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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电话里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岑溪轻轻叹了口气,答非所问道:“御景湾三栋一单元。”
他说二十分钟后到。
挂了电话,岑溪坐在床上恍惚了几秒,看到两分多钟的通话记录才有了一点他要过来找她的实感。
深吸一口气,岑溪抓了抓头发,有些庆幸还好今晚刚洗了头。
她下床走到行李箱旁翻找起来,拎起一件毛呢格子半身裙,看了半天,想起外面零下的温度,最后还是老老实实放回去,换回了长款白色羽绒服和加绒直筒裤。
穿戴完毕已经15分钟后了,拿起手机,迟昱正好发来消息。
[到了。]
这么快?岑溪迅速回他:[我现在下去。]
小心翼翼推开门,客厅里安静的要命,辛女士的房间灯还亮着,岑溪悄声关上房门,踮着脚穿过客厅绕过餐桌,做贼似的换好鞋,终于顺利出了家门。
电梯门打开,抬头第一眼就看见天上慢悠悠飘着的雪花,岑溪对这场初雪终于有了实感。
走出电梯,一下子吸了几口冷气。这会已经九点多了,又是下雪天,小区里清净的要命,只有路灯仍顽强的工作着,满世界仿佛只剩下簌簌的雪和岑溪嘎吱嘎吱的脚步声。
撑开伞,岑溪眯眼向远处望去,眼中忽的多出一抹由远及近的身影。
他就站在路灯下的死角处,穿着一件黑色大衣,插着兜,站姿仍然松松散散,隔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和冰天雪地,视线遥遥望了过来。
离得远,岑溪看不清他的表情,此刻,她的脑子一片空白,紧紧攥着伞柄,无意识的朝他的方向走了几步,又停下。
因为迟昱已经以比她更快的速度走了过来,停在她面前,
谁也没先开口,氛围安静地有些过分,岑溪注意到他的肩头落了一片雪花,条件反射将伞向前伸,又抬高了一些。
距离两人上次见面,已经有五天,迟昱终于说了再次见面后的第一句话。
他低头轻笑,嗓音一贯的吊儿郎当:“小岑同学,你们南方人下雪还要打伞啊。
岑溪抬眼看他,看他被雪打湿后越发黑的头发,和冻得有些红的耳垂,轻轻嗯了声,随后有些赌气似的收回伞,“你有意见?那不给你打了。
迟昱勾着唇,没脸没皮道:“别介,我乐意,乐意至极好吗?你看我这身上都湿了,让我也打一打……………”
“唉你别挤......“
他边说边弯腰低头往岑溪的伞下挤,单人伞的空间本就不大,岑溪怕伞边打到他的头,只能妥协。
两人就这么挤巴巴地躲在这把单人伞下,岑溪的脸距离他的锁骨和胸膛大约只有十五公分,可以轻易听到对方的呼吸声,这里仿佛形成了一个小空间,他身上独有的香味也变得愈发冷冽。
明明是在室外,岑溪却觉得空间有些逼仄,她的呼吸也急促起来,她突然想起来他的正事,开口问:“你......你不是说要给我送生日礼物么,在哪呢?”
迟昱轻轻啧了声,开玩笑的语气:“这么着急,不是说不想要礼物了?”
岑溪咬唇,老老实实道:“那你都来了,不要礼物我岂不是亏了,再说,现在外面也太冷了,你早点回酒店比较好。”
说完,她有些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他穿的大衣,虽然看起来是价格不菲的羊绒大衣,但......这也架不住他里面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衣,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岑溪觉得他的脖子都被冻红了。
迟昱发觉她又要赶自己走,赶紧岔开话题:“好了不逗你了,礼物在这呢。”
他从兜中掏出一个绿色绒布长条盒子,接过他伞柄,递给岑溪:“喏,打开看看。”
打开的一瞬间,岑溪屏住了呼吸,内里黑色地绒布上静静地躺着一条无比闪亮的手链,她小心地拿了出来,五个银白色四叶草形状的小花缀在链子上,独特的是,每一颗四叶草上面都镶嵌着满满的小钻石,在黑夜的背景下,犹如浩瀚星河般璀
璨。
可以说,整个手链闪烁得不仅是钻石的光芒,更是金钱的光芒。
岑溪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条手链的价格大概是自己永远也不会去主动买的那种。
看过又原封不动地放回包装盒,合上盖,岑溪抬眸看他,迟昱微微挑眉,“不试戴一下吗?”
他像是很自信自己的礼物她一定会喜欢,岑溪轻叹,的确,应该没有女生能拒绝这种闪闪的珠宝。
她微微抿唇,笑了一下,“不了,谢谢你的心意,礼物我很喜欢,但是......这太贵重了,我没办法收。”
说到最后一句,岑溪的语气反而有些抱歉,好像自己辜负了他的心意。
迟昱微怔,又募地笑了声:“对不起,我刚才忘记说了,你不用有负担。”
“其实,这个项链是我舅舅前几天去欧洲出差,我托他给我带回来的,他那人吧,有一个优点就是钱多,所以,严格来说,这个礼物我可一分钱都没花。
“当然,你也不用心疼他的钱,毕竟他的钱多到满世界都有他的房产,花都花不完,我们就当替他分担一下。”他耸了耸肩,又补充道。
对于他的说辞,岑溪表示半信半疑,“真的吗?”
迟昱一口咬定,表情云淡风轻,悠悠道:“当然,你就当这条项链是我从街边精品店随手买的就行,不用心疼,随便戴,坏了再买就是。”
事实是,这个说辞的前半部分的确是真的,手链是梵克雅宝家的18k白金五花四叶草满钻款,也就六位数,这个钱迟昱的确一分钱没花,因为他直接把自己收藏的一瓶好酒换出去了,傅斯言惦记他那瓶酒很久了,价格也就七位数。
岑溪对这些一无所知,她噗嗤一声笑出来,弯了弯眸:“好吧,即便是这样...也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迟昱嗯了一声,他垂眸看着眉眼弯弯的岑溪,声音仍然散漫,却又多了几分郑重,“生日快乐,小岑同学。
岑溪微怔,心头涌过暖暖的热流,又弯了弯唇:“嗯,谢谢。”
“虽然这里没有蛋糕,但你想好许什么愿望了吗?”他漫不经心地问。
岑溪歪头,认真地想了想,“嗯......家人亲友同学全部都身体健康,平平安安的。’
经过外公这次住院,她现在真心的觉得能健康地活着,家人朋友也都平安,已经是很大的幸福了。
岑溪不敢太贪心,怕上天听不到她其他的愿望,所以只许这一个就行。
“没别的了?”
岑溪老实摇头。
迟昱眼睑微耷,理直气壮地轻哼一声,捏了捏她的脸颊:“就没有关于我的?”
岑溪捂着半张脸,抿唇笑,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不说话。
迟昱放下手,重新插进兜里,懒懒的语气:“行了,外面太冷了,你进去吧,我看着你进去再走。”
他刚才摸她脸的时候就发觉岑溪的脸被冻得冰凉。
雪还在无休止地下着,整个世界都是寂静的,仿佛只剩他们两个,岑溪骤然听见这句话反应了一秒,才想起来现在还在她家楼下呢。
她缓缓地嗯了一声,心跳忽地沉沉的跳了起来,她抬眸看了眼,注意到他空荡荡的脖子,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头摘下自己的围巾,递过去。
“喏,你戴上把。”
这个围巾还是上次迟昱在路边给她买的,还挺暖和的,她一直戴着。
迟昱勾唇笑:“用不着,我身体火热着呢,要不你亲自………………”
他话还没说完,岑溪没了耐心,直接凑上前亲自给他围了上去,还打了个结。
低头看了几秒,迟昱低头笑了声,“行吧。”
“嗯,那......再见。”接过他递过来的伞,岑溪转身,朝楼道方向走了几步。
募地,她心头一动,转头望去。
迟昱仍然站在原地,吊儿郎当地看着她的背影,见她回头,还微微歪头,勾着唇懒懒的摆了摆手,表示再见。
这一瞬间,岑溪的心忽然就飞快的跳了起来,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砰的一声炸开,像小时候放过的噼里啪啦的烟花,肆无忌惮地炸了满天。
不再多想,她循着内心的想法,飞快转身跑回去,迟昱明显没预料到,看见她跑起来有些紧张的抬起双手,不知道是不是害怕她滑倒。
岑溪扶着膝盖稳稳的停在他面前,轻轻喘着气,抬眼看他。
迟昱微微挑眉,“怎么了?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忘了………………”
话说到一半,突然被打断,因为岑溪倏地起身,扑进了他的怀里。
迟昱只愣了一秒,直接扔了伞,反手勾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带。
深夜,没有月光,只有微微晃动的路灯和满天的雪花见证,两具年轻的身体紧贴着,胸腔里,是两颗疯狂跳动着的心脏,重重撞击着。
岑溪一开始只是凭着自己的心抱了上去,什么都不想,后来脑子里也只有一个想法:的确很火热。
两个人贴在一起的温度的确比一个人站着时的体温要高很多,岑溪切身体会到了,甚至觉得有些热了。
不知几分钟过去,岑溪听见耳朵旁边传来一声轻咳,接着感受到迟昱说话时胸腔发出的震颤,他吊儿郎当道:“小岑同学,这可是你主动抱的我,得负责啊。”
像是突然被点醒一样,岑溪抱着他的力道骤然松了些,刚松开手站直身体,却又被他一个力道揽回去,她被抱得很紧,看不见迟昱的脸,只看得到他微微滚动的喉结。
“你不会想后悔吧?“
岑溪弱弱为自己辩解:“我有答应你什么吗?只是抱了一下。”
迟昱的身体僵了一秒,他气笑了,扯唇,慢条斯理地重复道:“只是抱了一下?”
“我的清白已经没了,谁干的谁负责。”这话破罐子破摔似的,控诉中还带着一丝委屈。
此刻的迟昱就像头粘人的萨摩耶,头低着埋在她的颈窝,轻轻嗅了嗅,死活不愿意放开。
岑溪的脖颈有些发痒,她无奈道:“好好好,我负责,但你先放开我,我有点喘不过来气。”
迟昱果然立马松开了她。
岑溪思量着,组织了一下语言:“今天已经很晚了,这里也不太方便,要不等我们回学校再说吧,好吗?”
迟昱停了两秒,不情不愿道:“行吧,那你不能忘记。”
但他还是不太放心,“要不这样,你给我签个字据证明一下......”
岑溪的额角跳了跳:“迟昱。”
他闭了嘴。
岑溪低头想了想,今天这事终归还是自己的责任,总要解决的。
看着迟昱的眼睛,她语调温软,轻声说:“刚才你问我,生日愿望里怎么没有你,其实是因为,和你有关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迟昱不明所以。
岑溪没有解释,掂起脚摸了摸他的头,弯了弯唇:“好啦,别不高兴了,晚安男朋友,赶紧回酒店吧。”
不等他的反应,岑溪转身轻笑,蹦蹦跳跳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