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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府,迎春院。
天色阴郁,空气清寒,呼吸之间,透着沁人的冰凉。
蔡姑娘跟着麝月,入内院大门,沿抄手游廊走来,处处可见花木扶疏,掩映亭台楼阁。
间或有院落水榭,以曲廊石桥相连,曲径通幽之处,又常可见新奇天地。
她虽长在官宦之门,家中也是莱州大族,小时也过富裕日子,曾见过许多世面。
平时往来闺阁之交,都是黄宏沧之女这类官宦女眷,见多是文官清雅宅邸。
文官历来与勋贵隔阂,官场上彼此相交,是不太多见之事。
像贾琮这样身为国公子弟,却与六部文官渊源深厚,算是官场上的异数。
究其原因,贾琮在科举文事,太过光采耀眼,名动士林,文官群体才会忽略其贵勋出身。
所以像蔡姑娘这等学士之女,寻常情形之下,不可能与勋贵女眷来往交好。
这是她首次入勋贵公侯府邸,只觉步步宏丽华美,数代沉淀,清贵富雅,妙趣横生,不同凡响。
与她日常所见文官宅邸,实在大有不同,一路观看景致,也算颇为有趣。
等走到一处清流水榭之地,临水之畔有座白墙翠瓦院落。
秀雅的门檐挑角,棕红色双排院门,院内一座三层绣楼,雕梁画栋,精美华丽,很是引人注目。
那门前站了位年轻姑娘,身边还站了个丫鬟。
蔡姑娘见她比自己年长,穿淡蓝菊纹缎面圆领褙子,白色交领袄子,系银白撒花缎子马面裙。
生得秀美端庄,腮凝新荔,鼻腻鹅脂,身姿苗条,婀娜生辉,当真极出色人物。
她猜到这就是贾琮的二姐姐,都中闺阁近年常被提起,那位威远伯府长小姐迎春。
蔡姑娘想起贾琮如此出色,他的长姐与他血脉相连,人物不俗也在常理。
……
方才迎春得了丫鬟传信,说蔡学士家三小姐到访,要请入内院奉茶。
迎春刚听了心中诧异,内阁大学士蔡襄的名头,她也是早有听过。
只是自己和蔡家闺阁,素不相识,不知她为何到访。
迎春又多问丫鬟几句,才知是兄弟同窗年节走动,带了自己姐姐到访,虽觉礼数有些唐突。
但她知内阁大学士蔡襄盛名,蔡家幼子又是兄弟至交,他家女公子身份不俗,自然是要好好接待。
她做姐姐的招待官宦女眷,为兄弟笼络好官场人脉,也是份所应当之事。
等看到麝月身后的男装少年,迎春不禁吓了一跳。
但想到兄弟和麝月,都是一等精细人,绝不会有所差错。
再细瞧这风度翩翩的少年,不管容颜相貌,还是身姿体态,是个易钗改装的女儿家,心中不禁莞尔。
等到麝月将人带到跟前,迎春微笑道:「这位便是蔡学士家女公子,初次见面,迎春有礼了。」
蔡姑娘听到女公子三字,似有深意,神情有几分羞涩腼腆,对着迎春微微一福。
说道:「今日跟小弟冒昧到访,衣履不规,有失礼数,多有见笑,还请迎春姐姐海涵。」
迎春笑道:「你的小弟和我的琮弟,他们是同窗同年,知己至交,你我便是同伦姊妹,无须拘泥礼数。」
她仔细打量蔡姑娘,见她虽一身男装,但姿容风度却很出色,不愧官宦高门千金,心中也觉喜欢。
上前挽着她入内奉茶,又让绣橘去请黛玉和探春,一起过来吃茶聊天。
……
大周宫城,乾阳宫。
如今正在年头,神京的酷寒已至巅峰,室外风雪如刀,冰寒彻骨。
后殿暖阁之中,两壁火墙烧得温热,三星福寿熏炉燃了极品红萝炭。
掐丝镶蓝焚炉中清烟渺渺,点了西海沿子进贡的龙涎香饵,馨香沁人。
自上午早朝退朝之后,嘉昭帝便入暖阁离政,以到午时之前,赐宴张天师父女二人。
用过赐宴之后,继续返回乾阳殿暖阁,继续批阅堆积的奏章。
一直到郭琳送上五日例行的中车司秘札,嘉昭帝才停下忙碌,拿起秘札仔细翻阅。
中车司秘札虽记录详尽,但大多事项用于秘侦备忘,或是例行入档,短时间内并无实用。
所以嘉昭帝浏览速度很快,大多都是一扫而过,遇到关注之事,才会对郭琳询问一二。
比如秘札上就有记录:贾家二房嫡子宝玉,延居荣国正府已久,两房多有不和传言。
正月初三,内宅生不洁之言,事由涉及二房宝玉,具体事由根底不详。
正月初五,宝玉迁出荣国正府,入居独门东偏院,荣国两房正偏已分……
这种事便是例行记录,如不是涉及威远伯贾琮,根本不会出现在御前秘札上。
皇帝也是随意浏览,看过就算,对这种豪门内宅纠葛,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
等到看到下一项,目光立刻一凝。
秘札上写到:「正月初三后,赵王广发寿贴,盛邀都中勋贵高官,初八过府赴宴饮庆。
皇后赏赐四尺正红珊瑚树一座,至正月初五止,各家受邀宾客,陆续有寿礼敬上。
正文之后另附录宾客名单,详细登录有无送礼,具体礼品为何等等。
嘉昭帝细看宾客名单,皇室贵戚丶老牌勋贵丶六部文官丶军卫将领等皆有涉及。
赵王身为成年皇子,本来就威望不俗,又是军中名将,立过不俗战功,在朝野交游广泛,其实并不算奇怪。
这份宴请名单面面俱到,难分轻重,挑不出犯忌讳毛病,但嘉昭帝看在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
皇后那株四尺正红珊瑚树,即便在大内宝库之中,也找不出第二株,是难得的稀世奇珍。
原本是凤藻宫有名宝物,年节勋贵女眷入宫朝拜,不少人都见识过此物,各自都惊叹称赞。
嘉昭帝也常见这株珊瑚宝树,知道是皇后最心爱之物,没想竟赐给赵王做生辰之礼。
单这件珊瑚宝树,可是将赵王初八寿宴,拉高一个档次体面。
那些勋贵高官听到风声,不说会就此趋之若鹜,但多少也要看皇后脸面。
嘉昭帝心中暗叹,因金陵卫军大案,近半年时间,对这个儿子施压冷落,让他有所警示收敛。
倒是让他有些心慌了,沉寂了一段时间,终究是个不甘寂寞的。
嘉昭帝心中泛起一丝阴霾,皇后对这个亲生儿子,也是不吝扶持,殷切期望至深……
……
皇帝继续浏览宴请名单,看到贾琮的名字,脸色微微一沉。
虽然他心中清楚,贾琮承袭荣国爵后,在四王八公后辈子弟,已成不可忽视的一员。
赵王寿辰请贾琮赴宴,并不算突兀奇怪之事。
但是赵王藉此亲近贾琮,还是让嘉昭帝心生思虑,贾琮不比寻常勋贵子弟,他掌握的东西太过要紧……
皇帝目光下移,看到秘札上登录贾琮礼单:「二十年份辽东野参二株,上等狐裘四张。」
嘉昭帝紧绷的神情松弛下来,露出玩味的笑容,说道:「贾家两府虽爵产有限,日常开支花费不小。
但他的鑫春号可没少赚银子,他应该不缺钱花,这送给皇子的寿礼,实在吝啬了一些。」
郭琳偷瞧皇帝神色表情,虽口中笑话贾琮吝啬,内里却没半分不愉,透着的是笑谈之意。
他在皇帝身边多年,自然最懂皇帝心意,笑道:「奴婢日常多有听说,威远伯不喜交际。
每日下衙之后,大多都居府不出,同僚故旧聚会作乐,也是十分稀少,或许不知世故行情,也不算太奇怪。」
嘉昭帝微微一笑:「堂堂春闱榜眼,奇思妙想,才高八斗,见识广博,朕可不信他不懂世故行情。
他只是太过精明罢了,事事自扫门前雪,关起门来过日子,一言一行谨慎的很。
去岁有人操控屏选之事,欲推凤藻宫女史邀宠,贾琮和贾元春特意书信往来,可见一斑。
如今他还年轻,朕希望他以后也不世故,都能持正本心,只重务实,不重务势。」
……
嘉昭帝看完秘札,因赵王寿宴衍生的疑虑,因贾琮的寿礼,瞬间淡去不少,正要重新批阅奏章。
突然乾阳殿六品值守太监袁竞,手持信报卷轴,急匆匆进入暖阁。
跪地奏报:「启禀圣上,辽东镇发来八百里急报,经司礼监用印入档,急奏御前,请圣上御览。」
嘉昭帝听说八百里军镇急报,不入兵部和五军都督府,而是直送御前,事情必定十分紧急,神情不由一变。
郭琳从袁竞手中接过卷轴,忙送到皇帝御座之前,嘉昭帝展开军报浏览。
瞬间脸色泛起苍白,继而又泛起通红,气急攻心,发出激烈咳嗽。
怒道:「蒙古人除夕之夜,竟抢占东堽镇军囤粮仓,大批蒙军连夜偷关。
九边各镇粮仓供给,陷入困顿之地,蛮夷之辈,张狂如此!
传朕口谕,宣兵部尚书顾延魁丶五军都督府左军都督陈翼,右军都督姚汝昌。
忠靖候史鼎丶大学士王世伦,即刻入殿议事,不得迟缓!」
郭琳听到军报,心中一片惊惧,消息太过突然,安达汗十几万大军,正对峙宣大一线。
竟能连夜强占九边军囤,宣大重镇断了粮草供应,对峙十万蒙古铁骑,岂不要不攻自破,滔天大事……
郭琳让袁竞立即出宫传谕,忙上前劝诫:「圣上息怒,千万保重龙体,自有文武要臣,来为圣上分忧。」
嘉昭帝急怒难去,冷声说道:「九镇军囤粮仓,处于关内要冲之地,向来稳妥无虞。
蒙古人怎能连夜偷关抢占,九边守备形同虚设,此事必有蹊跷,朕必要彻查到底!」
……
乾阳殿暖阁之中,因嘉昭帝龙颜大怒,气氛凝结如冰,透着浓重杀机,随侍的太监宫女,连大气都不敢喘。
即便身居内廷高位的郭琳,一时也噤如寒蝉,半句话都不敢多说。
等到暖阁外传来急促脚步声,郭琳心头才松了口气。
兵部尚书顾言魁丶左军都督陈翼都是上了年纪,但听到宫内急传口谕,都不敢丝毫怠慢,一路走的气喘吁吁。
王士伦丶史鼎虽不是担责之臣,但知晓辽东军报之事,脸色也十分凝重。
群臣入暖阁叩拜行礼,嘉昭帝脸上血色难褪,沉声说道:「九边重镇整备,每年花去近百万两白银。
即便不能固若金汤,也该是攻守兼备,如今为何羸弱如此,竟让蒙人连夜偷关,截断粮道,奇耻大辱!」
嘉昭帝愤怒无比,焦咳不止,把军报卷轴摔在群臣面前。
说道:「兵部负责粮草统筹分派,五军都督府负责囤粮运输,各司其职,清晰分明。
陈翼丶姚汝昌你们是左右都督,分领徵调囤积丶粮道运输,为何蒙古人对军囤之地,如此清楚,以至连夜抢夺!」
姚汝昌战战兢兢说道:「启禀圣上,半个时辰之前,右军都督麾下押粮官陈瑞昌,从东堽镇逃生,赶回神京报信。
臣等正要入宫奏报,圣上口谕早先一步,此事仓促之间,还未明底细,臣已调动都督府斥候,准备北向查探……」
……
陈翼听了这话,心中暗怒,姚汝昌慑于龙颜之怒,急着推脱罪责,竟把自己次孙推到人前。
陈翼打滚官场,老于世故,次孙陈瑞昌逃回神京报信,他可不认为是什麽功劳。
虽说军囤守卫和粮草押运,完全是两码事情,但面临这等滔天祸事,不涉其中,销声匿迹,方为上策。
一旦牵扯过深,被那些御史抓住痛脚,不死也要褪层皮。
即便孙子陈瑞昌因此事,就此丢掉仕途前程,陈翼也不愿他的名字,轻易出现在圣驾君前。
这让宦海半生的陈翼,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只是陈瑞昌赶回都督府报信,身担其任的左右都督府,还未就此事达成共识。
宫中立刻传来口谕,让从来老谋深算的陈翼,实在有些措手不及。
如果在提前沟兑之下,陈翼定能说服姚汝昌,见机行事,宫中既已收到急报,就没必要把次孙推到人前……
……
顾延魁素来老辣,听了嘉昭帝震怒质问,姚汝昌匆忙撇清,他依旧能稳住心神,
捡起地上的军报,飞快浏览了一遍。
辽东军报的内容,根据贾琏亲眼所见,郭志贵探查敌踪所得,两人分手之前,对描述诸事,再行磋商推敲。
所以辽东镇军报之上,蒙人伪装商队潜入东堽镇,焚烧酒楼灭杀军囤武官,镇北密林发动伏兵,各自奏报详尽。
另还附录郭志贵歼灭两百蒙古追兵,从孙秀宇口中询问得知,大同孙家参与东堽镇之事。
顾延魁是老而弥坚之人,很快便从军报中理出头绪。
说道:「启禀圣上,按照军报所奏,蒙古人在东堽镇设下伏兵,诸事缜密,算无遗策。
他们早知东堽镇是军囤之地,不然绝无法事先筹划,除夕之夜,有机可乘,一击而中。
九边军囤粮仓所在,乃是军中绝密,为何会被蒙人探知,臣以为必是有人泄密,方会造成大祸!
为今之计,亡羊补牢,臣以为需尽快从各地徵调粮草,改变粮道,急送九边各镇,特别是宣大一线。
以免各镇军粮紧缺,安达汗帅军急攻,造成边镇危急之势。
另需从神京五军营丶附近四州调动精锐卫军,加强神京城防,分兵北进巡敌,防御残蒙悍然南下。
另外一桩,彻查军囤粮仓泄密之事,涉及何人,牵扯何事,根源为何,此祸不除,后患无穷!」
……
嘉昭帝听了顾延魁一番话,脸上怒容渐渐退去,凝神稍加思索。
说道:「顾爱卿临危不乱,缜密老道,所言极是,如何征粮调兵,尽快拟出细则,日落之前需定事。
彻查泄密之事,刻不容缓,郭琳,传朕口谕,宣大理寺卿韦观繇丶锦衣卫指挥使许坤,即刻入宫议事。」
郭琳正要出暖阁宣召,嘉昭帝说道:「等一下,威远伯贾琮曾屡破军伍大案,善稽事侦缉,多奇思妙想。
你传他一同觐见,朕要咨问于他,以备此事参知。」
在场的王世伦丶顾延魁丶史鼎等人,都与贾琮来往颇多,深知圣上对贾琮的器重,听了这话都习以为常。
但是陈翼丶姚汝昌等人,平日与贾琮少有往来,虽知贾琮名声响亮,对如何简在君心,却并无太多认知。
想到这等军国要事,圣上传召都是三品以上大员,竟让贾琮这个五品翰林学士,同堂咨政,这等信重非比寻常。
众人等待韦观繇等人入殿,顾延魁丶史鼎各自低头沉思,暗自思索运粮调兵之事。
嘉昭帝争分夺秒,已在不断询问磋商,君臣集思广益,已渐理出脉络,只是相关细则,不便过多展开。
陈翼丶姚汝昌却是心神不定,如坐针毡,军粮囤集运输,乃五军都督府职责,如有泄密,他们难逃干系……
时间分秒过去,暖阁中各位大臣,各自怀抱,心神不一。
时间似乎过去许久,又似乎只过去一瞬。
外头走廊之上,再传来急促脚步声,顾延魁等人看见韦观繇丶许坤丶贾琮三人,依次进入暖阁。
……
近三刻钟之前,贾琮正和蔡晓宇对饮小酌,天南地北的闲扯,多年同窗至交,言语无忌,颇为轻松写意。
没想宫中内侍突然入府传召,正是乾阳殿值守袁竞,言圣上召他入宫,参知要紧国事,请速入宫。
贾琮因刚入席饮酒,身上酒气未消,如此入宫为大不敬。
便将蔡孝宇晾在外堂,忙入内院更衣漱口净面,弄得身边丫鬟手忙脚乱。
不到半刻钟重入外堂,跟着袁竞匆匆入宫。
消息传回迎春院中,姊妹几人正和蔡姑娘说话,听说后虽有意外,但贾琮入宫是常事,倒也不太在意。
蔡姑娘听贾琮离府,自己小弟独自在外堂,不好再多做逗留,便起身向迎春告辞。
迎春等姊妹与她相谈甚欢,只当多了位闺阁知交,定下再聚走动之约,暂且不提……
……
此时,贾琮早将蔡孝宇抛之脑后,入宫途中袁竞才告知缘由,贾琮听闻心中悚然,才知北地出了大事。
三人入得宫中,嘉昭帝让他们传阅辽东镇军报,三人快速浏览过后,各自震惊不已。
贾琮见军报之中,提到贾琏和郭志贵,两人入东堽镇取粮,意外发现蒙军突袭军囤之事。
根据军报所述,贾琏在返回辽东途中,郭志贵却前往宣府镇报信,如今下落不明。
大同宣府两处军镇,是对峙残蒙大军要冲之地,且宣府镇距离东堽镇,比其他军镇距离更近。
残蒙精锐夺取东堽镇军囤粮草,回军突袭宣府镇颇为便利,这样的可能并不是不存在。
郭志贵只带领两名枪兵,只身前往宣府镇报信,很有可能深入险地,让贾琮心中很是担忧。
……
嘉昭帝说道:「韦寺卿,九边军囤粮仓遭残蒙突袭,疑为军囤驻地机要,被人偷窥泄密所致。
此为军武大案,朕本想让推事院周君兴审理,但周君兴虽精明强干,却从未审办军伍要案。
朕私下思虑,此案交三法司主审,才是最为妥当,韦寺卿可莫负朕望。」
韦观繇心中凛然,沉声说道:「臣即日便审理此案,绝不负圣上所望!」
在场的王世伦丶顾延魁等人听了此话,心中栗然,各自暗叫好险。
要是这等要案,落在周君兴手中,以此人酷吏作风,定会掀起血雨腥风,不知要牵扯多少无辜。
只是能过躲过一次,下次是否还能躲过。
近年军伍屡出要案,好在周君兴无缘沾惹。
不然以此人阴森心术,藉此将权柄深入军中,其中后患实在不小……
顾延魁是兵部首脑,王世伦是文官魁首,韦观繇是三法司主官。
他们三人不管出于自身利益,还是朝堂文武安危,都不愿这样的事发生。
但是君权无情,皇帝所思所虑,与臣子所站立场,自然大有不同。
皇帝方才看似无意,又似有意的一句话,让他们三人心生警惕,暗自生出一丝防范……
嘉昭帝目光看向贾琮,说道:「贾爱卿,你曾屡破卫军大案,熟悉军务端倪,善稽查断事。
军囤驻地泄密之事,你有何建言于朕……」(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