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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先前因揭露“碎片”真相而带来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空气中弥漫着凝重的静谧。
白启云没有继续汲取遗产的力量,而是坐了下来,眉头紧锁。
“这不合常理,伊斯塔露。”
白启云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他像是在对伊斯塔露说,又像是在梳理自己的思绪,“你是原初之人的影子,是其意志与力量的延伸。如此重要的事情,关乎创造者自身的存亡,怎会毫无痕迹?”
伊斯塔露的回应带些许迷茫。
“我说了,我不知道。那不是遗忘,而是...空洞。仿佛那段历史从未被书写进我的存在里。”
白启云指尖无意识地在膝上敲击。
虽然这件事乍一看跟眼下的情况毫无关联,但他却察觉到这其中涉及到的东西,很有可能对他来说有大用处。
“我们必须理清几种可能。”
他沉声道,目光锐利。
“第一种,主动抹除。假设法涅斯的逝去,并非外力所致,而是源于其自身的意志。在那一刻,他主动切断了与你们影子的深层联系,或者直接下达了不可违逆的指令,让你们遗忘了相关的关键。如果是这样,那么这段记忆
的缺失,本身就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伊斯塔露沉默着,似乎在检视自身存在的根基。
良久,她才缓缓回应。
...主动切断联系...这并非完全不可能。我们与本体的联结,在某个无法追溯的时刻,确实变得...异常干净,干净得只剩下力量的传承和一些基础的,关于世界构成的认知。但,为何要如此?”
“这正是关键。”
白启云接话。
“然后是第二种可能,被动封印。存在某种更上位的,连你们都无从察觉或无法抗衡的力量,干预了这段历史。它封印了你们的记忆,甚至可能篡改了某些既定的‘事实”。’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不由得带上了一丝寒意。
“如果连原初之人的影子都能被如此轻易地摆布,那这背后的存在,其层次………………”
‘......XIT?‘
伊斯塔露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它确实拥有着我们难以完全窥测的权能,维系着世界的某种既定秩序”。但能否做到如此彻底地抹去与我们相关的记忆......我无法确定。”
讨论似乎陷入了僵局。
两种可能性都存在其逻辑,但也都有着难以证实或证伪的环节。
就在白启云感到一丝挫败时,他猛地抓住了伊斯塔露之前话语中一个容易被忽略的细节。
“等等,伊斯塔露。”
他坐直了身体,眼神锐利起来。
“你之前提到,你隐隐能察觉到,那已然沉寂的本源,对这片他亲手创造的提瓦特大陆,似乎残留着一丝...‘抵触‘?”
‘...是的。’
伊斯塔露确认道,那模糊的感知似乎随着她的专注而稍微清晰了一丝。
‘那是一种非常微弱、非常遥远的....不协调’感。并非憎恶,更像是一种...疏离。’
“抵触...疏离...”
白启云反复咀嚼着这几个词,脑中灵光一闪。
“如果...如果法涅斯的消失,并非因为外敌,也非简单的自我终结,而是与这个世界本身的状态有关呢?”
他站起身来,开始在屋内缓缓踱步,思绪飞速运转。
“?改变了这个世界,定义了法则。但这并不意味着?能够掌控一切,如果说在这其中起到了某些变化,让他不得不主动隐退...”
蓦地,白启云脑海中想起了那个迫使他从未来回到此处的罪魁祸首。
如果说真的有什么外在的威胁能够逼迫原初之人这种强大的存在主动放弃生命的话,那恐怕也就只有那家伙了。
“无面人...”
白启云喃喃自语。
白启云的思绪如同被一道闪电劈开,先前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被一条惊心动魄的逻辑串联了起来。
他的呼吸微微一滞,目光变得无比深邃,缓缓开口道。
“伊斯塔露,我们或许都想错了方向。法涅斯对提瓦特的‘抵触,可能并非源于失望,而是...………一种保护。”
“保护?”
伊斯塔露的声音充满了困惑。
“没错。”
白启云的语调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们一直假设威胁来自内部。但有没有可能,威胁来自‘外面?来自那宇宙之外的强敌…………无面人‘?”
他停顿了一下,让伊斯塔露有时间消化这个说法。
“假设,法涅斯在某个时刻,感知到了来自世界之外的,无法力敌的威胁??就是所谓的‘无面人”。它的存在形式,它的目的,或许对提瓦特而言是毁灭性的。法涅斯大人意识到,他自身完整的存在,或者说,他完整的力
量,就像一个在黑暗中无比耀眼的灯塔,会直接将威胁吸引过来。”
这个推论让伊斯塔露都感到了灵魂层面的战栗。
白启云继续梳理着自己的思绪。
“于是,为了守护亲手创造的这个世界,他才不得不选择离去,以死亡作为自己的结局。”
“而且站在这个过程中,?化作了万千碎片,散入世界,甚至催生出你们??原初四影,以及后来的魔神体系。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目的:让“原初之人”这个概念从世界上消失”,或者说,让其变得微不足道,无法再被外
界的威胁精准定位。”
伊斯塔露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听着白启云那惊世骇俗的推论。
“而他之所以切断与你们的深层联系,抹去关于他离去的记忆....”
白启云叹息一声,继续道。
“正是因为这份计划本身,就是最高的机密。知道的人越少,计划就越安全。”
“那么......魔神战争......”
听着男人的推论,伊斯塔露的声音有些波动。
“魔神战争,或许并非偶然,碎片本能的聚合,是原初之力试图回归完整的天性。但如果任由它们自然融合,很可能在某个节点,重新凝聚出足够引起‘无面人”注意的‘信号”。因此,必须有一种机制,来限制这个过程。”
白启云这一刻仿佛猜到了魔神战争的本质,目光灼灼。
“天空岛定下的“七神”体系......我现在怀疑,这并非仅仅是为了统治或秩序。它更像是一个安全阀,通过让碎片之间相互竞争,最终只留下七个相对强大,但又彼此制衡的个体来承载大部分力量。这种‘分裂的稳定,远比‘散落
的原初碎片’要安全得多,战争是残酷的,但或许,它是原初之人为了保护世界,所能设计出的,唯一能长期维持力量分散状态的机制。”
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白启云那关于原初之人自我献祭以规避“无面人”的宏大猜想,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在伊斯塔露的意识中激起了久久无法平息的波澜。
这个推论太过震撼,其中蕴含的可能性让她感到心神摇曳,一时难以自持。
白启云能感觉到伊斯塔露的精神正处于一种罕见的恍惚。
机会!
他心念电转,知道这是趁虚而入,探听另一桩隐秘的绝佳时机。
他迅速收敛了脸上因推论而生的凝重,语气故作轻松。
“好了,关于法涅斯的猜测暂且放下,毕竟缺乏实证。伊斯塔露,我们是不是该聊聊另一位了?天理......它到底是什么?你总不能一直让我像个瞎子一样,在它的规则下乱闯吧?”
伊斯塔露似乎还沉浸在先前那悲壮的猜想中,反应慢了半拍。
面对白启云的追问,她本能地再次选择了沉默,那是深植于她存在深处的,对提及“天理”的抗拒与忌惮。
然而,白启云这次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耐心。
他不再强势逼问,而是反复地从不同角度地提及,强调知晓对手情报的重要性,甚至带上了几分“我们如今也算在同一条船上”的暗示。
终于,在被反复搅扰,心神本就有些不宁的情况下,伊斯塔露似乎被磨得有些不耐烦了,或者说,在白启云揭示了那般惊人的可能性后,她觉得继续在某些细节上顽固坚守,意义或许不大了。
她带着一丝烦躁,吐露了一个关键信息:
“够了!别问了!我只能告诉你......天理,它并非你通常理解中的......活生生的存在。
此言一出,白启云心中猛地一动!
并非活生生的存在?
这个描述,瞬间与他记忆中在须弥沙漠的经历重合。
那头被天理碎片依附,只按既定规则行事的机械蜥蜴。
它的运作模式,它那毫无生命情感的意志,不正符合“非活生生存在”的特征吗?
是了......天理,或许更像是一种......机制?一种程序?或者某种至高规则的自动化执行系统?这个认知,让他对“天理”的本质有了一个颠覆性的初步概念。
他还想再深入追问,但伊斯塔露在?出这个信息后,仿佛瞬间清醒过来,重新筑起了坚固的心防。
无论白启云再如何软磨硬泡,她都坚决不再透露半个字,只是反复强调‘知道这些对你目前没有好处,反而可能引来不必要的注视。’
白启云见好就收,知道这已经是目前能撬开的极限。再纠缠下去,恐怕会真的惹恼这位古老的盟友。
至此,关于提瓦特世界最顶层力量的探讨,暂时告一段落。
自那次深谈之后,白启云的研究方向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他的目光投向了更古老的过去,开始研究起了法涅斯之力。
他十分确信,自己所掌控的星辰之力,其本质更接近于那种蛮荒光界力。
而如今提瓦特大陆上,无论是人类,还是魔神所驱使的元素力,都已经是经过了法涅斯之力“调和”或“覆盖”后的产物,其中必然掺杂了法涅斯碎片的特性。
这也解释了为何魔神权柄会本能地相互吸引吞噬,那本质上是同源碎片的聚合倾向。
对于这个推断,伊斯塔露罕见地没有反驳,只是保持了沉默,这种态度在白启云看来,几乎等同于默认。
理论需要实践验证。
白启云找到了闲来无事,正抱着竹笋啃的锅巴。
“锅巴,帮个忙。”
他指着院子里一堆普通的青灰色岩。
“用你的灶火,持续灼烧它们,不要用太强的力量,保持稳定输出就好。”
“啊?”
锅巴歪着脑袋,虽然不明白白云想干什么,但还是爽快地答应了。
它拍拍肚皮,张口吐出一缕温暖而稳定的橘红色火焰,均匀地包裹住那堆石头,开始缓慢加热。
日复一日,锅巴就老老实实地对着石头喷火,白启云则在一旁仔细观察,感知着灶火之力与周围环境能量的交互。
然而,除了石头被烧得滚烫,甚至有些开始琉璃化之外,他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
灶火之力平稳运行,没有显示出任何与原始光界或法涅斯碎片量产生特殊共鸣的迹象。
难道他的猜测错了?灶火之力也已经被完全同化,失去了与更底层力量的联系?
就在白启云几乎要放弃这个实验方向时,他决定进行一次更激进的尝试。
这一天,他让锅巴照常催动灶火。然后,他取出一块之前收集的“遗产”。
他深吸一口气,星辰之力在掌心吞吐,猛地将遗产捏碎。
“咔嚓!”
碎裂的瞬间,一股驳杂的能量如同脱缰的野马,骤然爆发出来。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白启云和锅巴都吃了一惊。
那股溢散出的混乱能量,并未立刻消散在空气中,反而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猛地调转方向,表现出一种强烈的“倾向性”,朝着锅巴那稳定燃烧的橘红色灶火扑了过去。
「那股混乱能量在接触灶火的边缘时,显露出一种同化灶火之力的特性。
仿佛要将其完全吞噬殆尽一般。
“哈?!!”
锅巴吓得一个激灵,它对能量变化的感知极为敏锐,立刻察觉到自己的本源力量正在被那团混乱之物“啃食”。
它毫不犹豫,猛地一吸,将那缕温暖的灶火瞬间收回体内,中断了能量输出。
失去了目标的混乱能量在原地盘旋了片刻,最终才不甘地逐渐消散于无形。
院子里恢复了平静,只留下被烧得滚烫的石头和一脸心有余悸的锅巴。
白启云站在原地,眼神中却闪烁着思索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