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涩川满赖、细川赖之等人站到了下关的彦岛之上,跟着关门海峡对面的筑前、丰前国。
关门海峡,是濑户内海的西门户,也是极重要的一条海陆要冲之地。
多少年来,许多商人就靠着这一条水道,连接九州、四国、濑户内,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不过这些年不行了,因为不存在商船了。
但凡是船,要么是自家的,要么是敌人的,不存在商船一说。毕竟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伪装为商人。
下关,是本州连接九州最为重要的战略之地,无论是九州......
沈昭策马疾行,风雪扑面,寒意刺骨。辽东与建州之间,山道崎岖,雪深数尺,寻常商旅皆避而远之,然沈昭心知,此行若被努尔哈赤察觉异样,便再无回头之路。他紧了紧身上的厚裘,压低斗笠,继续前行。
沿途,他多次更换马匹,夜宿荒村,不敢久留。三日后,终于抵达辽东边界。辽东边军哨岗设于山口,数名哨兵披甲持枪,警惕地扫视着来往行人。沈昭下马,取出腰间一枚铜牌,递予哨兵。
“辽东商贾沈昭,奉建州之命,前来交易铁器与布匹。”他语气平静,神色如常。
哨兵接过铜牌,细细端详,又打量沈昭一番,点头示意放行。沈昭拱手谢过,牵马入关,心中却已松了口气。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入辽东后,沈昭并未直接前往辽东商市,而是绕道进入一处密林。此处,乃辅臣书院辽东边务科秘密联络点。他将腰间铜簪取出,取出其中细纸,展开后,便见叶怀瑾所绘努尔哈赤军营图卷,详尽无比,连守卫换岗时间皆有标注。
沈昭取出随身携带的药水,滴于账簿之上,片刻后,一行密文浮现。他迅速抄录,将其与图卷一并封入一封密信之中,交予一名潜伏于辽东的信使。
“务必于三日内送至辅臣书院,交予赵文渊与林承泽大人。”沈昭低声叮嘱。
信使点头应命,随即隐入林中。沈昭目送其远去,心中稍安。他知道,情报已送出,若朝廷能及时应对,便可遏制努尔哈赤的备战之势。
然而,就在他准备离开密林之际,忽闻远处马蹄声急促,似有追兵。沈昭眉头一皱,迅速藏身于树后,屏息凝神,仔细聆听。
马蹄声越来越近,五骑飞驰而来,为首之人身着辽东边军服饰,神情冷峻,目光如鹰,正是辽东边军副将李文远。
沈昭心中一沉。李文远素来谨慎,且对建州商旅极为警惕,若被其识破身份,恐难脱身。
“前方何人?”李文远厉声喝道。
沈昭心中迅速盘算,随即整理衣衫,缓步走出,拱手道:“辽东商贾沈昭,奉建州阿哈出大人之命,前来交易铁器。”
李文远目光微冷,扫视沈昭片刻,道:“你既为建州商贾,为何不走官道,反绕道密林?”
沈昭神色不变,笑道:“回大人,小人初来辽东,误入密林,幸得指引,方知此地乃辽东边军哨岗,故而前来求见大人,望大人明察。”
李文远沉吟片刻,未再追问,只是命人搜查沈昭行囊。沈昭心中微紧,但面上不露,任由边军搜查。片刻后,一名士兵递上账簿,李文远翻阅片刻,点头道:“既如此,你随我回营,面见边军主将。”
沈昭拱手应命,随李文远前往辽东边军大营。
入营后,沈昭被带入主将帐中。主将乃辽东边军统领周廷岳,年约五旬,须发斑白,威严十足。他见沈昭进来,目光微沉,道:“你既是建州商贾,为何独身前来?其余随从何在?”
沈昭答道:“回大人,小人此行辽东,乃阿哈出大人亲自安排,为防消息泄露,故只身前来,其余随从仍在建州,等待交易结果。”
周廷岳微微点头,道:“你此行辽东,欲购何物?”
沈昭答道:“铁器与布匹,尤其是铁锅、刀具、箭头,数量不小。”
周廷岳目光一凝,沉声道:“朝廷已有禁令,严禁辽东商贾向建州贩卖铁器,你既知此事,为何仍敢前来?”
沈昭神色不变,道:“回大人,小人只是商人,只求交易,不问政事。阿哈出大人愿以双倍价格购入,小人岂能拒绝?”
周廷岳沉思片刻,道:“你既为商人,便需遵守朝廷律令。若你愿配合我等,或许可保性命。”
沈昭心中一动,知周廷岳已有试探之意,遂低头道:“小人愿听大人吩咐。”
周廷岳点头,命人将沈昭暂时软禁于营中,命人彻查其身份。
沈昭虽被软禁,然心中却未慌乱。他知,若无确凿证据,周廷岳不敢轻易处置自己。而他真正的身份,仍未暴露。
数日后,辽东边军密探回报,沈昭身份确为辽东商贾,曾于辽东各地行商,交易记录清晰,无异常之处。周廷岳沉吟良久,终未起疑,命人释放沈昭,并命其尽快完成交易,返回建州。
沈昭谢过周廷岳,随即离开辽东边军大营,前往辽东商市,开始筹措铁器与布匹。他并未真正打算将铁器带回建州,而是暗中联系辽东商贾,命其将铁器转售于朝廷指定之地,以断努尔哈赤之军需。
半月后,沈昭携账簿与部分布匹返回建州。赫图阿拉城外,风雪依旧,城门守卫盘查依旧森严。沈昭顺利入城,直奔阿哈出府邸。
阿哈出见沈昭归来,神色欣喜,道:“你此行辽东,可有收获?”
沈昭拱手道:“回大人,铁器与布匹均已筹措妥当,然辽东边军盘查甚严,交易颇费周折,故而迟归。”
阿哈出点头,道:“无妨,你既已归来,便将账目交予我父,他自会安排。”
沈昭应命,将账簿递上,心中却知,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夜深,沈昭回到住处,叶怀瑾早已等候多时。沈昭低声说道:“辽东之行,已将情报送出,且设法阻断努尔哈赤获取铁器之渠道。然周廷岳已起疑,恐日后难以再行潜入。”
叶怀瑾点头:“我已将今日所见速写成图,明日便可传回辽东。”
沈昭沉声道:“努尔哈赤虽未察觉我等身份,然其子皇太极极擅谋略,若察觉异样,恐难脱身。我们,还需更加谨慎。”
窗外,风雪未歇,建州城中,一场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赫图阿拉城的风雪依旧未歇,沈昭回到住处,叶怀瑾已将今日所见速写成图,详细记录了努尔哈赤大帐的布局、守卫分布、将领进出路线,甚至连努尔哈赤的坐姿、左右亲信的位置都一一标注。陆文昭则翻阅账簿,低声说道:“今日交易中,我察觉建州对辽东铁器与布匹的需求极大,尤其铁器,几乎每一笔交易都涉及刀具、箭头,甚至铁锅。”
沈昭点头,目光沉静:“努尔哈赤虽遭朝廷挫败,然其备战之心未减。铁器为军械之本,若他能大量购入辽东铁器,便可暗中打造军械,增强战力。”
叶怀瑾皱眉道:“可朝廷已下令,严禁辽东商贾向建州贩卖铁器,违者重罚。他如何能得?”
沈昭沉吟片刻,道:“或许是通过蒙古诸部中转,或是以布匹、粮食换取铁器。我今日听阿哈出言谈,提及‘科尔沁’,或许努尔哈赤已与蒙古暗中勾连。”
陆文昭道:“若真如此,朝廷虽已劝服科尔沁奥巴与朝廷修好,然若努尔哈赤另寻他部,仍可绕开朝廷禁令。”
沈昭道:“此事非同小可,必须尽快传回辽东。”
当夜,三人便开始整理情报。叶怀瑾将速写图卷成细纸,藏入一枚空心铜簪之中,交予沈昭。沈昭则将情报内容密写于羊皮之上,用特制药水封存,再夹入账簿之中。
翌日清晨,沈昭携账簿前往阿哈出府邸,借机与女真贵族商谈交易。而陆文昭则趁机混入市集,将一封密信交予一名辽东来的商贩,嘱其带出建州,送往辽东。
午后,努尔哈赤召见沈昭,命其为通商事务助理,协助女真贵族与辽东商贾交易。沈昭表面恭敬应命,心中却知,自己已真正踏入建州核心,而真正的危险,也才刚刚开始。
数日后,沈昭随努尔哈赤巡视军营。军营中,士兵操练严整,骑兵、步兵皆有,且多配有铁甲、弓箭,战力不容小觑。沈昭暗中观察,记下军营布局、兵力部署、将领调动,并在夜间将情报整理,交予叶怀瑾。
“努尔哈赤虽暂缓出兵,然其备战之心未减。”沈昭低声道,“他命皇太极、多尔衮操练骑兵,且与蒙古暗中联络,若不早作应对,恐辽东再起边患。”
叶怀瑾点头:“我已将今日所见绘成图,明日便可传回辽东。”
沈昭沉声道:“此事需谨慎,努尔哈赤虽对我等未起疑,然其子皇太极极擅谋略,若察觉我等身份,恐难脱身。”
夜深,沈昭独坐房中,凝视着窗外风雪,心中思绪万千。他知道,自己此行,关乎辽东安危,亦关乎朝廷安危。若能探得建州虚实,便可为朝廷赢得先机;若被识破身份,便是死路一条。
他缓缓抽出腰间短刀,寒光映照着他的脸庞,坚定如铁。
“此行,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翌日清晨,沈昭照常前往努尔哈赤帐中,处理通商事务。努尔哈赤命其前往辽东,与辽东商贾交涉,以换取更多铁器与布匹。
沈昭心中一动,知这是一个绝佳机会。若能借机前往辽东,便可将情报带回,亦可设法阻止努尔哈赤获取铁器。
他拱手应命:“小人愿为大人效劳。”
努尔哈赤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你便即刻启程,务必在半月内带回所需之物。”
沈昭退出大帐,心中却已开始盘算。他知,此行辽东,若能顺利,便可将情报带回;若遇阻碍,便须另寻他法。
回到住处,他将计划告知陆文昭与叶怀瑾。
“我将前往辽东,你们留在建州,继续探听努尔哈赤动向。”沈昭道,“若我半月未归,便设法将情报送出。”
陆文昭点头:“我已将账目整理妥当,若努尔哈赤问起,便称你前往辽东洽谈铁器交易。”
叶怀瑾则低声说道:“我已将今日所绘军营图卷藏于账簿夹层,若你途中遇险,可随时取出。”
沈昭沉声道:“此行虽险,然若能成功,便是大功一件。我已命人备好马匹,明日便启程。”
次日清晨,沈昭牵马出城,回头望了一眼赫图阿拉城,心中默念:“此去辽东,若能顺利归来,便为朝廷赢得先机。若不能……”
他未再多想,翻身上马,迎着风雪,踏上了前往辽东的路途。
风雪之中,他的身影渐行渐远,建州城中,一场风暴,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