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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5章希望的重量(第1/2页)
永寂冰窟彻底崩塌的轰鸣声，如同巨兽垂死的哀嚎，在身后渐渐被风雪声取代。短暂的、几乎要将胸膛撑裂的狂喜与激动，如同退潮的海水，迅速从凌渊身上褪去，留下的，是深入骨髓、几乎要将他压垮的疲惫。
他依旧紧握着净魂水晶，那温润的触感和源源不断涌入体内的纯净灵魂之力，是支撑他没有立刻倒下的唯一支柱。归心，从未如此炽烈，恨不能立刻撕裂空间，回到那个萦绕着药香与担忧的医疗帐内。
但他不能。
他是首领，是这支伤痕累累小队的主心骨。成功的狂喜过后，是更加冷酷的现实。
他强迫自己将目光从南方收回，环视身边这些与他生死与共的队员。
北风拄着战刀，魁梧的身躯微微摇晃，右臂依旧保持着不自然的僵硬，脸色因失血和冻伤而呈现青白。墨鳞靠在一块冰岩上，呼吸粗重，强行改变地脉的反噬让他内腑受创，嘴角还残留着未擦净的血迹。幻雾和银鳞灵力透支，脸色苍白地相互支撑着。而那名重伤的队员，被安置在相对避风处，依旧昏迷不醒，气息微弱。
每一个人，都几乎到了极限。若此刻贸然踏上归途，这冰原上任何一点小小的意外，都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原地扎营！”凌渊的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瞬间将众人从劫后余生的恍惚中惊醒，“寻找背风处，立刻！”
没有质疑，只有执行。残存的力量被再次调动起来，在墨鳞的指引下，他们很快在一道冰裂谷的背风侧，找到了一处可以勉强容身的凹陷。
凌渊亲自检查了那名重伤员的状况，眉头紧锁。寒气已深入肺腑，经脉多处冻裂，情况极其危殆。他毫不犹豫地将净魂水晶暂时放在伤员心口，借助其散发的纯净生机之力护住对方心脉，同时取出身上最后的、也是最珍贵的保命丹药，喂其服下，并以金针渡穴之术，疏导其体内淤积的阴寒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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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你的手臂。”处理完重伤员，凌渊立刻转向北风。他仔细检查了那几乎被冻坏的右臂，骨骼和肌肉都受到了严重的冻伤和侵蚀。凌渊用特殊手法为其推宫过血，辅以药膏，暂时稳住伤势，但想要完全恢复，绝非易事。
“墨鳞，内腑震荡，经脉受损，需静养，不可再动用天赋之力。”凌渊又查看了墨鳞的情况，给出诊断和禁令。
他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医者，逐一为每位队员处理伤势，用尽所能，稳定他们的状态。在这个过程中，净魂水晶被他轮流置于不同伤员身边，那温暖的光芒仿佛拥有奇效，极大地缓解了众人的痛苦，加速了伤势的稳定。
当所有人都得到初步安置后，凌渊才靠着冰壁坐下，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像被掏空了一般。他看向幻雾和状态稍好的银鳞：“清点我们剩余的物资。”
结果不容乐观。
食物几乎耗尽，仅剩几块压缩军粮和肉干。丹药更是所剩无几，疗伤药几乎用光，回气丹只剩寥寥数颗，暖阳丹……一颗不剩。武器磨损严重，箭矢告罄。
他们几乎是弹尽粮绝，拖着残破之躯。
凌渊闭上眼，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净魂水晶就在他怀中散发着安稳的光芒，但这最终希望的重量，此刻显得如此沉甸甸。它要求他必须将这支队伍，连同这希望本身，万无一失地带回去。
喜悦被彻底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冷静与审慎。
“休息四个时辰。”他睁开眼，下达命令，“轮流值守，优先恢复体力。四个时辰后，我们出发。归途……不容有失。”
他必须利用这宝贵的时间，让队伍恢复哪怕一丝元气，规划出最安全、最快捷的返回路线。希望已然在手，但将这希望安然送达，是比夺取希望更为严峻的考验。
归途，此刻才真正显露出它漫长而艰难的本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