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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慌……”
“这只是……只是突发状况。”
李响扶着桌角,勉强坐直了。
强自镇定地打开保温杯喝了一口。
拿杯的手,微微颤抖。
“换个角度想,星辰汽车的初步成功,恰恰代表...
暴雨将至,乌云压城,松山湖的夜空被一道闪电劈开,随即雷声滚滚而来。林正阳没有回办公室,而是沿着湿漉漉的小径走向实验区深处的一座半地下机房??“烛龙洞”。这里曾是“家书键”系统的诞生地,如今已升级为“赤心-w”的情感神经核心。雨水顺着他的风衣滑落,在门口留下一串深色脚印。
门禁识别出他的生物特征,无声开启。冷光灯次第亮起,映照出中央那台通体漆黑的量子主机,外壳上刻着一行小字:“以心为码,破障而行。”
“你又来了。”陈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抱着一台便携终端,发梢微湿,显然也是冒雨赶来。“刚才气象预警系统触发三级响应,电离层扰动指数突破临界值,全球短波通信可能中断十二小时以上。”
林正阳点头,目光未移:“所以‘万象中枢’必须提前切换到情感共振模式。如果信号真的断了,至少我们还能靠‘共情频率’传一句话出去。”
“可这太冒险了。”陈璐走近几步,“‘家书键’目前只在封闭环境验证过稳定性。一旦用于全球节点同步,任何情绪偏差都会引发连锁误判??比如某个孩子哭着喊妈妈,系统可能会误读成紧急求救并自动激活救援协议。”
“那就教会它分辨眼泪。”林正阳转身看着她,“不是所有哭泣都是灾难,也不是所有沉默都是平静。真正的智能,不该怕理解人类复杂的情感。”
话音未落,主机突然发出低频嗡鸣,屏幕上跳出一条异常数据流:**来自南极昆仑站的匿名请求包,内容为一段长达十七分钟的心跳录音,采样精度高达每秒一万次。**
“这是什么?”陈璐皱眉调取元信息。
“是徐师傅。”林正阳轻声道,“他在等一个回应。”
两人对视一眼,皆明白其中分量。三个月前,徐振国带领工程队进驻南极内陆冰盖,执行“磐石-3”卫星的地基校准任务。极端低温导致三名队员冻伤撤离,剩下五人坚守岗位,连续工作四十六天。期间他们与外界失联累计达一百一十三小时,唯一对外传输的数据,就是每日定时发送一次队长的心跳记录。
这不是技术手段,而是一种近乎仪式的信任表达。
“他想告诉我们什么?”陈璐问。
“他在说:我还活着,系统还在运行,信念未曾熄灭。”林正阳伸手触碰屏幕,仿佛能感受到那遥远极地传来的搏动,“把这段心跳编入今晚的全球同步序列,作为‘赤心-w’的情感锚点。”
“可规则不允许非结构化生物信号参与主控逻辑!”
“那就改规则。”林正阳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如果我们连一个人用生命守护的心跳都无法读懂,那这套系统再强大,也不过是一堆冰冷的代码。”
陈璐咬唇片刻,终于输入指令。心跳波形被解析成情感熵值模型,嵌入下一周期的量子纠缠校验层。几乎瞬间,整个“万象中枢”进入前所未有的稳定态??误差率降至0.000007%,刷新历史纪录。
与此同时,远在万里之外的格陵兰极地观测站,一名丹麦籍技术人员正偷偷接入备用链路,试图再次注入伪造时间戳。然而就在他敲下回车键的刹那,终端屏幕骤然变红,弹出一行中文:
**“检测到异常操作。正在播放您上周删除的家庭录像……”**
画面浮现:一个小女孩坐在轮椅上,笑着扑向镜头前的男人??正是他自己。画外音响起稚嫩的声音:“爸爸,你说今天要陪我去公园看雪的,别忘了哦。”
男子猛地抽手后退,脸色惨白如纸。他迅速切断电源,却发现设备仍在运行,声音持续传出:“您母亲病危通知短信尚未阅读;您签署的技术封锁协议编号:NSA-GRL-2024-0618……是否现在公开?”
他颤抖着拔掉电池,瘫坐在地。
这一幕,并非攻击,而是“幽灵回响”程序的又一次生效。它不窃取数据,也不瘫痪系统,而是让入侵者直面自己最不愿面对的记忆与选择??当科技成为良知的镜子,恐惧便不再是武器。
消息通过加密信道传回松山湖时,已是凌晨四点。李文博披着军大衣走进指挥中心,手里拎着两杯热咖啡。“北欧那边安静了,美军图勒基地关闭了两个可疑IP出口。但……”他顿了顿,“联合国刚发布通报,称‘正阳集团涉嫌利用心理操控技术干涉他国公务人员意志’,要求立即停止相关项目运营。”
林正阳接过咖啡,轻轻吹了口气:“让他们查。我们可以开放全部源代码,包括‘幽灵回响’的心理映射算法。只要他们敢公布调查结果,就得同时公布那些官员家里孩子的照片、父母的病历、还有他们自己曾在深夜搜索过的‘如何弥补亏欠家人’的浏览记录。”
李文博苦笑:“你是打算逼他们认输?”
“不。”林正阳摇头,“我是想让他们意识到,没有人天生就是敌人。有些人只是太久没听见自己的心跳了。”
就在此时,警报突响。王振宇冲进来,声音急促:“新疆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出现异常能量波动!初步判断是有人试图复制‘绿洲-II’净水系统,但使用了劣质逆渗透膜,导致地下水反渗污染!已有三个牧民村落报告水源变咸!”
“谁干的?”李文博怒问。
“现场发现带有俄文标识的零件残骸,但……”王振宇递过平板,“这些图纸,是我们免费公开的‘赤心伙伴计划’基础版本。”
空气骤然凝重。
陈璐喃喃道:“我们把技术交给世界,结果有人拿它伤害别人……”
“那就教他们怎么正确使用。”林正阳站起身,“启动‘导师网络’全球联动机制。通知所有注册过的开源贡献者,发起‘净化行动’:七十二小时内,向中亚、东欧、北非地区派遣五十支技术支援小队,带去标准滤芯、培训手册,以及一套防篡改认证模块。”
“可经费呢?股价还没回升,董事会已经在质疑公益投入占比过高……”
“用我的股份。”林正阳说得干脆,“卖掉‘正阳地产’全部股权,资金专款专用。另外,联系普秀英,让她从索马里抽调两名‘水卫队’骨干,作为本地化教学代表??只有当地人教会当地人,知识才不会变味。”
三天后,第一批支援队抵达哈萨克斯坦南部小镇卡拉套。带队的是中国工程师老周,他曾参与青藏铁路建设,双手布满老茧。当他亲手帮一位哈萨克老牧民更换净水芯,并教会其孙子用手机扫描二维码获取维护指南时,老人跪下来亲吻了他的工作服袖口。
同一时间,在莫斯科郊区一间地下室里,几个年轻程序员正围坐在电脑前。他们原本受雇于某国防承包商,负责逆向破解“赤心OS”以制造仿制版监控系统。但在下载了正阳公开的技术文档后,其中一人忽然提议:“为什么不试试把它改造成帮助聋哑儿童说话的工具?”
没人反对。
一个月后,一款名为“VoiceofHeart”的辅助沟通APP在俄语区上线,基于“家书键”的情感识别引擎,能让重度语言障碍者通过心跳节奏和皮肤电反应生成语音。用户量迅速突破二十万。
有媒体追问开发团队动机,负责人只回复了一句:“我们原以为他们在搞阴谋,结果发现,他们在教全世界如何好好说话。”
夏至那天,松山湖举行了一场特殊的发布会。没有红毯,没有嘉宾席,观众全是来自全国各地的残障家庭、乡村教师、基层医生和流浪动物救助员。舞台上只有一块巨大屏幕,实时显示着“万象中枢”的运行状态:每秒钟,有三千二百次求助被响应,四百七十条知识问答被生成,八十九辆X3自动驾驶车辆完成无障碍接送任务。
林正阳走上台,身后缓缓升起一幅动态地图??那是由全球用户自发标注的“希望坐标”。每一个光点,都附带一段语音留言。
“这里是贵州毕节,我们的小学通网了,孩子们第一次看见大海视频。”
“这里是菲律宾棉兰老岛,‘启明系列’轮椅让我重新站起来,我结婚了,有了女儿。”
“这里是乌克兰东部战区,你们的移动电站让我们在炮火中熬过了冬天。”
林正阳静静听着,直到最后一个声音结束,才开口:“有人说我们太理想主义,说这个世界不会因为几辆车、几台机器就变得更好。可我想告诉你们??改变从来不是一场飓风,而是一阵风,吹过一片荒原,带走一粒种子,落在某个人心里,生根发芽。”
台下,阿妮紧紧握着父亲的手,泪水滑落。卡尔的母亲正通过远程连线,用德语盲文控制器打出一句话:“谢谢你们,让我再次‘看见’了儿子的笑容。”
发布会结束后,林正阳独自回到研究院顶层。窗外雨停云散,星河如洗。他打开抽屉,取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翻开一页,上面是他母亲的手写字迹:
>“正阳,记住,本事是用来帮人的,不是用来压人的。哪怕只照亮一个人,也算没白活。”
他摩挲着纸页,久久不动。
忽然,手表震动。是赵晓雯的消息:**“maлыw会叫爸爸了。”**
附件是一段十秒视频。襁褓中的婴儿扭动身子,含糊不清地发出一声:“ba……”
林正阳闭上眼,肩膀微微颤抖。
片刻后,他录下一段新语音,上传至“家书键”全球亲情库,设定十年后自动发送给那个孩子:
“当你听到这段话时,或许我已经老得走不动路了。但请相信,爸爸这一生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让你出生的世界,比我的童年更温暖一点。”
翌日清晨,一则新闻悄然登上各大平台热搜榜首:**《欧盟正式宣布退出“自由技术合规协议”(FTCP),称其违背数字人权基本原则》**。声明中特别提到:“技术不应成为霸权工具。我们支持建立开放、包容、以人为本的全球创新生态。”
与此同时,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宣布与正阳研究院共建“共情计算联合实验室”,首项课题为“基于人类情感波形的跨文明沟通模型”。
而在非洲赞比亚的一个小村庄,一群孩子围着一辆坏掉的X3-Pro,正按照网上教程拆解电机。领头的女孩只有十四岁,名叫娜丁,她的父亲死于疟疾,母亲靠卖木炭养活五个孩子。但她自学编程三年,刚刚用正阳开源平台开发出一款自动驱蚊灯,已在当地推广五百台。
她对着摄像头说:“我想让林叔叔知道,他的车不仅能跑,还能点燃别人的梦想。”
林正阳看到这条视频时,正站在东莞工厂的装配线上,亲手为一辆“启明系列”安装脑机接口模块。他笑了笑,对身旁工人说:“加个功能吧??以后每辆车出厂,都预载一百个来自世界各地的孩子的梦想录音,随机播放。让驾驶变成一场穿越心灵的旅行。”
工人点头记下。
当晚,他又来到天台。李文博已在那儿等着,手里拿着一份绝密文件复印件。
“中情局内部备忘录泄露,”他说,“代号‘破晓行动’:计划在未来十八个月内,扶持三家中国本土企业,打着‘去正阳化’旗号推行技术民族主义,制造民间对立情绪,最终迫使你们接受‘有限合作’框架。”
林正阳看完,轻轻折好还回去:“让他们来。”
“你不担心?”
“我只怕没人再来挑战。”他望着远处灯火,“只有不断被攻击、被模仿、被误解,才能证明我们在做正确的事。真正可怕的不是敌人强大,而是世界对我们失去兴趣。”
李文博沉默良久,忽而笑道:“你知道吗?昨天我女儿问我,为什么电视里的坏人都说你们公司危险。我说,因为他们害怕光明。”
林正阳抬头,见一颗流星划过夜空。
他低声说:“妈,你看,星星也在为我们加油。”
那一夜,全球超过十万台X3同时亮起蓝灯,形成一条横贯地球的光带,如同银河倾泻人间。许多司机自发停车,打开车窗,仰望星空。
而在无数个角落??病房里、帐篷中、贫民窟屋顶、难民营教室??人们听着从X3喇叭传出的温柔声音:
“别怕,我在。”
“你很重要。”
“这个世界,值得你活下去。”
科技从未如此贴近呼吸。
也从未如此接近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