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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风管道的蓝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某种不详的信号灯。沈棘站在通道入口前，眉头紧锁。他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金属与机油混合的味道，还有若有若无的电流声，像是某种精密仪器正在运作。
“这地方……不是我们记录里的结构。”云芷蹲下身，用指尖轻轻刮了刮地面，“有新铺的防静电涂层。”
沈棘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掏出手电筒，打开后一束冷白的光柱射入通道深处。墙壁两侧嵌着整齐排列的接口和线路，像是某个实验室或控制中心的延伸部分。
“他们留下的。”他低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警惕。
“故意的。”云芷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目光扫过四周，“这些痕迹太干净了，像是专门等我们来发现。”
沈棘点了点头，回头朝身后队员做了个手势：“小心点，别打草惊蛇。”
队伍沿着狭窄的通道缓步前进，脚步声被厚重的隔音材料吞噬，只能听见彼此粗重的呼吸。空气愈发潮湿，墙面开始出现水珠，像是刚从地底挖出来的一样。
“这地方……有点像地下排水系统。”一名年轻刑警低声嘀咕。
“但比排水系统复杂多了。”沈棘打断他，手电筒的光扫过一个转角处的标识牌——那上面竟印着一家科技公司的LOGO。
“这玩意儿怎么会在这种地方？”云芷凑近看了几眼，眉头皱得更深，“这家公司三年前就破产清算，资产全部变卖。”
“那就更不对劲了。”沈棘沉声道，“有人在利用废弃资产搞小动作。”
穿过几个弯道后，前方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空间出现在众人眼前。灯光自动亮起，照出一间宽敞的地下大厅，四壁布满监控探头和数据终端，中央是一张圆形会议桌，桌上还摆着半杯咖啡，杯子边缘残留着口红印。
“人刚走不久。”云芷快步上前，手指轻触杯壁，“温的。”
沈棘绕着桌子走了一圈，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没留下指纹？”
“没有。”她摇头，“连桌面都擦过。”
“这不是慌乱逃离，是计划撤离。”沈棘喃喃自语，“他们知道我们要来了。”
“所以才留下这条线索？”云芷抬头看他，“引我们到这里？”
“对。”沈棘摩挲下巴，“就像猫放风筝给老鼠玩。”
队员们开始分头搜查，翻找文件、检查电脑、扫描地面脚印。可越是仔细查下去，越觉得诡异——所有设备都能正常运行，但硬盘全空，纸质资料一张不留，甚至连垃圾桶都被清空，只剩下一个空壳子。
“这哪是逃窜，简直是搬家。”一名技术员忍不住抱怨。
“而且搬得干干净净。”云芷蹲在地上，盯着地板上一道细微的划痕，“你看这个。”
沈棘凑过去看，那是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凹痕，像是拖拽重物时留下的。
“往那边去了。”她指向前方一扇不起眼的金属门，“可能还有第二出口。”
沈棘立刻带队冲过去，门却从里面反锁了。他示意爆破组准备，几秒钟后，门被炸开，浓烟滚滚而出。
“咳咳……”几名队员冲进去又退了出来，“没人！全是死路！”
“什么？”沈棘瞪大眼，几步走进去，只见里面是一间密闭的房间，四面墙光滑无缝，连通风口都没有。
“这是……陷阱？”云芷的声音有些发颤。
沈棘环视一圈，突然注意到天花板角落有个微型摄像头，镜头正对着门口。
“他们在看着我们。”他冷冷地说。
回到大厅，气氛已经降到了冰点。所有人都明白，自己被耍了。追踪了整整三天的线索，最终换来的只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表演。
“他们早就在等我们。”云芷靠在墙边，声音低沉，“甚至知道我们会从哪个方向进来。”
“这就是他们的风格。”沈棘咬牙，“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年轻刑警问。
沈棘没有回答，而是走到会议桌前，拿起那个残留口红印的杯子，仔细端详。
“这口红牌子很贵。”他忽然开口，“不是普通人会用的。”
“你怀疑是谁？”云芷走近。
“不是谁。”沈棘眯起眼，“是哪一个。”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他安插在市局情报科的眼线发来的消息：
【刚刚收到一条匿名信息，内容只有四个字：‘你们太慢’】
沈棘看完，把手机收起，转身对所有人说：“撤。”
队员们默默收拾装备，陆续离开。临走前，云芷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空荡的大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走出通风管道，外面已是凌晨三点。夜风卷着尘土扑面而来，吹散了压抑的气息。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她终于忍不住问。
“测试。”沈棘淡淡地说，“看看我们能不能追上他们。”
“然后呢？”
“然后……”他顿了顿，“他们会给我们新的线索。”
“为什么？”云芷不解。
“因为这场游戏还没结束。”沈棘说完，转身走向车影斑驳的街道。
而就在他们完全离开后，那个空荡的大厅里，天花板上的摄像头悄然转动，画面投射到另一个遥远的地方。
屏幕上，赫柏坐在暗室中，嘴角挂着冷笑，手中银币不断翻转。
“他们来了。”
“真听话。”纱曼坐在他对面，整理着头发，“不过，接下来才是重点。”
“嗯。”赫柏点头，“让好戏继续吧。”
这时，屏幕画面一闪，整个地下大厅的数据瞬间清空，仿佛从未存在过。
与此同时，沈棘刚坐进驾驶座，手机再次震动。
这次，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小女孩，约莫七八岁，穿着校服，脸上带着天真烂漫的笑容。
而在她胸前的名牌上，写着一个名字：
林思雨
沈棘瞳孔骤缩。
这是他女儿的名字。
而下一秒，电话响了。
他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沈警官，你说我们是不是该谈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