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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星陨魂鸣:骨刀震破天道雾(第1/2页)
墨辰接过楚吞岳递来的“九九连环兵符”,指尖触到环纹间浅淡的麦粉——那是前日分发军粮时沾上去的。他望着远处村落升起的炊烟,百姓们抱着印着麦穗纹的麦饼互相分让,热气裹着雪粒落在兵符青铜面上,竟比记忆中演武场的阳光更暖。
楚吞岳说的“兵法至简”忽然在耳边清晰起来:不是连环计的精巧,而是让跟着自己的人知道,刀枪挥出去,护的是有人能在雪夜里捧着热饼活下去——就像此刻晋王营寨外,那些举着麦饼投奔的士兵眼里,比兵刃更亮的,是“不再挨饿”的光。
千机翁的身影融进极北雪雾时,墨辰指尖触到雪地里半件裂成三瓣的豹首面具——青铜表面还凝着那人咳血时溅的暗红,眼洞处的霜花却在楚吞岳燃起火堆的暖意里,慢慢沁出细小的水珠。
他忽然想起千机翁总说“兵者如棋,落子无悔”,可此刻面具下方,正压着楚吞岳命人给伤兵裹伤的粗布,布角沾着的麦饼碎屑,比面具上的符文更显眼。
三万骑踏过的雪地留着深浅不一的马蹄印,浅的是驮着伤兵的战马,深的是载着粮草的辎重车——楚吞岳率军清理战场时,正把最后半袋青稞倒进陶罐,火苗舔着罐底,蒸腾的热气里飘着麦香,混着士兵们“给老周留块饼”的叮嘱。
墨辰忽然懂了那些在演武场被楚吞岳敲着沙盘骂的日子:“计里若没装着吃饭的嘴、想家的心,再妙的连环也是死局。”
此刻火光照着主帅披风上的冰龙银纹,却比不过伤兵手里捧着的、印着麦穗纹的热饼亮堂。
“镇北王这九环计,算是把‘人’字刻进了战场。”
楚怀瑾的笑声混着风雪飘来,他指着远处扛着“九九连环旗”的士兵——旗子边缘缝着百姓送的粗麻,每走一步都发出“簌簌”的响,像在替那些吃上热食的人哼着歌。
墨辰摸着怀里的兵符,环纹间还嵌着前日分饼时沾的麦粉,忽然想起女帝圣谕里的“兵仙者,非破阵之威,乃护生之仁”——原来真正的“连环计”,从来不是困敌的阵,是用谋略搭出的、让乱世之人能踮脚望见生路的桥。
雪越下越大,千机翁的豹首面具被风雪卷进火堆,青铜纹路在火苗里蜷曲成灰,唯有楚吞岳蹲下身替伤兵系紧鞋带的身影,被火光拉得老长。
墨辰望着这场景,忽然明白“实战精髓”从来不是史书上的“以少胜多”,是那些藏在计里的、暖烘烘的细节:是麦饼底的小字、是裹伤的粗布、是风雪里没被吹灭的、给人活下去的热。
当第一声“开饭了”在营地响起,他忽然觉得这漫天飞雪,终究盖不住人心底被焐热的、想好好活着的光——这,才是楚吞岳教给他的、比任何兵法都重要的“第九环”。
雪粒子混着血珠砸在鎏金帐钩上时,晋王攥着半块麦饼退进后帐。帐外“九九连环旗”的银龙纹在火光里游弋,像极了楚吞岳冰刃上晃过的冷光。
他忽然想起千机翁临终前塞来的羊皮信,指腹擦过“连环计最毒是人心”的刻痕,猛地扯下披风上的冰龙银纹,撕成碎片塞进炭盆——蓝焰腾起时,他解下腰间鎏金钥匙,狠狠砸进装着“晋王亲卫腰牌”的檀木盒。
“王爷,北境军破了西辕门!”
近侍浑身是血撞进来,话没说完就被他反手掐住脖子。指尖触到对方喉间的冻疮,竟和那些啃麦饼的士兵掌心一样糙——原来他养了十年的亲卫,也会在缺粮时偷偷啃雪团。
“替本王死。”他扯下自己的玄色蟒纹大氅,裹在近侍身上,指尖蘸着炭灰在对方脸上抹出血痕,“记住,咽气前喊一声‘晋王自刎’。”
近侍瞳孔骤缩,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他推到帐外。雪地里的刀光映着大氅上的金线,像给“晋王”的尸身镀了层薄霜。
楚吞岳踩着积雪走来时,正看见近侍手里的麦饼滚进血泊——饼底“北境无饿兵”的小字被血浸得发暗,却比晋王生前任何一道军令都清晰。
三日后,极北荒村的老猎户在破庙捡到个浑身是伤的中年人。那人攥着半块硬邦邦的麦饼,衣袍下藏着半枚磨掉龙纹的玉佩——正是晋王随身的“玄冰佩”残片。他说自己叫“陈九”,是替主子挡刀的死士,却在看见猎户家孩子分食麦饼时,忽然红了眼。
“您这玉佩上的纹路,倒像晋王帐前的冰龙。”
小猎户擦着木桌上的麦粉笑,把热乎的麦饼推过去,“不过现在没人怕晋王了,镇北王说了,只要肯种地吃饭,谁都能在北境活。”
“镇北王……”
“陈九”捏着麦饼的手发颤,饼面的麦穗纹硌过掌心的茧——那是他当年握鎏金钥匙时磨出的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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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麦饼的热气混着破庙漏进的雪风,竟比他曾住过的鎏金暖阁更暖。他忽然想起楚吞岳说“把人当人”时,眼里淬着霜却带着烫的光——原来当权力不再是攥紧的钥匙,而是松开手递出的麦饼,人才会真正记住。
半月后,秦王帐下多了个沉默的谋士。他总盯着军粮囤发呆,看见士兵分麦饼时会偷偷帮着掰成小块,饼底压着的“莫饿腹”小字,和楚吞岳的“北境无饿兵”不一样,却沾着同样的麦粉香。
没人知道他腰间藏着半枚玄冰佩,更没人知道,当秦王指着沙盘上的“晋王府旧地”时,他眼底闪过的光,不是谋算,而是愧疚——
原来比起假死偷生,更难熬的是看着曾经的“子民”捧着热饼笑,才明白自己输掉的从来不是四十万大军,是把人心熬成了比雪地更冷的空壳。
几乎在同一时间结界内,混元大陆极西之地,「星陨海」终年被灰雾笼罩,海浪裹挟着陨石碎片拍打崖岸,每道浪声里都藏着细碎的嘶吼——那是上古妖物残魂的呜咽。天墟六人踏足海岸时,赤金骨刀突然震颤,刀身上的「渠光战印」竟与雾中某道气息产生共鸣。
“小心,这雾气里有……”
玄溟的水精指尖刚凝成水镜,镜面上竟浮现无数扭曲的人脸,每双眼睛都泛着妖异的紫光。地
罡的古铜鎏金灵气骤然爆发,拳套轰向最近的雾团,却见雾气如活物般避开,竟在他身后凝成「六臂妖相」的虚影,指尖还勾着荒墟结界的沙砾。
“是荒墟的妖物残魂!”
红焰的幽蓝心焰腾起,火鳞甲胄映亮灰雾,“当年咱们在结界杀的妖物,残魂竟飘到了这儿?”她的火灵鞭扫过雾团,却听雾中传来尖啸:“破界者……夺我肉身……还我血债!”
青冥的紫雷耀斑骤然炸开,雷纹护腕上的「雷耀倒刺」划破雾气,竟勾出一缕缠绕着荒墟沙砾的魂火:“原来元衡说的‘渊源’,是这些被咱们宰了的妖物残魂!”
他望着魂火中闪过的裂足蛛王、玄羽焚天鹏虚影,忽然冷笑,“当年没吞了你们的妖丹,倒让你们在这儿玩‘借雾还魂’?”
黄穹的墨褐玄岩甲胄震动,掌心按向地面,圣渠之地的银辉顺着岩纹渗入星陨海崖岸:“既然来了,就别想走——当年在荒墟,你们用沙暴、毒雾阴我们,今儿个,咱们也让你们尝尝‘以魂炼魂’的滋味!”
随着他的怒吼,崖岸的岩石竟长出「岩刺牢笼」,将翻涌的雾团尽数困在中央。
雾团在岩刺牢笼中疯狂挣扎,无数妖物残魂凝成「万妖相」,却在触及六人灵气时发出刺耳的尖啸——天墟的赤金灵气里裹着圣渠的「天道净化」,红焰的火灵中藏着荒墟妖血的「杀伐道韵」,竟让这些靠吞噬怨气为生的残魂本能地恐惧。
“还记得这招么?”天墟的骨刀斩出「荒墟三式」,刀光所过之处,雾团如残雪消融,“当年你用二十八条尾羽困我们,今儿我用‘赤金断魂斩’,让你知道什么叫‘因果循环’。”
被斩碎的魂火中,竟飘出半枚熟悉的「九冥噬天尾」鳞甲,上面还刻着六人破界时留下的刀痕。
玄溟的水精指尖点向雾团中央,「六芒水阵」骤然收缩,将残魂逼成一团:“它们在星陨海吞噬灵气千年,竟凝成了‘妖魂核’。”
他望着水阵中跳动的紫色光核,幽蓝水核在胸腔里共鸣,“圣渠之地的水脉能洗练魂体,正好拿它们试试‘水魂归一’术。”
当水阵裹着妖魂核落入灵河,河面竟泛起圣渠的银辉——那些曾在荒墟与六人厮杀的妖物残魂,此刻竟被圣渠灵气洗去怨气,化作点点微光融入六人灵脉。
地罡摸着胸口发烫的「兽首图腾」,忽然咧嘴一笑:“合着这星陨海,是给咱们送‘魂道补品’的?当年吃了它们的肉,今儿收了它们的魂,才算真正把荒墟的账结清!”
就在妖魂核即将彻底消散时,星陨海的灰雾突然凝成「天道锁链」,元衡的紫金虚影踏雾而来,额间竖目盯着六人灵脉中游走的微光:“好个‘以魂炼魂’,你们竟能让荒墟妖魂与圣渠道韵共鸣——这等手段,便是老夫当年破‘妖魂冢’时,也未曾想过。”
天墟握紧骨刀,刀身上的「渠光战印」与元衡的「天道锁链」对峙:“大帝境强者,总爱躲在天道背后说话?”
他望着元衡袖中若隐若现的「混元道袍」,忽然想起白无痕留下的保命符,“您老既然知道我们的手段,还引我们来星陨海,怕是不止‘看热闹’这么简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