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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棘的耳膜还在嗡鸣，空气中弥漫着焦灼与金属烧毁后的刺鼻气味。他靠在审讯室门口的墙上，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从刚才的爆炸中抽离出来。
云芷站在隔壁的分析室里，正和几名技术员一起恢复从码头仓库抢救出来的数据。她的眼神有些疲惫，但依旧专注地盯着屏幕，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他们知道，这起案件远没有结束。
“人带进来了。”门外传来队员的声音。
沈棘点头，推开审讯室的门。室内灯光冷白，一名身材瘦削、穿着沾满尘土夹克的男人被按坐在椅子上。他的脸色发青，眼神闪烁不定，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混乱中缓过神来。
“你叫李广明？”沈棘拉开椅子坐下，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
男人张了张嘴，没说话。
“你不配合也没关系。”沈棘继续道，“但我们掌握的证据已经足够让你坐牢二十年。”
“我没杀人！”李广明突然激动起来，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就是个跑腿的！你们抓错人了！”
沈棘没动，只是看着他。他知道这种时候最忌讳的就是跟着对方的情绪走。果然，几秒钟后，李广明力气耗尽，又跌回椅子上，喘着粗气。
“你可以喊，喊到嗓子哑都没问题。”沈棘语气平淡，“我们有的是时间。”
云芷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打印出来的照片。她走到桌前，将照片轻轻放在李广明面前。
“这是你在三号码头仓库操作终端机的画面。”她说，“监控拍得很清楚。”
李广明瞥了一眼，眼神闪躲了一下。
“你们根本不知道……”他低声咕哝了一句。
“不知道什么？”沈棘追问。
“有人逼我做的。”李广明咬牙说道，“我不是自愿的！我只是个技术人员，他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不然……不然我就活不了。”
“谁逼你？”云芷问。
“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李广明摇头，“我只见过几个中间人，都是些戴面具的人。他们说，如果我不合作，就杀了我全家。”
“那你现在以为我们会放过你？”沈棘冷冷地看着他，“你参与制造电子干扰设备，帮助犯罪组织扰乱城市通信系统，还协助他们在港口设置****。你觉得，光凭一句‘我是被迫的’就能脱罪？”
李广明的脸色愈发苍白。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他忽然开口，“但我能告诉你们的不多。我只是个执行者，真正的大人物我连见都没见过。”
“那你就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云芷语气缓和了一些，“我们会考虑你的配合态度。”
李广明沉默了几秒，终于叹了口气：“好吧……我尽量说。”
他开始讲述自己如何被招募的过程。他说自己原本是军工企业的一名普通工程师，因一次项目失误被公司辞退。之后生活窘迫，一个神秘人找上门，给他提供了一份报酬丰厚的工作。他一开始并不知情那些设备的真实用途，直到后来才意识到问题严重。
“他们给我的任务很简单，组装零件、调试设备、编写程序。我只知道这些设备是用来‘屏蔽信号’的，但具体怎么用，没人告诉我。”李广明顿了顿，“有一次我问过，结果那个戴面具的人警告我，不要多问。”
“你有没有看到过类似这样的符号？”云芷递过去一张纸，上面画着之前在窝点发现的那种奇怪标记。
李广明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有，在设备外壳上刻过几次。他们说是某种编码，用来标识批次和功能。”
“你还记得在哪见过这个符号吗？”沈棘追问。
“在一个文件夹里。”李广明回忆道，“那是个加密文件夹，只有特定权限的人才能打开。但我有一次不小心看到了里面的内容，那个符号出现在一张图纸上，旁边还有个地址。”
“哪个地址？”
“不清楚，是坐标形式的，不是标准地理名称。”李广明皱眉，“但我可以试着还原那个路径。”
“好。”沈棘站起身，“你现在就把那个路径还原出来。”
几分钟后，技术员接入了他的电脑，成功恢复了那段隐藏路径。屏幕上跳出一个新的坐标位置。
“这是什么地方？”沈棘看向云芷。
“查一下。”她立刻开始联网比对。
与此同时，李广明继续交代其他信息。他说自己虽然没接触过高层，但曾听同事提起过一个代号——“风暴”。
“风暴？”沈棘眉头一挑。
“是的。”李广明点头，“好像是整个计划的核心代号。他们说，只要风暴启动，一切都会改变。”
这句话让沈棘心中一震。
风暴。
正是他在废墟中听到的那个词。
“继续查。”他对门外的技术员下令，“看看这个坐标对应的位置是什么地方。”
“正在比对。”耳机里传来回应。
审讯室内的气氛凝重而紧张。李广明说完后，似乎也松了口气，整个人像是卸下了什么负担。
“你说你只是个执行者。”沈棘重新坐下，“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偏偏是你被选中？”
“我……”李广明愣了一下，“可能因为我懂技术吧。”
“不只是你懂技术。”沈棘目光如炬，“而是因为你曾经犯过错，容易被控制。”
李广明低下头，没有反驳。
“接下来你要做的，是尽可能多地告诉我们你能想到的信息。”云芷补充道，“包括你认识的中间人、工作地点、设备来源，甚至是他们说话时的习惯。”
“我会尽力。”李广明喃喃道。
就在这时，耳机里传来急促的声音：“报告，坐标已匹配。位置在城西一处废弃的实验基地。”
沈棘和云芷对视一眼。
“准备行动。”沈棘站起身，拿起外套。
审讯暂时告一段落，但他们都知道，这只是开始。
走出审讯室时，沈棘回头看了一眼李广明。后者仍坐在那里，脸上写满了复杂的情绪。
“你以为你追的是贼。”沈棘轻声说，“其实你追的是风暴。”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
“组长！”一名队员冲过来，“我们在财务室发现了新的线索。”
沈棘脚步一顿。
“什么线索？”
“一本账本，里面有几笔可疑的资金流动。”
“哪几笔？”
“一笔是从境外转入的，金额巨大，接收方是一家空壳公司。另一笔……”队员顿了一下，“接收方写着‘风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