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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棘站在审讯室外的观察室里，目光紧锁着监控屏幕。赫柏仍坐在那张金属椅上，双手交叠在桌面，神态平静得像是在等待一场无关紧要的谈话。
“他还没开口。”云芷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沓打印好的文件。
沈棘没有回头：“你打算怎么做？”
“心理战。”她翻开文件第一页，“他已经动摇了，只是还在权衡代价。”
沈棘点点头，转身走向控制台，调出赫柏过去几天的审讯记录。屏幕上滚动播放的画面中，赫柏面对不同问题时的表情变化被逐帧分析，云芷在一旁快速翻阅笔录，突然停顿了一下。
“这里。”她指着一段记录，“他说‘资产重置’不是终点，而是起点。”
沈棘皱眉：“什么意思？”
“他在暗示还有后续行动。”云芷将这段话用红笔圈了出来，“而且，他提到过一个地点——北辰区的旧码头仓库。”
沈棘立刻调出地图系统，输入关键词后，一张卫星图像出现在屏幕上。那片区域曾是工业重地，如今荒废多年，但最近几周却频繁出现不明人员活动的信号。
“我们必须确认这个信息的真实性。”沈棘说。
“我来处理。”云芷合上文件夹，“现在，该让他明白，沉默只会让局势变得更糟。”
她走进审讯室，坐下后没有立即开口，而是静静地看着赫柏。对方也回望着她，眼神里藏着一丝警惕。
“你知道吗？”云芷缓缓开口，“你在镜湖的信号干扰只延迟了我们十二分钟。”
赫柏嘴角微扬：“效率不错。”
“但真正让我惊讶的是，你们测试金融系统的漏洞，竟然用了三组不同的数据模型。”她把一份报告放在桌上，“其中一组，是我们国家银行刚刚启用的新加密协议。”
赫柏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你们不只是在收集数据。”云芷继续推进，“你们是在模拟一次全球性的金融危机，而这次行动，只是第一阶段。”
赫柏没有否认。
“所以我想知道，第二阶段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声音依旧冷静，“以及，它会在哪里发生？”
赫柏轻轻笑了下：“你真的以为，我会告诉你这些？”
“我以为你会考虑后果。”云芷直视着他，“如果你不告诉我们，我们会从其他渠道获得答案，而那个时候，你就彻底失去了谈判的筹码。”
赫柏沉吟片刻，忽然问：“你觉得，财富分配公平吗？”
“这不是我们讨论的重点。”云芷语气不变，“重点是，你愿意为你的选择承担多少责任。”
赫柏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伸手敲击桌面，节奏比之前更急促。
云芷不动声色地记下了这个细节。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她轻声道，“如果你能提供足够的信息，我们可以向检方申请对你从轻处理。”
赫柏冷笑：“你以为我不知道，这种案子一旦定性，就不可能轻判？”
“我知道。”云芷点头，“但我也知道，你现在最怕的不是刑期长短，而是……他们会不会救你。”
赫柏的手指顿住了。
“他们在抛弃你。”她继续说道，“你只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颗棋子，而现在，他们已经决定放弃你。”
赫柏的目光变得阴沉。
“你有没有想过，”云芷身体微微前倾，“如果他们真的成功启动‘资产重置’，第一个被清算的人，会是你。”
赫柏终于开口：“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清算我？”
“因为你已经暴露了。”云芷的声音很轻，“你被捕之后，他们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试图联系你。这说明什么？他们已经在准备下一个执行者。”
赫柏的脸色变了。
“你是个聪明人。”她接着说，“你应该清楚，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和我们合作。”
赫柏沉默了很久，最终低声问：“你想知道什么？”
“所有关于‘资产重置’的细节。”云芷迅速回应，“包括他们的资金来源、技术团队、下一次行动的时间和目标。”
赫柏叹了口气，手指轻轻摩挲着桌面：“他们有一个基金会，表面上做慈善，实际上负责资金调配。技术团队分散在全球各地，每次行动都由远程指挥中心统一调度。”
“调度中心在哪里？”沈棘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
赫柏抬头看向监控摄像头，嘴角浮现一抹讽刺的笑意：“我不知道具体位置，但我可以告诉你们怎么找到它。”
云芷屏住呼吸：“请说。”
“他们用的是一个隐藏在区块链网络中的暗网服务器。”赫柏缓缓道，“只有掌握特定密钥的人才能进入核心数据库。而那个密钥，藏在一个艺术品拍卖会上的某件拍品里。”
“哪个拍卖会？”沈棘立刻追问。
“下个月初，在维也纳举行的私人拍卖。”赫柏停顿了一下，“拍品编号是A-127。”
云芷迅速记下信息。
“那是什么样的艺术品？”她问。
赫柏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一幅画。”
“哪位画家的作品？”沈棘的声音透出一丝急切。
“没人知道。”赫柏缓缓道，“因为它是匿名捐赠的。但据说，上面刻着一个符号——与我们在镜湖留下的完全一样。”
云芷心头一震。
“那就是关键。”她低声说。
赫柏靠在椅背上，仿佛终于卸下了某种负担：“我说完了。”
“谢谢你的配合。”云芷站起身，“我们会如实上报，并争取为你争取减刑的机会。”
赫柏看着她离开，脸上浮现出一种复杂的情绪。
走出审讯室后，云芷立刻将信息整理好，交给沈棘。
“我们需要立刻联系国际刑警。”她说，“这场行动，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大。”
沈棘点头，正要说话，手机震动起来。
他扫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皱得更深。
“是老歪。”他低声说，“他找到了新线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