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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沈倦就留在魔都,一边处理此前堆积的广告拍摄工作,一边带滨边美波打卡她想要去到的每个景点,其中有很多甚至连沈倦这个魔都本地人都没去过,所以倒也算是陪着她一起见世面开眼界了。
期间,电...
林然接过那张泛黄的纸条,指尖轻轻抚过那些褪色的字迹。十六岁的夏天仿佛在眼前重现??教室后排的阳光斜斜洒在五线谱上,江临一边弹着吉他,一边皱眉说:“这歌词太直白了,像情书不像歌。”可那天晚上,他却偷偷录了一版清唱发到班级群,署名“匿名同学”。
“你一直留着?”林然声音有些哑。
“每一张你写废的草稿我都收着。”江临笑了笑,眼神温柔得像是能融化夜色,“你以为我出国前烧掉的是什么?那是你的涂鸦本复印件。真品在我保险柜里,贴着‘禁止销毁’的标签。”
林然低头看着那行小字:“只要你在,哪里都是舞台。”忽然觉得胸口发烫,像是有旋律从旧时光里涌出来,冲破层层封锁,在心口炸开一个缺口。
“我们重新写它吧。”他说。
江临点头:“用交响乐编曲,加一段大提琴独奏,放在《逆?回声》终章。”
两人并肩走向录音棚,脚步踩碎一地月光。基地四周静谧,只有风穿过树林的沙沙声,和远处猫头鹰低鸣。推开工作室门时,灯自动亮起,墙上挂着他们高中时期的合照:一个穿着校服抱着吉他,另一个站在钢琴旁笑得张扬。照片边框积了些灰,却被定期擦拭过,边缘还贴着一张便利贴,写着“等你们回来补签合同”。
“程砚还真守约。”江临轻笑。
“她说你是公司历史上第一个被‘冷冻五年’还能重启合约的人。”林然打开电脑,调出未完成的新专辑框架,“但她没告诉你一件事??当初你母亲反对你回国,她亲自飞去瑞士谈了三天。”
江临怔住:“我妈……不是一直觉得娱乐圈是深渊吗?”
“她说你病重那年,每天听着林然的demo入睡。”程砚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里拎着两杯热奶茶,“她说:‘至少那个孩子,从来没让我儿子觉得自己是个负担。’”
她把奶茶放下,语气恢复干练:“下周金音奖提名公布,《等你回来》大概率入围年度歌曲。但评审团提出一个问题??这首歌的情感表达是否过于私人化,缺乏公共价值?”
林然沉默片刻,起身走到架子前,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
“这是过去三个月收到的读者来信。”他将信封递给程砚,“全是听了MV后寄来的。有人说是这首歌让他鼓起勇气向父亲道歉;有人写了自己陪女友抗癌的经历;还有一个高中生,说他原本打算退学去打工养家,听完《等你回来》,决定再试一次高考。”
程砚翻看几封,眼圈渐红。
“音乐不该只是情绪出口。”林然望着窗外的星空,“它应该成为桥梁,让孤独的人知道,他们的沉默曾被另一个人听见。”
江临忽然开口:“我想参加金音奖发布会。”
程砚惊讶:“你不是拒绝所有公开露面吗?”
“这一次不同。”他目光坚定,“我要站在台上,告诉所有人,我不是因为痊愈才回来的。我是带着疾病、恐惧和不确定回来的。但我依然选择站在这里,是因为有人愿意为我写一首歌,而不是一句挽联。”
空气凝滞了几秒。
程砚深吸一口气:“好。我会安排专访,但条件是??你们必须共同接受采访,不许一个人替另一个承担压力。”
林然看向江临,后者微微颔首。
“成交。”
接下来的日子像被按下加速键。宣传物料陆续定稿,团队开始筹备金音奖红毯造型。媒体嗅到风声,纷纷猜测“神秘作曲人”将首次亮相,热搜词条#江临现身北京#一度冲至榜首。粉丝自发组织接机应援,却被工作室提前叫停。
“我不想让他刚回来就面对闪光灯围猎。”林然对公关团队说,“我们要做的是传递信息,不是制造话题。”
于是,一段由林然口述、江临执笔的短片悄然上线。黑白画面中,两个少年坐在琴房地板上,背靠背写着歌,画外音缓缓响起:
>“我们曾经以为,写出一首能让万人合唱的歌,就是成功。
>后来才发现,真正珍贵的,是哪怕全世界都不懂,仍有一个人能接住你最后一个音符。”
视频结尾浮现一行字:
**“4月18日,金音奖现场,见。”**
颁奖礼当天,暴雨倾盆。
林然站在后台走廊,望着镜子里穿黑色丝绒西装的自己,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胸前那枚音符胸针。化妆师提醒他领结歪了,他摇头:“就这样吧,他喜欢我随性一点的样子。”
手机震动,是江临发来的消息:
【我在B2停车场,有点紧张。】
他笑了,回复:【还记得高三那年校庆演出吗?你忘词了,我就即兴改旋律救场。今天也一样,我在台上等你。】
电梯门开,江临缓缓走上来。他穿着深灰高领毛衣配黑色长裤,外披一件简约风衣,脸色略显苍白,但眼神沉稳。助理想上前搀扶,被他轻轻避开。
“我能走。”他说,“只是走得慢一点。”
林然迎上去,没有拥抱,只是牵起他的手,十指相扣。
“准备好了吗?”
江临点头:“为了这一刻,我等了五年。”
红毯开启时,雨势稍歇。记者们举着伞等待,镜头焦距早已对准入口。当主持人念出“特别贡献单元:林然&江临”时,全场哗然。
他们并肩走出通道,步伐缓慢却坚定。闪光灯如星河炸裂,快门声此起彼伏。有人喊:“江老师!欢迎回来!”也有人哽咽着大喊:“《等你回来》救了我妈妈!”
林然始终微微侧身,为江临挡住最密集的光线。直到踏上台阶,江临忽然停下,转身面向媒体区。
“谢谢你们还记得我。”他的声音不大,却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很多人问我,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回来?我想说,不是我选择了时机,而是时间终于允许我说真话??我患有遗传性神经内分泌肿瘤,无法根治,只能控制。这些年,我一直在与复发抗争。”
人群骤然安静。
“但我没有放弃创作,也没有放弃希望。”他握紧林然的手,“因为在最黑暗的日子里,有一首歌穿越八千公里,告诉我:你还被人深深爱着。所以今天,我不只是作为音乐人归来,更是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这里,请求社会对慢性病患者多一份理解,少一份偏见。”
掌声从零星到雷动,许多人站起来鼓掌。
进入会场后,林然低声问他:“疼吗?”
“有一点。”江临苦笑,“刚才讲话的时候,腿有点麻。但值得。”
“以后这种事,让我来说。”林然揉了揉他手心。
“不行。”江临摇头,“这是我欠世界的交代。也是还给你的礼物??让你不必再替我隐瞒。”
当晚,《等你回来》毫无悬念斩获“观众选择特别奖”。当主持人宣布结果时,全场起立鼓掌。林然接过奖杯,正要发言,却发现江临已悄然起身,走向舞台中央的钢琴。
他坐下的那一刻,全场屏息。
琴盖掀开,灯光聚焦在他苍白的手指上。他深吸一口气,弹出一段全新旋律??正是《起点》的完整前奏。随后,林然走上前,拿起立麦,轻轻接唱:
>“这些年我走得很远
>可每首歌都藏着你的名字
>如果世界终于听见我的声音
>那是因为你教会我说爱不用翻译……”
歌声落下,余音绕梁。江临抬头望向他,眼中含泪:“这首是你写的,但旋律,是我们一起活下来的证明。”
台下,程砚悄悄抹去眼角泪水。她知道,这一晚过后,华语乐坛将永远记住这个名字组合:**林然&江临**。
庆功宴设在酒店顶层花园。雨水洗过的城市灯火璀璨,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花香。林然陪江临坐在角落避风处,两人共用一副耳机,听着他带来的U盘里的作品。
第一首叫《呼吸频率》,纯钢琴伴奏,记录的是他在医院化疗期间的心电图节奏改编成的旋律。“每次心跳紊乱,我就把它记下来。”江临说,“后来发现,这些不规则的节拍,反而最有生命力。”
第二首是《雪落苏黎世》,小提琴与电子合成器交织,描绘冬夜里独自走在街头的画面。“那时候总梦见你来找我,醒来却发现枕头湿了一片。”他笑着说,语气平静,“但现在回头看,那段日子也不是全然痛苦。它让我学会用耳朵听世界,而不仅仅是用手写歌。”
林然听得眼眶发热。他忽然明白,这五年江临并非停滞,而是在另一种维度完成了蜕变??他的音乐不再追求流行度,而是直面脆弱,拥抱不确定性。
“我想把这些都放进《逆?回声》。”林然说,“不只是我们的故事,还有那些没能站上舞台的人的声音。”
江临点头:“我们可以发起‘未完成旋律征集计划’,邀请普通人投稿他们写了一半的歌,由我们来续写、录制。”
“然后办一场公益音乐会。”林然接道,“门票收入全部捐给青年艺术家健康基金。”
两人相视一笑,如同回到十七岁那年,在琴房里畅想未来的模样。
深夜散场时,雨又下了起来。司机提议送江临先回住处,却被他拒绝:“我想和他多待一会儿。”
于是他们在露台驻足,任细雨沾湿肩头。远处城市灯火朦胧,像漂浮在水中的星辰。
“你说,如果我们早一点坦白,是不是就能少走些弯路?”江临忽然问。
“我不知道。”林然望着天际,“但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现在这条路。因为正是那些误解、沉默和等待,才让这首歌有了重量。真正的爱,不该建立在完美假设之上,而是在破碎中依然选择拼凑。”
江临轻轻靠在他肩上:“下次别再半夜蹲录音棚外等我了。”
“那你别再一声不响消失五年。”林然搂住他肩膀,“约定好了。”
“嗯。”他闭上眼,“以后每年四月十八,我们都来这儿听雨。”
几天后,国家卫健委正式批复“青年艺术家健康守护计划”二期试点,覆盖全国十二座主要城市。林然受邀担任形象大使,并在发布会上宣布成立“逆光基金会”,专项资助患重大疾病的年轻创作者继续艺术之路。
发布会上播放了一支纪录片片段:一位患渐冻症的独立音乐人,在轮椅上完成人生最后一张专辑。影片结尾,是他颤抖的手按下发送键,邮箱标题写着:“致林然老师:您的歌给了我最后的力量。”
林然在现场鞠躬致谢,久久未起身。
当晚,他更新社交平台:
>【《逆?回声》第三章启动。
>主题:回应。
>形式:开放合作。
>任何人,只要你心中有一首未完成的歌,请把它交给我们。
>我们不一定能让它登上榜首,
>但我们保证,它会被认真倾听。】
评论区瞬间涌入数万条留言。有人附上简陋录音,有人上传手写歌词,更多人只是写道:“谢谢你,让我们知道,平凡人的声音也值得被听见。”
而在无数私信中,一封来自云南山区小学的邮件格外醒目。附件是一段手机录制的童声合唱,跑调严重,背景杂音不断。孩子们用稚嫩的声音唱着《等你回来》的副歌,最后一句改成:
>“老师说,只要唱歌,远方的人就会听见。”
随信附言:
>“我们学校没有音乐课,但孩子们听说您帮生病的人写歌,就想试试。他们说,也许山外的爸爸妈妈,也能听到。”
林然看完,立刻拨通江临电话。
“明天飞昆明。”他说,“带上录音设备。我们要给这群孩子,录一张真正的专辑。”
江临笑了:“叫什么名字?”
“就叫《起点》吧。”林然望着窗外渐亮的晨光,“毕竟,每一首伟大的歌,都始于第一次勇敢发声。”
窗外,天光破晓,新的一天正在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