夜盯着伙夫烙了整整一夜的“兵符”,每一枚都裹着北境灶火的暖。
晋王攥着帐帘的手忽然发抖,他看见辕门外的士兵们盯着麦饼的眼神,像极了那年大旱时百姓盯着他粮仓的模样——可他囤着粮草等“乱世称雄”,楚吞岳却把麦饼掰成小块,让细作混在降兵里喊“跟着镇北王,至少饿不着”。
雪粒子打在“冰龙银纹”披风上沙沙作响,楚吞岳弯腰捡起半块被踩进雪的麦饼,吹掉表面浮雪塞进身边士兵手里,指尖触到对方掌心的冻疮:“知道为何你囤三年粮不如我三天散粮?”
他忽然笑了,笑里带着极北雪原的冷冽,却又藏着灶火般的烫,“因为你把人当棋子,我把人当人——棋子会怕输,可人,只会跟着能让他们活的人走。”
那士兵捏着麦饼的手忽然发颤,饼底压着的“北境无饿兵”小字硌过他冻裂渗血的虎口——麦饼边缘的温热裹着麦粉香气,混着雪粒子的冰凉扑进鼻腔,烫得他喉间发紧。指尖触到饼面凹凸的麦穗纹,像摸到北境军烙饼时掌纹压出的温度,想起三天前还在啃雪团充饥时,晋王的亲兵拿马鞭抽他后背的疼。
“噗通”一声闷响惊飞檐角积雪,不知哪个伤兵先跪了下来,断枪砸在雪地上溅起冰渣。跟着是此起彼伏的兵器落地声,红缨枪、青铜刀“簌簌”滑进积雪,士兵们捧着麦饼往楚吞岳身边涌,有人把饼掰成小块塞进伤兵手里,有人偷偷将半块饼揣进怀里——那里还躺着给妹妹留的、沾着血的窝头。
晋王望着这场景,忽然想起千机翁败走时裹着血污的披风,那人望着燃烧的“地支阵”,忽然笑了一声,睫毛上凝着的雪水混着血珠滴在他手背:“晋王啊,楚吞岳的‘连环计’从来不是画在沙盘上的圈,是让士兵知道——跟着他,能把麦饼捂热了吃,跟着你,只能把心捂冷了死。”
此刻这话像麦饼的热气般烫人,他看见楚吞岳正接过伤兵的断枪,指尖擦过枪杆上的冻疮,忽然想起自己从未低头看过士兵掌心的疤。
雪地上,麦饼的香气裹着士兵们的低泣腾起,有人指着楚吞岳腰间的皮囊喊:“看!他还带着给咱们的饼!”
皮囊口露出的麦饼边缘金黄焦脆,饼底的小字在雪光下明明灭灭,像极了千机翁临终前说的“暖人心者,方能破万阵”。晋王攥紧了腰间的鎏金钥匙——那能打开粮库的锁,却打不开士兵们眼里被麦饼焐热的光。
当第一面“九九连环旗”插进辕门时,他听见自己的心跳混着兵器落地声,碎成了雪地里沾着麦粉的、温热的残片。
楚吞岳望着涌来的降兵,冰刃上的血珠早已被雪盖了个干净,唯有腰间皮囊里的麦饼香,混着士兵们身上的烟火气,在雪夜里织成张比任何阵法都牢的网——这张网里,扣的不是兵甲,是一个个想活下去的魂。
他忽然抬手扯下披风,“冰龙银纹”在风雪里翻飞如活物,却比不过士兵们眼里映着的、麦饼热气腾起的光——原来最厉害的“兵符”,从来不是青铜九环,是让这乱世里的人知道,有人愿意用刀护着他们,不让肚子空,不让心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