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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慕琛离世
慕也听到姜涛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终于察觉到不对劲，抬头看向他，“姜叔，你怎么了？”
姜涛回头对上慕也疑惑的目光，轻叹了一声，转头看向温婉，眼神里透着悲伤和愧疚，他深吸了一口气，感受到胸腔剧烈起伏着，最终还是控制不住，眼泪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
“先生他……”他张了张嘴，声音似是被卡在了喉咙间，停顿了数秒后，再次出声，“先生今天早上开游艇出去了，撞上了违规航行的货轮……”
话音落下的瞬间，慕也脸上露出震惊之色，放在温婉手上的双手无力地垂落了下来，她泪眼婆娑地看向姜涛，带着哭腔开口问道：“姜叔，我爸……我爸他怎么样了？”
姜涛的视线落在慕也的脸上，目光带着闪躲，最后定格在了温婉的身上，他抬手用衣袖抹了一把脸上的泪，一字一句地开口，“现场发生爆炸，人……当场就没了。”
他的声音仿若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似的。
“轰”的一声，仿若有什么声音在温婉的耳边炸开一般，握着咖啡杯的手蓦地无力垂落了下来。
她下意识地看向窗外，雨后的天空很蓝，阳光明媚。
路两边的梧桐树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街道上的行人三三两两，一切和往常没有任何的区别。
不过是寻常的一天。
可是姜涛刚才说过的那句话却一直在耳边回响着，重复着。
那个会在大雨里撑着伞笑着朝着她走来，会在生日的时候给她买蛋糕和巧克力，会因为拥有了第二个女儿后，把所有的温柔给慕楠，会喊她我的小宝贝的那个父亲的人，就这么没了？
她忽然想起客厅里曾经摆放的积木画，那是她和父亲一起拼的，只不过父亲没有太多的时间陪她完成那副拼图，但她还是独自一人完成了。
那是父亲第一次夸她，将她抱起来，举的很高很高。
她没有想过，那竟成了他们两人最后仅存的温暖时光。
如若她知道以后没办法再见到他，那一次在警局里，或许她会再唤他一声，爸爸。
而不是因为怀着怨恨选择无视他，疏离他。
毕竟他也曾真心的爱过她，视如珍宝般的疼爱过她。
“姜叔，你在骗我对不对。”慕也泪落满面地摇着头，脸色惨白如纸，走到姜涛的身边，双手死死地攥着他的胳膊，声音里带着一丝怒意，“你骗我！我爸昨天还好好的，只不过今天早上我没有看到他，他怎么可能会……”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呜咽，仿若力气都被抽走了似的，可眼泪却串成珠，一直不停地往下掉。
姜涛任由慕也攥着胳膊，腾出一只手轻抚着她的后背。
“大小姐，警察还在港口等着，我们……我们得去一趟。”姜涛看着温婉，哀伤的眼神里带着恳求。
温婉没动，看着慕也泣不成声的样子，又看着姜涛满头银发，突然觉得很荒谬，那个偏心了一辈子的父亲，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就彻底化解了她心里这些年对他的恨意。
她轻叹了一声，站起身走到了慕也的身边，声音平静的连自己都感到有些意外。
“慕也，别哭了，我们走吧。”
慕也抬头看向温婉，双手紧紧地攥着她的手臂，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却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坐上车后，慕也还在哭，或许是哭累了，声音也渐渐小了。
待到温婉回头看向她时，才发现她竟然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睡着了。
突如其来的大喜大悲会伤神，累是正常的事。
温婉掏出手机给韩非非发了一条信息，说自己有事要晚点回去。
看到韩非非回复了一个好字后，她便再次将手机放回了包里。
或许是因为车里太过安静，她感受自己的心口发闷，仿若整个身体沉入了海里似的。
她想到在警局里的那一幕，父亲穿着黑色的定制西装，当两人目光相聚的那一刻，她刻意躲避了他的视线。
因为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在慕琛的心里，慕楠才是他真正的女儿。
虽然每年她的生日和节日，慕琛都会给她发信息和转账，但是她从来没有收过一回。
倘若他真的想当一个好爸爸，以他的能力又岂会不知道她在哪里生活，过的好不好？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港口。
港口的风很大，空气里带着咸腥味。
因为发生爆炸，引来了不少路人。
警戒线后站着穿着制服的警察，还有拿着摄像机拍拍摄的记者。
远远看去，还能看到海面上漂浮着游艇的爆炸后留下的残骸。
不远处警察看到姜涛的时候，急忙走了进来。
两人相谈了几句后，警察便朝着温婉和慕也所站的位置看了一眼。
姜涛疾步走了过来，对着温婉开口道：“警方说需要家属辨认一些物品。”
慕也双眼泛红地看着姜涛，摇着头，语气坚定地回答道：“姜叔，他们一定搞错了，游艇上的人一定不是我爸。”
说着她又急忙四处张望，神情倔强地继续说道：“如果我爸出事，警察第一时间应该通知我妈过来，所以他们一定搞错了对不对？”
姜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小也，夫人接到信息后，晕了过去，可能会晚点赶过来。”
慕也愣了片刻，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那慕楠呢？她不是在家里吗？是没有脸出现在这里吗？”
姜涛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慕也的话，突然间慕也再度哭了起来，她紧紧抓着温婉的手，哽咽开口道：“姐，我怕。”
温婉看着泪眼婆娑的慕也，心口似是被刀戳了一下。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被温念锁进衣柜里，看着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她也感到害怕，可是无论她怎么拍打衣柜门都没人来救她。
可是却能够听到慕楠在外面的笑声，就像是在耳边似的。
那时的自己也是哭的不能自已，就像眼前的慕也一样，感到害怕和无助。
温婉轻轻拍了拍慕也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别怕，我们一起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