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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虚无之主(第1/2页)
和平碑底的漩涡像块被打翻的墨汁，不断向外渗着粘稠的黑雾。当虚无之主的意识投影缓缓升起时，整个广场的温度骤降，连最炽热的情感结晶都蒙上了一层白霜。
这投影比之前的虚无之影凝实得多，人形轮廓边缘流动着灰黑色的能量流，却始终看不清五官，只有双眼的位置是两团旋转的黑暗，仿佛能吸走一切光线。它甫一现身，周围修士的法宝就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共鸣石上的情感波动像被掐住喉咙般戛然而止。
“终于……再次踏上这片维度了。”虚无之主的声音不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每个人的脑海里炸响，带着亿万年沉淀的冰冷，“苍梧那老东西的封印，终究还是撑不住啊。”
梦瑶握紧胸口的轮回棺碎片，碎片传来尖锐的刺痛：“你到底是什么？”
“我？”投影似乎笑了，声音里却没有任何情绪，“我是你们丢弃的绝望，是被遗忘的痛苦，是所有维度诞生时伴生的阴影。简单说——我是‘无’，是万物的终点。”它的目光扫过和平碑，黑暗的眼窝里闪过一丝嘲弄，“你们以为这破石头能守护和平？可笑。它不过是我当年被封印时，溢散的能量凝结的渣滓。”
“放屁！”凌霄忍不住怒骂，挥剑斩出一道情感光刃，“和平碑守护了我们百年，轮得到你这怪物说三道四！”
光刃劈在投影身上，却像泥牛入海般消失无踪。虚无之主甚至没看他一眼，只是伸出黑雾凝聚的手，指尖弹出一缕灰线。灰线在空中化作利爪，快得让人反应不及，瞬间就到了凌霄面前！
“小心！”林秀莲的青云仙剑后发先至，青色光带缠住利爪。但这一次，青云仙力竟被灰线腐蚀，光带上迅速蔓延开黑色纹路。她闷哼一声，被震得后退三步，虎口裂开渗出血迹。
“娘！”梦瑶立刻上前扶住她，轮回棺碎片爆发出紫色光带，逼退了步步紧逼的利爪。
“单打独斗没用。”陈守义的虚影虽然透明，声音却异常清晰，“它的意识投影能吞噬单一能量，必须用三棺共鸣！”他看向林秀莲手中的葬仙棺碎片，又示意梦瑶的轮回棺碎片，“秀莲，借你葬道宗的传承之力！瑶儿，稳住轮回法则！”
“三合葬道阵！起！”
三人同时发力。陈守义的情感本源化作金色光网，林秀莲将葬仙棺碎片的青光注入光网节点，梦瑶则用轮回之力串联起所有纹路。三棺碎片在空中组成等边三角形，和平碑的守护之力从地面涌出，与三角形共鸣，形成一个巨大的金色防护罩，将广场上的所有人护在其中。
“嗯？苍梧的阵法？”虚无之主的投影终于露出一丝波动，黑雾凝聚的手掌按在防护罩上，“可惜，缺了最后一块碎片，这阵法连当年的三成威力都发挥不出来。”
防护罩剧烈震动，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那些灰黑色的利爪不断撞击，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听得人头皮发麻。凡仙盟的修士们纷纷将情感之力注入防护罩，却只能勉强维持不崩溃。
“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林秀莲的额头渗出冷汗，葬仙棺碎片的青光越来越暗淡，“它的力量比记载中强太多了！”
梦瑶紧咬着牙，轮回之力几乎耗尽。她的目光扫过防护罩外的黑影，突然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当一个年轻修士不小心将饱含善意的情感结晶掉在地上时，靠近结晶的黑影竟像被烫到般退缩了半分！
“善意……”梦瑶的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爹！它好像怕纯粹的善意！”
陈守义的虚影立刻观察，果然！广场角落一个凡人小孩给受伤的修士递水，那瞬间爆发的纯粹善意，竟让周围的黑影出现了短暂的消散！
“对！是纯粹的善意！”陈守义的声音带着激动，“虚无之主是负面集合体，最排斥不掺杂任何功利的善意！大家想想生命中最温暖的事！不要抵抗，用心感受！”
起初没人敢信，毕竟面对这种级别的反派，谁会觉得“善意”能当武器？但当第一个老修士想起年轻时救过的陌生人，他身上的情感符文亮起柔和的白光，靠近他的黑影真的退散了时，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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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我娘临终前给我缝的护身符……”
“我想起第一次帮凡人治病，他们给我塞的野果子……”
“我想起和师兄一起熬夜修炼，他偷偷给我留的烤红薯……”
越来越多的温暖记忆被唤醒，广场上亮起无数点白光。这些光芒起初微弱，却带着一种黑影无法吞噬的韧性，逐渐汇聚成一条温暖的光河。当光河与金色防护罩接触时，奇迹发生了——防护罩上的裂纹开始愈合，表面浮现出无数代表善意的符文！
“不可能！”虚无之主的投影发出刺耳的尖叫，黑雾剧烈翻滚，“你们这些虚伪的生物，怎么可能有纯粹的善意！”它疯狂催动黑影攻击，却发现那些灰黑色的利爪在接触到白光时，竟像冰雪般消融！
“这就是你永远不懂的事。”陈守义的虚影在白光中重新凝实了几分，金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痛苦和绝望或许存在，但善意和温暖也从未消失。正是这些看似微弱的光，支撑着我们走过最黑暗的路。”
“住口！”虚无之主的投影彻底失控，全身的黑雾暴涨，化作一张巨大的黑网，朝着广场当头罩下。这一次，它动用了意识投影能调动的全部力量，连空间都被这股力量扭曲，发出“咯吱咯吱”的**。
“所有人，集中善意！”梦瑶高举轮回棺碎片，将自己对父亲的思念、对母亲的依恋、对朋友的信任全部化作最纯粹的善意，注入光河，“让它看看，我们为什么能守护和平！”
金色防护罩与白光融合，化作一只巨大的光手，迎着黑网拍去。这一次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只有温暖的光芒如同潮水般涌入黑网，所过之处，黑雾无声无息地消散，露出后面清澈的天空。
虚无之主的投影在白光中痛苦地扭曲，轮廓越来越淡。它看着那些汇聚成河的善意光芒，黑暗的眼窝里第一次露出类似“恐惧”的情绪。
“不……这还没结束……”投影在彻底消散前，用尽最后的力量留下一道诅咒般的预言，声音穿透所有防御，烙印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当三棺染血，和平碑碎裂，我将降临凡尘……到那时，所有善意都将化作滋养我的养料……哈哈哈……”
狂笑声在广场上空回荡，却越来越微弱，最终随着投影的消散彻底沉寂。
黑雾退去，阳光重新洒在和平碑上。广场上的修士们瘫坐在地，看着彼此身上残留的白光，一时说不出话来。谁也没想到，最终击退虚无之主投影的，竟然是他们自己记忆里的温暖。
梦瑶扶住几乎透明的父亲虚影，眼眶通红：“爹，您没事吧？”
“没事……”陈守义的声音很虚弱，却带着笑意，“看来苍梧说得对，情感的力量，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强大。”他看向和平碑，碑身的黑影虽然退去，却留下了深深的印记，“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那预言……”
“预言只是预言。”林秀莲收起葬仙棺碎片，眼神坚定，“只要我们找到最后一块棺椁碎片，补全三棺共鸣，就算它真的降临，我们也能再封印它一次！”
话虽如此，每个人的心头都压上了一块石头。“三棺染血，和平碑碎裂”，这两句预言像诅咒般挥之不去。
梦瑶下意识抚摸着轮回棺碎片，碎片上沾染的自己的血迹还未干涸。她看向母亲掌心的血痕，又看向父亲透明虚影上若隐若现的能量波动，突然打了个寒颤。
三棺染血……难道指的是……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强行压下。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找到最后一块棺椁碎片。
可那最后一块碎片，到底藏在哪里？连苍梧老人的虚影都没提及，难道……藏在某个连上古传承都遗忘的角落？
和平碑在阳光下散发着金光，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广场上的白光渐渐散去，但每个人心里都清楚，那场关于善意与黑暗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而虚无之主的预言，已经像一颗种子，在所有人的心头埋下了阴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