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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淅淅沥沥的下着，面前的傅老看着棋盘，恍若无意间开口：“他还在哪儿吗？”
“回老爷，一直在。”
傅老烦躁的摸了一下棋子，随后把棋子丢回棋篓里面。
他看着外面的雨半响，啧了一声：“啧，这么一个脑子不清醒的武夫，怎么就有这般聪颖的儿子，还能娶到那般蕙质兰心的女子？”
傅老在朝的时候，秦将军这个名声还未传开，只不过他自请退朝的时候，那时候秦将军的名号如同日中天。
那天他一身轻松从皇宫里面出来，正巧看到一身盔甲的秦霄墨。
他们彼此错开的时候，傅老当时还感慨了一句，这朝廷的人才如过江之鲫，他始终是被这江浪被拍在了岸上。
只不过那时候，他本以为这秦将军名声太盛，终有一天会反受其害。
结果一连过了几年，这人反倒是如同边疆的一个石碑，稳稳的伫立在哪儿。
近来更是打的那些人递上了降书！主动来谈和。
傅老初次听到这人来找自己的时候，还以为是上头有什么吩咐，结果这人居然是来找自己媳妇和儿子的。
他起先还以为秦霄墨开玩笑，等他仔细听完了秦霄墨讲述了经过后，脸一寸寸的沉下去，最后忍无可忍把人赶走。
“哎，我这可怜的徒弟啊。自小他爹把他抛弃不说，一家子人居然没有一个人想着搭一把。”
家族之中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只要家族之内能够出一个有出息的子弟，必将受到整个家族的优待。
傅老并不能理解秦家的所作所为，在他看来排挤秦时烨一家人都是极为愚蠢的事情，结果秦家直接把事情做绝，直接抛下人自己过好日子去了。
留下孤儿寡母在乡下独自生活。
“哎，陈姑娘真是少有的坚韧女子啊。”
傅老说着，砸吧了一下嘴巴：“她的厨艺也是一等一得好，可惜……最近恐怕是吃不到了。”
陈芊芊走之前，还特意把配方写下来交给了傅府的厨子，但那厨子做出来的味道，根本不如陈芊芊做出来的。
这世间所有的事情都有个高低，厨艺也是。
陈芊芊这妇人，聪颖且善经营，还有几分才华在身，配秦霄墨这蠢汉子着实可惜了。
旁边伺候的管家，想起秦时烨也开口道：“若是秦家那时候能够帮衬秦时烨一把，也不至于把这孩子逼成那副模样。”
管家是最清楚秦时烨有多刻苦的，很多时候他忙碌完事情准备睡觉的时候，路过秦时烨的房间就看到他房间还是亮的。
他自小跟随傅老，是傅老的书童，陪傅老度过了求学时期。
但就算是这样，也嫌少见天资聪颖又这般刻苦的。
大胆点说，就算是傅老求学的时候，也会偷摸躲懒，看几个闲书，但秦时烨完全不会这样。
除却吃饭之外，他无论在哪里都捧着一本书。
傅老又是叹了一口气：“是啊。有这般的天资又这般刻苦。即便严厉如老夫，也几次开口让他休息一下，可他却回，大业未成，不敢有懈怠。”
后来傅老也就由着他去了。
“幸而结果是好的。说起来，老爷名下的弟子也未曾有像他考取秀才不过一年，又接连考取举人的吧。”
“没有。”
傅老那次本想要劝秦时烨沉淀个一年多在去考，但秦时烨却拒绝了。
他那时也很生气，仍由他去了。
结果这一去就拿了一个解元回来！
“这小子明明还这般年轻，却活像是身后有人追赶着他一样。纵观那些名流，谁科举不是仔细考察之后，再入局的。”
“就他凭借着一股子气使劲莽，结果还真让他瞎猫碰见死耗子拿到解元了。”
“也就是今年汴京出了些许事情，有许多有家世才名的人没有下场，不然这解元铁定不是他。”
管家哈哈笑出声来：“那也是他的运气。”
傅老听着外面的雨声渐渐小起来，这才站起来，“算了算了，就让他在哪儿等几天吧。”
“这么好的媳妇和儿子都不知道珍惜，活该现在找不到人。”
管家没说话，默默跟在傅老身后。
他心中知道，傅老这是在为自家宝贝徒弟出口气。
傅老对秦时烨这个徒弟，是肉眼可见的好。
秦时烨自然也担得起这个好，他为人谦逊，且十分尊重傅老。
傅老前期看出陈芊芊没有多少钱财，就委婉提议想要减免费用，结果陈芊芊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说以傅老之名，这般的数目已经是良心了。
最后这人不仅每月按时上交，且每次店里面出什么新的糕点和吃食，都会第一时间送到这里来。
长此以往之下，也难怪傅老越来越喜欢秦时烨这个徒弟。
雨从屋檐之下，滴答滴答的落下。
守在门口的人，打着伞，抬眼看了府门一眼，最终默不作声的离开。
旁边跟着秦霄墨一起的副官，眉目间隐隐有些许焦躁：“将军，我们难道就要在这里一直等下去吗？”
秦霄墨侧头：“不然呐。”
副官：“……”
秦霄墨抬眼看着外面渐渐小的雨，心情却没有明朗多少。
他初来拜访的时候，傅老看在他的名声，对他还算是客气，等他想要询问陈芊芊母子，并说出缘由的时候。
傅老就彻底沉下了脸，连人带礼一起丢了出来。
秦霄墨在外征战不少年，这么多年他一直自我觉得不愧于国，不愧于民。
所得的一切财物和赏赐，也全部给了家里，只期盼这些财物能够弥补他这些年在外的亏欠，结果……这些财物却没有一个落在他们母子身上。
秦霄墨想到这里，眉眼就浮现出一抹戾气：“你去秦家帮我带个信，提前告诉我的好父亲，让他准备好分家。”
这秦家，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副官：“啊？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上次您从秦家搬出那么多财物出来，几乎都要把秦家搬空了。现如今已经有些许人在私底下议论将军你不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