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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抽丝剥茧现端倪(第1/2页)
林微从宫中带回的零星信息，如同散落的拼图碎片，被楚瑾宸和林微在书房烛光下仔细审视、拼接。坤宁宫内的暗流，沈墨意味深长的话语，还有那个手腕有奇特胎记的典籍厅老太监，每一点都可能指向隐藏的真相。
“沈墨邀请你去太医院‘参详古籍’，这绝非客套。”楚瑾宸指尖点着桌面，眸光锐利，“他是在给我们创造一个相对合理的接触机会。太医院虽也在宫内，但相较于内廷核心区域，戒备稍松，且以医道交流为名，不易惹人怀疑。”
林微点头赞同：“而且，太医院藏书阁与典籍厅虽分属不同衙门，但同处宫苑一隅，或有相通之处。藉由此机会，或能观察到更多。”她想起那个老太监，“王爷，那个手腕有胎记的太监……”
“玄一已经在查了。”楚瑾宸道，“宫廷太监人数众多，但有明显体貌特征者，排查起来应不难。关键是查清其在典籍厅的具体职司，以及……与沈墨或其弟子有无关联。”
两人正商议着，玄一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王爷，有消息了。”
“进。”
玄一快步走入，脸上带着一丝探查到线索的振奋：“王爷，王妃，属下查到了。那个手腕有深色、状似火焰胎记的老太监，姓常，人称常公公，在典籍厅当差已逾三十年，主要负责看管和整理前朝遗留的杂项档案，地位不高，但资历极老，对书库内情极为熟悉。”
“常公公……”楚瑾宸沉吟道，“可查到他与沈墨或太医院有无往来？”
玄一答道：“明面上并无直接往来记录。但属下查到，约摸半年前，常公公曾因整理旧档时被虫蛀的竹简划伤手臂，伤口溃烂，久治不愈，曾秘密请太医院的人看过。当时去的，正是沈墨院判的那名弟子。此事并未声张，是属下从一个与常公公交好的老内侍口中偶然得知。”
伤口溃烂，久治不愈！太医院弟子秘密诊治！
这几个关键词让楚瑾宸和林微精神一振！这绝非巧合！
“看来，沈墨与这常公公之间，早有联系。”楚瑾宸眼中闪过明悟的光芒，“常公公的伤，或许就是他向沈墨求助的契机，而沈墨也可能借此，从常公公那里了解到了一些关于前朝秘档的信息，包括……永和年间的那些记载。”
林微接话道：“而沈院判选择将线索透露给我们，或许是因为他意识到此事牵扯过大，非他一人所能应对，又或者……他察觉到了某种危险，需要借助王府的力量。”
线索渐渐清晰起来。常公公可能是打开典籍厅秘档的一把钥匙，而沈墨则是递钥匙的人。现在，钥匙已经若隐若现，就看他们如何稳妥地去取了。
“太医院之行，需尽快安排，但要自然。”楚瑾宸决断道，“微儿，你可借‘济世堂’遇到疑难杂症，需查阅太医院古籍印证为由，向沈墨递帖子请教。本王会同时向父皇奏报，称你醉心医道，于防疫、外伤颇有心得，欲与太医院交流，造福百姓，恳请准许你不时入太医院学习请教。如此，明面上便有了正当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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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管齐下，公私兼顾，将目的隐藏在光明正大的行为之下。
“妾身明白。”林微应下，“只是，即便入了太医院，如何能接触到常公公？又如何能确保他不泄露消息？”
楚瑾宸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弧度：“常公公年事已高，且患有旧伤。他既然曾因伤求助沈墨，说明他对自身健康颇为在意。或许……我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玄一，去查清常公公的伤后来是如何治愈的，用的何药，如今是否还有隐忧。另外，他宫中可有亲近之人？有无把柄或软肋？”
“是！属下立刻去办！”玄一领命，再次消失在夜色中。
楚瑾宸看向林微，语气缓和下来：“此事急不得，需步步为营。眼下，我们还需将京中事务打理妥当，尤其是北境军情，不容有失。你近日便准备一下请教太医院的由头，待玄一查明常公公底细，本王便向父皇请旨。”
林微点头，心中既紧张又期待。她知道，接下来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但揭开真相的诱惑力实在太强。
接下来的几日，瑾王府外松内紧。林微依旧打理医馆，却更加留意收集那些症状奇特、难以用常理解释的病例，作为日后与太医院交流的“功课”。楚瑾宸则忙于兵部军务，同时不动声色地放出一些关于腿疾“经沈院判略施针砭，似有微暖”的消息，真真假假，引人猜测。
这日，林微正在医馆处理一名幼童因误食不洁之物导致严重腹泻脱水的病例，运用了自制的简易补液盐（用糖和盐按比例溶解于开水），效果显著，引得坐堂太医连连称奇。她仔细记录了病例详情，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请教切入点。
傍晚回府，玄一带来了关于常公公的进一步消息。
“王爷，王妃，查清了。常公公的伤，当时沈墨的弟子用了太医院秘制的一种‘玉肌膏’，配合内服解毒散，方得控制，但据说阴雨天仍会作痛，留有病根。常公公在宫外有个侄儿，是他唯一的血亲，做些小本生意，常公公的俸禄大半都接济了这位侄儿。此外，常公公似乎……颇为惧内，与宫中一位掌事嬷嬷是对食（太监与宫女的结合形式），对其言听计从。”
伤患、亲人、惧内。这几个点，都可能成为突破口。
楚瑾宸听完，沉吟道：“惧内……这倒是个有趣的切入点。若能设法让那位掌事嬷嬷行个方便，或许比直接接触常公公更容易。玄一，再去细查那位掌事嬷嬷的性情喜好，在宫中人际关系。”
“是！”
策略愈发清晰。一方面，林微准备正当理由接触太医院；另一方面，楚瑾宸则从常公公的软肋入手，寻找打开典籍厅秘档的缝隙。
山雨欲来风满楼。一张针对宫廷深处秘密的大网，正在瑾王府的精心布局下，悄然张开。而远在北境的战鼓声，也隐隐传来，为这京城的暗涌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抽丝剥茧，端倪已现。只待东风起，便可直指核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