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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囚笼之外(第1/2页)
视讯的冷光映照着两端截然不同的灵魂。高娟凝视着屏幕那端的祝一凡和肖绰,眼底浮动着深渊般的玩味,唇畔逸出一丝低语,仿佛毒蛇吐信:“小聂,有没有觉得命运的骰子在厄运之神的掌中翻涌时,我们是永世都猜不透那点数的多少?”
聂风云干笑一声,疤痕牵起的笑容僵硬如面具:“高姐,这也是你的安排?”
“一个小‘炸点’罢了,小聂,”她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字字淬毒,像冰冷的针尖扎入神经,“文明社会里寻觅的引爆点,早已和八年前那个莽撞的雨夜…不再相同。”她微微前倾,惨白的屏幕光映亮她半边脸庞,精致的妆容下透着非人的冷漠,“我们的计谋…自然也不必再那般…粗粝直白。”她的话语轻柔,却像淬了冰的针。
数日前,肖绰独闯湖跺县城边缘,本地人口中讳莫如深的“鬼市”。艺高人胆大?她肖绰自诩是这五个字的行走注脚。腰间暗藏的改装电击棍,小腿绑缚的陶瓷匕首以及植入式增强现实眼镜里不断刷新的环境数据流,都是她的底气。这一晚的目标很明确:追踪一条指向“鬼市”核心,关于新型毒品“阴阳醉”的交易暗线。
传闻这里的规矩是“不问来路,只谈生死”,正合她的胃口。她像一道融入阴影的流风,悄无声息地掠过堆积如山的废弃集装箱和锈蚀管道。用AR眼镜穿透黑暗,勾勒出前方一处被巨型塑料布和铁皮勉强围拢的“店铺”:“孢子斋”,一个名字就透着邪气的交易点。
几个裹在肮脏迷彩服里的身影在门口晃动,眼神麻木而警惕。
“呵,一群乌合之众。”肖绰心中嗤笑。她观察片刻,选定一个监控死角,身形如狸猫般轻盈翻越障碍,无声落地。一股更浓的甜腥味扑面而来,令他心头莫名一悸。
店铺内部比想象中更昏暗,几盏惨绿色的LED灯管悬在顶棚,光线勉强勾勒出货架上那些形状诡异、浸泡在不明液体中的瓶瓶罐罐。空气粘稠得如同胶水。
交易正在进行。
一个戴着兜帽、身形佝偻的卖家正将一支装着幽蓝色液体的细长玻璃管,递给对面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眼睛的买家。买家颤抖着手接过,另一只手递过去一卷用防水布包裹的、沾满泥污的旧钞票。
肖绰屏住呼吸,AR眼镜锁定那支药剂,数据流疯狂分析成分:正是目标物。和高娟交手数次没有占到便宜,此刻的她按捺住直接动手的冲动,准备尾随买家,揪出上线。就在买家转身欲走的刹那,“啪嗒。”一滴冰冷粘稠的液体,毫无征兆地滴落在肖绰的脖颈上。
她下意识地抬头。
天花板上,密密麻麻的阴影在蠕动。那不是管道,而是无数纠缠扭曲、裹满粘液的藤蔓状生物。它们无声地蜿蜒着,分泌出散发着甜腥气息的湿滑液体!一滴、一滴…不断落下。刚才滴落的,正是其中之一。
“操!又被那娘们给坑了!”肖绰心中警铃大作,瞬间意识到这是个精心布置的陷阱。这“孢子斋”本身就是一个活着的诱捕装置。
她猛地矮身,就要向外冲。
可惜,太迟了。
面前带头的不是旁人,正是关青禾当年的挚爱聂风云。一股刺耳的电流爆鸣声撕裂了诡异的寂静,脚下的金属网格地板瞬间爆发出刺目的蓝白色电弧,强电流如同无数条冰冷的毒蛇,瞬间噬咬上她的身体。肌肉疯狂痉挛,骨骼仿佛被巨锤砸碎,眼前一片眩目的惨白。引以为傲的植入式AR眼镜瞬间过载,视野里只剩下灼烧般的雪花噪点和尖锐的报警噪音。她甚至没能发出一声完整的痛呼,整个人就像被抽掉了骨头的麻袋,重重地摔倒在冰冷粘腻的地面上,抽搐不止。
鬼市角落的阴影里,高娟的脸上挂着一种混合着嘲弄与冰冷的漠然。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上次被你给溜掉了,这次还想全身而退,门都没有。
让祝一凡去拯救肖绰也是高娟的一个陷阱,甚至有考验自己的意思。聂风云心头剧震,寒意刺骨,脸上讨好的笑愈发呆板,那道车祸留下的疤痕仿佛一道冰冷的封印,死死锁住了所有试图涌出的真实情绪。椅面仿佛瞬间布满无数隐藏的钢针,让他如坐针毡,耳根滚烫,眼眶涩痛难当,几乎要流出滚烫的岩浆。
高娟缓缓道:“小聂,我这是在帮你。你举棋不定,和那关青禾一直余情未了,现在替你铲除头号情敌,他GAMEOVER了,你才能真正死心塌地,和我们一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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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关青禾也是鬼市的人?”
高娟不置可否地笑笑,说:“知道太多的人往往没有什么好下场。”
聂风云猛地倒抽一口冷气,胃里翻江倒海。屏幕上肖绰那张定格的脸,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视网膜上。椅子下的“钢针”仿佛刺穿了皮肉,扎进了骨髓。他几乎要弹跳起来,却被无形的恐惧死死钉在原地。
高娟敏锐地捕捉到他的每一丝细微颤抖,忽然发出一声极其轻柔、却令人浑身汗毛倒竖的低笑:“嗬…扭捏什么?”她微微歪头,像在看一件有趣的玩具,“这些年,你递上的投名状,染的血色还少么?”她的声音陡然一转,染上一种近乎病态的、令人头皮炸裂的亢奋:“只不过呀…过去那些,我们只看到了结果,没欣赏到那美妙的过程…多少有点…遗憾。”
她刻意拉长了“遗憾”二字,舌尖仿佛在品尝甘美的毒液。旋即,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赤裸裸的、令人作呕的满足:“而这一次…肖绰的谢幕…可是结果和过程都干货满满的…全套大戏。看得真是…赏心悦目!”她甚至轻轻鼓了两下掌,清脆的掌声在死寂的房间里如同丧钟敲响。
“高姐…”聂风云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艰难地挤出声音,试图转移这令人崩溃的焦点,“您…您是不是想过拿下祝一凡?为鬼市…所用?”他目光死死锁在屏幕上肖绰那张定格的脸,仿佛想从那绝望中找到一丝虚假的安慰。
高娟慵懒地靠回椅背,阴影重新覆盖她的面容,只有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光:“钱惠子眼光不错。他是块好材料,稍加打磨…很可能成为下一个费刚。”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一件即将入库的货物。
“他和青书势同水火,您不介意?”聂风云试探问道。
高娟的回答如同瞬间抽干了房间里的空气,冰冷刺骨:
“青书?”她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仿佛在嘲笑一个低劣的笑话,“他不是…刚被抓进去么?哪还有什么‘青书’?”
“他是您的儿子啊!”聂风云难以置信地哽住。
“虎毒不食子?”高娟的冷笑如同冰刀刮过玻璃,尖锐刺耳,“那是套在凡人脖子上的可笑枷锁。”她的声音陡然变得阴森诡谲,如同来自幽冥的低语:“他非我亲生。今天兴致不错,再告诉你个小秘密…”她微微前倾,屏幕光再次照亮她毫无温度的眼眸,“青书…青云,都不过是我仇人家…遗落在角落里的…毒种。”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针,狠狠扎进聂风云的神经。
“我给他们的‘爱’,纵容他在温柔乡里一点点…堕落,”她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发寒的陶醉感,“看着他们长出毒芽,结出恶果…再用最恰当的方式,亲手送他们下地狱…”她闭上眼,发出一声悠长的、极度满足的叹息,如同品尝陈年佳酿:“这种养成系的快感…呵…像窖藏了百年的血酒…越品越醇,越品…越让人上瘾啊…哈哈哈哈哈哈!”
尖锐、疯狂、毫无人性的笑声在冰冷的房间里回荡、撞击,刮擦着聂风云的灵魂,让他感觉自己的脊柱正一寸寸冻结成冰。
“小聂!”高娟的声音骤然淬火般冷硬,“顺便提一句,我们能让你生,更能让你死得悄无声息。你可别错认了恩主,当年,郑铮不过把你扔给洋大夫,真正掏钱为你续命、铺好后路的,是我们。”她眯起眼,瞳孔收缩如瞄准镜,“再清晰地说一遍…你的使命。”
聂风云如同被摄魂的傀儡,机械地吐出字句,每个音节都重若磐石:“彻底…瓦解‘破局者’,送张林和郑铮…下地狱…”
高娟满意地颔首:“乖!”
他长期服用阴阳醉,成为了高娟的玩物,此刻,又被这女人以一个夸张的姿势压倒在地…聂风云喉结艰难滚动,咽下的并非唾液,而是比背叛更粘稠、比绝境更苦涩的真相。这一刻,他骤然彻悟:所谓爱恨情仇,不过是权力桌上精心调配的毒剂。而自己和祝一凡、肖绰、郑铮、张林…甚至包括那个已成弃子的费青书、费青云兄弟…都不过是困在同一个巨大、透明的玻璃囚笼中,在绝望驱使下疯狂地向彼此投喂着致命毒液的毒蝎。也许此刻,囚笼之外,那只操控的手,正愉悦地摇晃着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