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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局势复杂,权谋再升级(第1/2页)
第77章:局势复杂,权谋再升级
内侍那句“陛下让您……”卡在喉咙里,像是被人从背后踹了一脚,话音断得比东宫的丧音钟还abrupt。
萧景珩没动。
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手里那把美人图折扇啪地合上,往腰间一插,转身就走。随从愣了半秒,赶紧跟上。
“回府。”他只扔下两个字,脚步稳得像丈量过似的,一步不乱。
太极殿外风还没停,可他已经不在局中了。
——第一个应召的人,最容易变成替罪羊。这波水太浑,谁先跳谁沉底。
马车刚出宫门,他就摸出一枚铜钱,弹给车夫:“绕西市三圈,再回世子府。”
车夫心领神会,鞭子一甩,马蹄哒哒响起来。萧景珩掀开帘子一角,扫了眼身后——两辆不起眼的青篷车不远不近地跟着,车牌模糊,但车辙印子跟他前两天布下的暗记对得上。
“老麻子的人。”他冷笑,“燕王急了,连影梭门都开始用明线盯我了。”
他缩回车厢,低声吩咐贴身小厮:“去,拿我的名帖,悄悄送三份茶礼到中书舍人李大人、王大人、赵大人家,就说‘南陵旧友惦记着西北那场雨’。”
小厮眨眨眼:“啥雨?”
“装傻是吧?”萧景珩敲了他脑壳一下,“就是太子去年批赈灾折子咳血那次,记得吗?他们仨都在场。现在就得让他们想起,太子虽然病歪歪,好歹是个能为百姓喘口气的主儿。”
小厮点头如捣蒜,溜下车钻进小巷。
萧景珩靠在车板上,闭眼养神。他知道,这场戏才刚开始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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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淅沥,砸在世子府书房瓦片上,噼里啪啦跟炒豆子似的。
阿箬蹲在火盆边烤手,嘴里嘟囔:“你说你躲宫里不就完了,非得搞什么‘旧友惦记雨’,听着跟暗号接头似的。”
“本来就是接头。”萧景珩翘着二郎腿,手里摊开一张京城人脉图,墨迹未干,“燕王今晚上已经拜访兵部尚书,打着‘清君侧’旗号,说太子久病不愈,国本动摇,要另立贤王。”
阿箬翻白眼:“他算哪门子贤王?上个月还在赌坊输掉三座庄子,脸都不要了。”
“可有人信啊。”萧景珩冷笑,“一群想换新主子的墙头草,就等着风向一变,立马倒戈。现在满朝文武分三派:一派盼太子挺住,一派等他咽气,还有一派——正琢磨怎么踩着他尸首往上爬。”
“所以咱们得抢时间。”阿箬蹭地站起来,眼睛亮得像偷到油的小老鼠,“不如咱编个故事?就说太子梦里去了西北,看见饿殍遍野,当场痛哭流涕,求老天降一场甘霖——结果第二天真下雨了!百姓都说他是仁君转世!”
萧景珩挑眉:“你这剧本可以去勾栏巷写评书了。”
“但有用啊!”阿箬一拍桌子,“老百姓爱听神乎其事,官员也怕民心所向。你想想,要是街头巷尾都在传‘太子连老天都感动’,那些摇摆的家伙还能轻易倒向燕王?”
萧景珩沉默片刻,缓缓点头:“行,但这事不能急。先放风给茶楼说书的,让他们‘无意间’提起;再让乞儿帮在饭棚里讲两句。慢火炖肉,味道才足。”
阿箬咧嘴一笑:“懂了,谣言也要讲武德,不能一键群发。”
萧景珩差点呛着:“你这词哪儿学的?”
“跟你学的。”她耸肩,“你天天说‘操作要丝滑’‘节奏要拉满’,我不就举一反三嘛。”
萧景珩无奈摇头,心里却乐了。这丫头,脑子转得比陀螺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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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南陵别院偏厅。
三位中书舍人陆续到齐,个个脸色凝重,坐姿僵硬,活像来参加追悼会。
没人说话,屋里静得能听见窗外雨滴砸芭蕉的声音。
忽然帘子一掀,进来个穿粗布衣裳的小姑娘,端着茶盘笑嘻嘻:“各位大人慢用,我们少爷说了,今日无宴无酒,只有热茶暖胃,不谈政事,只叙旧情。”
正是阿箬。
三人面面相觑。这小姑娘看着眼生,但那股机灵劲儿,不像普通丫鬟。
阿箬放下茶,临走时似自言自语般嘀咕一句:“我家少爷昨儿半夜还在焚香祷告,说什么‘宁背千夫所指,也不愿天下因一个皇位乱成筛子’……唉,他倒是不怕骂名,就怕将来史官写一笔‘南陵世子趁乱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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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人已出门。
厅内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李舍人猛地抬头:“这话……真是世子说的?”
王舍人苦笑:“听这意思,他压根不想争储?”
赵舍人捻须不语,眼神却松动了几分。
就在这时,门外脚步声起。
萧景珩推门而入,一身素袍,毫无纨绔气象,反倒透着股沉稳劲儿。
他不拜不揖,只淡淡问了一句:
“诸位觉得,若太子明日薨逝,燕王掌权,你们当中——谁能保住命,还能保住名声?”
没人答话。
兵部尚书昨天收了燕王三箱古董,礼部侍郎前脚刚递了联名折子,说什么“病君不可继统”。可现在被这么一问,一个个冷汗直冒。
谁不知道燕王心狠手辣?今天你能帮他踩太子,明天就能被他当垫脚石扔进河里。
良久,李舍人终于开口:“愿闻世子高见。”
萧景珩没直接回答,反而从袖中抽出一份名单,轻轻放在桌上。
“这是最近七日,与燕王府密会的官员名录。”他语气平静,“其中有两位,在场。”
三人瞳孔骤缩。
萧景珩又道:“我不抓人,也不揭发。但我得让诸位明白——咱们不是要扶太子上位,而是要挡住一头想吃人的狼。否则别说清名,连骨头渣子都会被嚼碎。”
雨声更大了。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他半边脸,冷峻如刀。
赵舍人深吸一口气:“若需联手……我们,能做什么?”
“很简单。”萧景珩嘴角微扬,“你们继续装犹豫,装观望。等风一起,再集体‘幡然醒悟’,弹劾燕王结党营私、蛊惑圣听。”
王舍人苦笑:“这叫……借力打力?”
“不。”萧景珩摇头,“这叫——**让他们自己把自己玩死。**”
话音未落,外头传来急促脚步声。
一名暗卫低声道:“燕王今晨派人联络御史台,欲推动‘废储议贤’,已有七人署名。”
萧景珩冷笑:“急了。越急越漏破绽。”
他转向三人:“三日内,我会放出太子‘梦中祈雨’的传闻。你们只需按兵不动,等消息发酵。一旦民间舆论起来,你们再顺势而为,奏请‘保国本、安民心’。”
李舍人缓缓起身:“若世子所谋属实,李某……愿附骥尾。”
另外两人对视一眼,也相继站起。
联盟,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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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南陵别院书房。
雨还在下。
萧景珩站在窗前,听着檐下滴水声,手里折扇轻轻叩着掌心,一下,一下,节奏稳定。
阿箬坐在灯下,正用炭笔在纸上画来画去,嘴里哼着小调:“太子梦里走一遭,西北大雨哗啦啦……”
她抬头看他背影:“你说,燕王现在是不是正抱着他的‘清君侧’大旗,觉得自己赢定了?”
萧景珩没回头:“等他发现,自己才是那个被‘清’的对象时,估计连肠子都悔青。”
阿箬嘿嘿笑:“那咱们下一步,是不是该让全京城都知道——太子不是病秧子,是天选打工人?”
萧景珩终于转身,眼里闪着光:“不急。先让风吹一会儿。”
他走到桌前,拿起那份尚未送出的童谣草稿,指尖在“梦中祈雨”四个字上轻轻一点。
“明天。”他说,“让说书先生讲个新段子。”
阿箬蹦跶起来:“包在我身上!保证让整个京城,听得眼泪哗哗的。”
萧景珩笑了下,把折扇插回腰间。
窗外,雨势渐弱。
屋内,灯影摇曳。
阿箬正收拾纸笔,忽然抬头:“对了,李阁老那边……真收到了‘先帝托梦’的事?”
萧景珩望着窗外,声音很轻:“收到了。他还回了句话——‘梦不敢信,但人心,得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