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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棘站在天台边缘，风卷着夜色灌进他的衣领。他望着空荡的楼梯口，手指在耳麦上轻轻一按。
“监控有没有拍到他离开的画面？”他声音低沉。
耳机里传来技术员的声音：“他在会所内部有多个出口，目前还在排查。”
云芷走近，将录音文件上传至系统：“声纹分析已经在跑了，但这个人很谨慎，说话时刻意压低了音调。”
沈棘没有回应，只是盯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城市，思绪却已经转到了更远的地方。
他们追查的目标，不止是一个人，而是一张庞大且严密的网。
回到警局已是凌晨，审讯室的灯还亮着。新抓的嫌疑人被带进来后一直沉默，双手紧握，指节发白。
“林曜是他唯一接触过的人。”云芷翻看记录，“但他对幕后组织几乎一无所知。”
沈棘坐在对面，目光如刀：“你不想坐牢吧？”
嫌疑人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我们掌握的信息比你想象的多得多。”云芷语气平静，“如果你配合，我们可以安排你和家人换个地方生活。”
嫌疑人终于抬起头，眼神中带着恐惧：“我……我真的不知道太多。林曜从不透露任何计划，只让我做一些外围工作。”
“那你说说，他是怎么找上你的？”
“是……是赫柏介绍的。”嫌疑人声音颤抖，“他说有人能帮我复仇。”
沈棘皱眉：“赫柏？”
“他已经死了。”云芷低声提醒。
嫌疑人点点头：“我知道。但我见过他最后一次见林曜，是在城西的一处废弃仓库。”
沈棘立刻下令：“封锁那片区域，调取周边监控。”
半小时后，图像出现在屏幕上。画面模糊，但依稀可见赫柏和一个身形瘦高、穿着深色风衣的男人在交谈。
“放大面部。”沈棘命令。
技术员操作几下，画面变得清晰一些。男人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到半张脸，下巴线条分明，唇角微扬。
“这不是林曜。”云芷仔细观察，“林曜的特征不符合。”
沈棘盯着屏幕，若有所思：“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调查陷入僵局。嫌疑人提供的信息太少，无法直接锁定目标。而现场遗留的物品也毫无头绪——衣物、烟蒂、打火机，全都无法提取有效指纹或DNA。
“这些人都太小心了。”云芷一边检查证物袋，一边皱眉，“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生物痕迹。”
沈棘靠在椅背上，摩挲着下巴：“他们知道我们会查，所以提前做了准备。”
“但这不代表完全没有线索。”云芷拿起一件深灰色外套，“这件衣服的纤维成分很特殊，不是市面上常见的材质。”
她将样本送入实验室，启动光谱分析仪。
几分钟后，结果出来。
“这是一种合成纤维，用于高端定制服装。”她快速翻阅数据库，“而且，在这种面料上发现了一种罕见的花粉。”
沈棘立刻接话：“查来源。”
“花粉属于一种叫‘蓝铃藤’的植物。”云芷调出植物图谱，“这种植物只生长在特定的温湿度环境下。”
“也就是说，它不是自然传播来的。”沈棘眼睛一亮，“而是人为携带。”
“很有可能来自某个封闭空间，比如温室、私人花园或者……地下设施。”云芷补充道。
沈棘立刻拨通电话：“调取所有与蓝铃藤相关的场所名单，重点排查私人住宅和商业机构。”
与此同时，另一组队员正在处理一段模糊的监控视频。
画面中，一辆黑色轿车驶离案发现场，车牌被遮挡，车身两侧隐约可见蛇形图案。
“这段视频拍摄时间是案发后十五分钟。”技术员指着画面，“车辆行驶速度不快，说明驾驶者并不慌乱。”
“把画面增强，看看能不能看清副驾驶。”沈棘命令。
经过数小时修复，画面终于清晰了一些。
副驾驶坐着一个人，身穿黑色西装，右手搭在扶手上，食指上戴着一枚戒指。
戒指表面有细微的刻痕，像是某种符号。
“截取那枚戒指的图案。”沈棘沉声道。
云芷立刻调出嫌疑人供述中的细节：“之前那个嫌疑人提到，林曜曾佩戴过一枚带有特殊纹路的打火机。而这个戒指上的图案……可能是一种身份象征。”
沈棘站起身，走到地图前：“如果这枚戒指的图案和‘风暴’有关，那就意味着，我们正接近核心成员。”
可接下来的调查却异常艰难。
戒指图案在现有数据库中找不到匹配项；蓝铃藤的来源也没有明确指向；视频中的黑车像凭空消失一样，再无踪迹。
“对方太专业了。”沈棘揉了揉眉心，“每一步都算好了退路。”
“但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收获。”云芷轻声说，“至少我们知道，他们有一个完整的后勤保障体系，甚至有自己的植物培养基地。”
“这意味着什么？”沈棘问。
“意味着他们不仅有钱，还有资源。”她看向他，“他们不只是犯罪团伙，更像是一个组织严密的集团。”
沈棘沉默片刻，忽然开口：“老歪那边有没有消息？”
“他在等一个线人。”云芷回答，“但到现在还没联系上。”
沈棘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整个办公室陷入短暂的安静，只有电脑运行的嗡鸣声。
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技术员发来的最新报告。
“蓝铃藤的花粉，与三年前一起未结案件的现场残留物相同。”云芷念出内容，“那起案件的受害者，是一名退役军方科学家。”
沈棘眼神一凝：“查那起案件的档案。”
几分钟后，一份尘封已久的卷宗被调了出来。
死者名叫周启明，生前从事能源研究，死因是意外爆炸。
但现场没有任何爆炸物残留。
“这案子当初就疑点重重。”云芷翻阅记录，“警方怀疑是人为纵火，但始终找不到证据。”
沈棘看着照片上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忽然想到一件事：“他研究的是什么？”
“能量转换装置。”云芷轻声说，“和我们在研究所找到的设计图，非常相似。”
沈棘猛地站起来：“马上查周启明的家属，尤其是他生前接触过的人。”
“等等。”云芷忽然打断，“你看这个。”
她指着一张旧照片，背景是一座私人庄园，门前立着一座雕像——一条蛇缠绕着一把剑。
沈棘瞳孔一缩。
“风暴”的标志，再次出现。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低声道：“我们走错方向了。”
云芷抬头看他。
“这不是一场普通的盗窃案。”沈棘语气坚定，“这是个蓄谋已久、目标明确的行动。”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窗外漆黑的夜色中。
“他们要的，不只是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