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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京,庆逾坊,夏府。
夏姑娘见宝蟾插嘴,言辞很不客气,并不嫌她放肆。
线条俏美的嘴角,微微一抿,凭生丽色,还透着一丝狡黠。
她是夏家大小姐,有些话并不该她说,让小丫头嚷嚷出来,才是分寸刚好。
赵婆子听宝蟾话语刻薄,脸色微微有些尴尬。
说道:「姐儿话不能这麽说,向来物以稀为贵,这玄狐裘皮确实极难得的。」
夏姑娘淡淡说道:「夏家也是开铺做生意,还能做到皇字徽号,其中的套路道理,没有不清楚的。
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做生意的常理罢了,哪家都是这麽干,各人凭本事赚银子,赚到就是本事。
有本事有手段就是赢家,没本事没眼光就做傻瓜。
本姑娘只要看上好的,多少银子我都花得起,就怕你没有正经好货。
但你要让我做傻子,我可就不愿意了,我这人受不得委屈,要让我知道你坑我。
我指定要嚷嚷出来,到时保准你这些皮裘袄子,一件都别想卖出去,你可别以为我吓唬你!」
赵婆子一听这话,心里不禁一个哆唆。
这夏姑娘好个模样身段,活脱脱一个漂亮小姐,怎麽说话阴恻侧,有些不怀好意。
本以为内院千金,没见什麽世面,必定好糊弄银子,没想这姑娘暗里是个烈货。
赵婆子知道夏家是皇商,城里数一数二的商贾大户,人家生意大的吓人,朝廷里都有丰厚人脉。
哪是自己小门小户能比,要是银子刮的太狠,惹恼了夏家小祖宗,真的施展手段搞事,自家可要吃大亏。
连忙赔笑说道:「姑娘这话太过见外,哪个不知桂花夏家名号,老婆子哪能班门弄斧。
姑娘既然看上这件夹袄,我也想要结个善缘,作价七百两给了姑娘。」
夏姑娘拿着玄狐夹袄摆弄,一言不发,只是不屑的哼了一声。
赵婆子一阵头疼,这丫头片子真难缠,苦着脸说道:「姑娘,六百两成交,不能再低了,这已没赚头了。」
夏姑娘得意一笑,从银匣子里取出一迭银票,又拿了个五两银元宝。
一把塞到赵婆子手中,说道:「我这人喜欢耳根清净,这元宝算是请你吃酒。
我买了这玄狐袄子,你要对人瞎嚷嚷,我可不喜欢!」
赵婆子赔笑:「还是姑娘大气,做生意的规矩,我老婆自己懂得,姑娘尽管放心,我嘴巴严实的很。」
夏姑娘挥了挥手,就要打发婆子出去。
宝蟾见自己姑娘只顾勾搭相好,宝二爷是她正牌相公,送东西给怎也不紧着他,实在有些不服气。
上去低语道:「姑娘,这玄狐夹袄扎眼,就这麽直愣愣送去,万一被人看在眼里。
不如给宝二爷也买一件,两处都当元宵节礼送去,左右也好遮掩一些。」
夏姑娘虽不愿意,也觉这话有理,毕竟自己还没过门,也不能太过放肆,说道:「你总算聪明了一回。」
……
夏姑娘上前在裘服箱里略看几眼,又百无聊赖翻找了一下。
发现一件毛色灰扑扑,看着不怎麽起眼的夹袄,只是裘毛看着还过眼。
她伸出两个手指,提溜起那件夹袄,问道:「这件什麽料子,看着也算齐整。」
那婆子神情微一愣,说道:「姑娘不再挑件得意的,这件可不配姑娘的排场。」
她拿起一条花白狐裘袄子,说道:「这条狐裘虽比不上玄狐裘,但也是上好的,姑娘瞧瞧是否中意。」
夏姑娘皱眉说道:「哪个用你来挑,我就问这一条。」
那婆子说道:「姑娘挑的这件是灰鼠皮,虽说普通些,也不是寻常人家能用的。」
宝蟾有些好奇,问到:「灰鼠皮是什麽裘皮,怎麽以前没听说过。」
夏姑娘神情嫌弃,说道:「好个没见识的丫头,灰鼠皮就是松老鼠的皮。
南省叫做松鼠,林子里遍地都是,虽是不值钱玩意儿,不过做成袄子穿,倒也很暖和的。」
……
宝蟾听得有些发呆,姑娘给贾琮买上等玄狐皮裘,生怕作践不死宝二爷,给他买松老鼠的……
夏姑娘说道:「我就要这条,你可别我说,这种货色也过百两,瞧我不啐你一脸。」
赵婆子脸色发僵,夏家小姐不仅懂行,心术嘴巴还厉害,眼里揉不了沙子,可是真不好摆弄。
她哪里还敢出花招,别到时银子没刮到,凭空还得罪皇商夏家。
连忙赔笑道:「松老鼠皮子哪敢卖过百,我们可是上年头的老铺,不敢做不地道的事。
这将灰鼠皮夹袄,再让实惠给姑娘,五十两市价,再没比这合适。
虽比不上玄狐皮子,也不是寻常人家能穿,只有豪门大户才用,穿着也是很体面的。」
夏姑娘说道:「正适合他穿,我就要这件了。」
赵婆子千恩万谢收了银子,虽那件玄狐裘皮极好,她看似被迫斩价,不过寻常商贾手段。
两件裘皮脱手,她还是赚了不少,这会子见好就收,连忙让人带了箱子告辞。
……
宝蟾等到赵婆子离开,说道:「姑娘,这灰老鼠的皮子,是不是太龌龊了些。
送贾琮的上等玄狐皮,让宝二爷穿灰老鼠的,要是被人看出究竟,会不会惹上闲话。」
夏姑娘听了宝蟾这话,眉毛微微一挑,心中生出几分疑虑。
说道:「我怎觉得你有些古怪,老是帮宝玉说话,难道我一时没留意,宝玉那货给过你好处!」
宝蟾听了这话,猛的吓了一跳,脸色都惊得发白,姑娘要知我睡过她男人,非把我卖窑子里不可。
连忙摇头说道:「姑娘说哪里话,我和二爷都没说过话,哪里会得过他好处。」
夏姑娘冷哼一声,说道:「谅你也没这个好胆,要是敢对我生二心,除非你活腻味了。」
她将那件灰鼠皮夹袄,随手丢在桌子上,手上把玩那件玄狐夹袄,似乎有些爱不释手。
宝蟾心惊胆战,埋怨自己多嘴,方才有些忘形,干嘛替宝二爷叫屈,差点让姑娘看出底细。
连忙说道:「我对姑娘绝不敢二心,我不是帮着宝二爷,我是帮姑娘考虑周全,省的姑娘会吃亏。」
……
夏姑娘不屑说道:「宝玉这东西就是个棒槌,长得和琮哥儿一个年纪,连个秀才都考不中。
每日只躲在府上,吃闲饭睡丫头,房里居然养十五个丫鬟,真是不要脸的东西。
我都还没进门,他就敢弄大丫鬟肚子,不知礼数没眼色的下流胚。
连他亲老子都看不上他,每天死命作践他。
他也是命数硬,不仅没被作践死,死不悔改,一辈子娘气兮兮。
要不是沾别人的光,他也配我买袄子给他穿,也不怕折了他的寿。
贾家虽然也富贵,也不是堆着金山银海,即便有也是琮哥儿的。
就凭他娘吃土的蠢样,没根底的三流货色,难道宝玉的衣服,每件都值五十两吗,我这已是抬举他了。
他一个偏门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靠人喂养的货色。
难道还敢嫌弃我送的东西,要真这样我就不送他了,再送一堆四书五经,活活憋死他才好。」
……
宝蟾见夏姑娘愈发来劲,似乎作践宝二爷很过瘾,一张小嘴噼里啪啦,滔滔不绝,听得她脸色发白。
只想快点堵住姑娘的嘴,说道:「姑娘说的极是,五十两的夹袄极金贵,抵得上宝蟾好几年月例。
我只求姑娘行事小心,安安稳稳嫁入贾家,姑娘和太太都得体面,里外都能得好,以后来日方长。」
夏姑娘听了这话,一下停了口中咒骂,神情郁郁不乐。
说道:「我娘让我嫁入贾家,不过是给夏家找靠山。
夏家那些世交亲朋,从小往来走动,各家也有不少子弟,以前我倒并不觉得,他们有多麽不好。
如今再看这些东西,其实和宝玉一样,都是些没用的棒槌。
他们或许比宝玉好些,但也都是俗不可耐,文不成武不就,一辈子只懂些鸡零狗碎,白瞎了投身男胎。
这些人每次见到我,都是色眯眯下贱样,实在让人倒胃口。
不像琮哥儿每次见到我,都是举止言语守礼,眼睛从来不会瞎瞟,他不仅出色,更和别人不一样。
天底下像琮哥儿这种爷们,又能够找到几个,其他都是一路货,我也懒得去挑,不如顺了我娘意思。
我肯嫁给宝玉这货,别人眼里不知多埋汰,我已经够吃亏没脸。
宝玉得了这麽大便宜,难道他还敢不知足,我就输他这一桩,其他的休想管我!
你让人把送贾家的节礼,全都抬进来,我再归置一下,今日便送去贾府。
每箱节礼我都贴好签子,让陈婆子分送入东府丶西府丶东路院,只礼单送入荣庆堂。
她要是给我送错了,回来我就剥了她的皮!」
宝蟾听了心中发颤,姑娘虽然越来越疯,但脑子却半点不糊涂。
节礼箱子分府送入,礼单姑娘瞎写都行,贾琮得了姑娘好东西,多半猜到几分根由,绝不会傻到去声张。
姑娘勾搭男人的手段,也真是挺厉害的,莫非都书上学的,怪不得姑娘老看书。
这样送礼也好,免去多少麻烦,姑娘成亲之前,不会生出变故。
不然被贾太太知晓,姑娘送贾琮玄狐裘皮,送宝二爷老鼠皮子,她一定要气疯了……
……
伯爵府,贾琮院。
已是戌时将近,夜色幽蓝,一轮明月高悬,皎洁月光,脉脉宣泄。
内院花木丶水榭丶游廊丶石桥,被月色掩映,影影绰绰,异常静谧。
贾琮进了内院门户,身后管院婆子,立刻紧闭了院门。
他日常很少这时辰才回府,内院又住了家中姊妹,管院婆子自然谨慎。
今日他天没大亮就出门,一整日都没半刻停歇,马不停蹄四处奔波。
先是去五军北大营,挑选六千神机营精锐,忙碌到接近午时,又重新赶回火器营理事。
因见大批难民入城,让他战时风险叵测,火器工坊孤悬城外,必会面临诸多隐患。
于是拟定一份急奏,马不停蹄赶往宫门,向宫内直书上奏,等了半个时辰,才得嘉昭帝召见。
君臣商议火器工坊搬迁之事,嘉昭帝对火器之威,历来十分倚重,已成洗涤旧势,掌控社稷权柄重器。
对火器营造工坊的防护措施,不管如何慎重,嘉昭帝都认为理所应当。
所以他对贾琮迁坊之请,深以为然,当即召集兵部尚书顾延魁丶工部尚书李德康丶忠靖侯史鼎入宫商议。
未到日落之前,君臣便确定工坊迁移之事,贾琮又和顾延魁丶史鼎等人,即刻入五军北大营。
选定距离五军主营较远,处于空置的边角营区,作为火器工坊搬迁之地。
贾琮当即调动一千出征火器营精锐,对选定营区进行紧急清理。
工部也连夜调集工匠,对营房进行简易修缮加固。
上千人忙碌两个时辰,以惊人的速度效率,便将这片营区整顿完毕,明日便可安排工坊陆续搬迁。
在搬迁过程中,工部工匠的改建加固,依旧同步进行,确保工坊搬迁落地,具备最佳营造条件。
等到马不停蹄忙碌过,回到府邸已小半夜,即便他正在血气旺盛之年,也折腾得有几分疲惫。
……
他走过一道石桥,正想返回自己院子,走到桥顶之时,下意识向远处眺望。
见不远处黛玉院子,透过婆娑竹影摇曳,清晰可见正屋花格窗棂,依旧亮着暖融融灯火。
抄手游廊上还有丫鬟走动,必定是黛玉还未安寝。
贾琮心中有些奇怪,黛玉自得张友朋医治调养,身子日益康健安和,日常作息规律,保养十分谨慎。
按着平日习性,这时候应已安睡,怎依旧还连着灯火。
他心中有些好奇,脚下便改了路径,直往黛玉院中走去。
等到走的近了,见一堵白色粉墙,青色筒瓦覆盖,两扇院门虚掩。
他轻推开院门,沿曲折游廊走过一段,正看到丫鬟雪雁过来,手中还端茶盅托盘。
乍然见到贾琮,笑道:「三爷怎这麽晚,还过来走动,姑娘也还没睡,正在屋里呢。」
贾琮问道:「林妹妹往常这个时辰,该早就歇下了,今日怎麽还在熬着?」
雪雁抿嘴一笑,说道:「三爷进去瞧瞧,不就都知道了。
我只沏了一碗茶,既然三爷这会子过来,我回去加沏一杯,三爷先请进去,紫鹃姐姐在外屋。」
贾琮独自走到主屋前,掀开门口暖帘,见紫鹃穿弹墨绫薄袄,青缎夹背心,正坐烛火旁守着炉子。
炉子上头白瓷炖盅,里头咕嘟作响,飘着甜糯香味。
她见到贾琮过来,神情有些意外,秀眉弯弯,眉眼俏丽,见之可亲。
手向里屋指了指,笑道:「三爷怎过来了,姑娘正在屋里,三爷请进吧。」
贾琮掀开里屋绸帘,见房内灯光通明,烛台上点了五六根蜡烛。
黛玉正坐在烛台边,手捻针线正缝制衣裳,穿月白印花交领袄,月白印花裤子,身上披着粉绿缎面褙子。
烛光掩映之下,秀发如墨,鬓腮如雪,甜香盈盈。
一身合体睡袍,更显娇躯婀娜,温雅秀致,袅袅如仙,动人心魄。
贾琮很少见黛玉做针线,心中微微好奇,放轻脚步走近。
见黛玉聚精会神,心无旁骛,正缝制一件裘皮夹袄……
……
贾琮笑道:「妹妹这麽晚没睡,在忙什麽呢?」
黛玉正在专注,被贾琮话语惊动,忍不住哎呦一声,拍了下渐已丰润的胸口。
微嗔说道:「三哥哥,你怎麽走路没有声音的,当真吓人一跳。」
贾琮笑道:「我怎麽会没声音,方才门口还和紫鹃说话,是妹妹太过专心,没有听到罢了。
这麽些年时间,我可头回见妹妹做衣裳,没想到还藏了这个本领。」
黛玉笑道:「这有什麽好稀奇,你以为我只会绣荷包吗。」
这时雪雁端着茶盘进来,给贾琮和黛玉布过茶水,又笑着退了出去。
贾琮端着茶水抿了一口,笑道:「妹妹这件裘袄是爷们样式,莫非是做给我穿的。」
黛玉笑道:「除了给三哥哥,我还能做给那个,昨日去二姐姐院里,见她给三哥哥做护膝。
二姐姐说三哥哥出征,骑马带兵,顶风朔雪,可比在家里苦寒,所以才做护膝给你。
我想着做件裘皮夹袄,让三哥哥贴身穿了,最能挡住马上寒气。」
……
贾琮笑道:「妹妹以前从不给我做针线,这会怎麽又肯做了。」
黛玉琼鼻微皱,说道:「我以前没想到做,如今想做便做了。
三哥哥要不稀罕,我不做了便是,省的白效力,还不讨三哥哥喜欢。
我给四妹妹做去,小丫头嘴甜,能哄我开心,不像你每日不着家,找你说话也不见人影。」
贾琮忙说道:「都是我多嘴了,求妹妹快些做了,我出征就等妹妹做的穿,其他便是有也不要。」
黛玉笑道:「我做了大半了,赶上一日便能好,耽误不了三哥哥穿。」
她就着烛光,看到贾琮神色,问道:「三哥哥还没换大衣服,这是刚回来吧,看你脸色有些乏。
今日又忙什麽大事了,也要稍许收敛着一些,养足精神才好出征。」
贾琮叹道:「出征之前,有些事情要料理,省的出了乱子,以后还要头痛。」
黛玉也不多问,对着门口说道:「紫鹃,去打盆热水过来,给三哥哥洗脸去去乏。」
紫鹃连忙应了,没一会儿时间,就端铜盆热水进来,黛玉亲手取了毛巾拧过。
等到贾琮洗过脸后,又拉他坐凳子上,拿着做了大半的夹袄,在贾琮身前身后比对。
……
贾琮见黛玉围着他打转,月白印花交领睡袄随风摆动,纤纤细腰勒出绝美曲线。
似玉柱摇曳,如轻风扶柳,在烛火映照之下,格外娇娆醉人。
不禁让贾琮凭生向往,泛出美好,伴着奇怪的冲动,想搂一下那春风窈窕……
黛玉并没察觉贾琮的异样,只是仔细比对交袄尺寸。
笑道:「大小可是刚刚好,等做好三哥哥穿在大衣服里,即便骑马带兵也挡得住寒风。」
她又看了贾琮一眼,说道:「三哥哥今日劳累,我看你也乏了。
天色不早,早些回去歇息,明早去你院里说话。」
贾琮笑道:「我也该去歇了,一整天折腾太狠,妹妹也睡了吧,不要再熬夜了。」
黛玉笑道:「我再做一回就歇,我又不用上衙,早间睡上半个时辰,什麽都补回来了。」
等贾琮起身出屋,黛玉裹着大红羽纱狐裘鹤氅,将他送到院门口才回。
……
伯爵府,贾琮院。
等贾琮刚进院子,见堂屋里亮着灯火,推门进去众人都在,豆官已靠在椅上睡着。
晴雯笑道:「三爷总算回来了,我们都还等着呢。」
贾琮笑道:「今日衙门事多,回来晚了些,又拐去林妹妹屋里走动。
让你们白等了时辰,都快回去睡吧,有话明早起来说。」
芷芍等人见她回来,随口又聊上几句,各人也就都散了,英莲因轮到值夜,便进里屋归置床铺。
晴雯去打了热水过来,服侍贾琮洗漱更衣。
贾琮见堂屋里搁一只红漆木箱,看着形状有些眼生,问道:「这是哪来的箱子?」
平儿走到门边,回头笑道:「桂花夏家姑娘回元宵节礼,这一箱是直送来东府的。
夏家倒是礼数周到,每回送节庆礼数,都奉一份给三爷……」
……
晴雯神情有些古怪,说道:「夏家哪里是礼数周到,送的东西我也看过,可是太过周到了。」
贾琮神情诧异,不懂晴雯话中意思,问道:「这话什麽意思,莫非送的东西稀奇?」
晴雯放下手中铜盆,上前打开那个红漆木箱,在里头翻找几下,拿出条漆黑的裘皮夹袄。
说道:「这东西旁人看了,一时或许并不觉得,但我是做惯针线衣服,多少比别人知道多些。
早年在老太太身边服侍,见过不少上等好东西,这件皮裘一打眼,我就能看出古怪……」(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