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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见姜医祖听得聚精会神，
“姜医祖就在宫中用晚膳好了。”
姜医祖平时深居简出，鲜少会客，进宫的次数更是寥寥无几。
他兴致不错，
“好，好，谢皇上恩典，快给玉娃娃喝点水，这孩子有点肝火旺。楚世子……的脸色……”
玉婉心悬在嗓子眼。
姜医祖千万别把楚瑾玄不举的事说出来。
“楚世子……瞧着……你来，老夫给你号号脉。”
玉婉吓个半死，拽着楚瑾玄就过去了，她将许睿踹到一旁，
“你让开些。”
谄媚地附在姜医祖耳旁，小声嘀咕了两句。
姜医祖边为楚瑾玄把脉，边捋胡子，瞥了玉婉一眼又一眼，最终嘟起嘴，
“我觉得这方子不错，就是份量有些重。我知道你减量了，但他虚火旺，身体还说虚的。前阵子受伤了，又着急又上火，身体大不如前，你的药还是重了些。”
玉婉顿时垮下脸，心道完了，完了。
姜医祖看玉婉失落，安慰着，
“喝点黄芪水，补补气，问题不大。你这个方子，我没听过，但我觉得不错。”
他朝玉婉竖起大拇指，
“昨夜的凶险，许家父子都跟我说了。你医得不错，没有尽善尽美的方子，别气馁。”
玉林峰倍感自豪，
“我女儿太了不起了。”
皇上松了口气，也感到骄傲，
“姜医祖，这孩子看着毛毛躁躁的，但很聪明，是个可造之材。”
姜医祖急不可耐，
“丫头，你快接着讲，你还没讲完呢。皇上，丫头刚才讲到哪儿了？”
皇上愣了下。
姜医祖哼了声。
姜院首懂父亲的心思，他怪皇上打岔，耽误他听故事了。
姜院首忙起身赔礼，
“皇上，请见谅，家父年岁大，记性不如从前。刚才说到若敏郡主第一次医人。”
皇上客气着，
“姜院首不必多礼，玉婉，接着讲吧。”
玉婉没心情。
姜医祖说她药下重了，那可都是寒凉的药。
楚瑾玄真不举了怎么办？
姜医祖见玉婉郁郁寡欢，
“哎呀！别担心了！他年轻呀，用点黄芪，补补气，双手搓热乎了，给他捂捂就好了，问题不大。”
老头双手搓在一起，不断摩擦，直到搓热了扣在脑门上，
“用手捂捂就不凉了。”
玉林峰插嘴，
“哪儿凉了？楚世子，你哪儿冷？”
玉婉吓得原地蹦起，拦着楚瑾玄不让他说话，红着脸支吾，
“他说他手凉，肚子凉，我怕医错了，问问姜医祖。”
她心虚地看向楚瑾玄，
“我问得就是这个。”
她本想问姜医祖不举的事，但老头年纪大，万一耳背嚷嚷出来，可是全完了。
楚瑾玄挑眉，
“的确凉，前所未有的凉，我总想捂捂。”
“哎呀！你这个年岁不应该呀。”
玉林峰吧嗒着嘴，“女儿，你得用心照顾他，落了病，苦得可是你。”
玉婉紧张地冒冷汗，瞧着楚瑾玄战战兢兢。
姜医祖催促，
“没事。凉些怎么了？也不耽误活命。你给他捂捂，他乐不得。丫头，快讲，小牛犊子怎么样了？”
楚瑾玄勾起唇角，
“别担心，你一直给我治，总有一天能好。快讲吧，我也等着听呢。原来，我不是你的第一个病人。”
“但你是最乖的。”
玉婉无声嘎巴嘴，说得又急又快，她轻咳了声，
“我讲到……哪儿了……我给小牛犊子接生，我说了吗？它疼得呜呜叫，可怜极了，它那个挨千刀的主人不去找兽医！说死了跟他没关系，他都抵给韩庄户了，是韩庄户不来牵走，死了跟他有啥关系。给我气得，我就说好，我来医。你们猜他说啥？”
姜医祖义愤填膺，
“治不好给银子。”
玉婉双手一拍，
“才不是！他说你想医了，你给银子！我说我还没医呢，给什么银子！他说你想医你就拿十两银子，否则我就让它疼死。”
“这人太坏了！”
长乐公主气呼呼，“本宫要砍他脑袋。”
皇上狠狠白她一眼，
“杀人犯法，身为公主怎么能如此冲动。你可以把牛买下来，莫与愚人争执。”
“对呀！我说十两就十两，牛犊子是我的了。大牛三两，小牛一两，我是知道这个价格的。而且，他的牛都要病死了。”
玉婉现在想起都觉气愤不已，
“但他说不行！他要二十两！我当时就气哭了。我说我没有，你爱治不治！他一看我哭，变本加厉，拿起棍子打小牛犊子。它嗷嗷叫，叫得撕心裂肺……我就签了借条，一边哭一边医。气死我了！”
玉婉接过楚瑾玄的帕子沾沾眼角，
“等我医好牛犊子，我让人去叫我爹，我想抱走牛犊和小小牛，我想我都出二十两银子，应该都是我的了。结果！”
姜医祖叹口气，
“一早看出你是个女娃娃，心又软，你想带走牛，还要再出些银子。”
“您还真说对了！”
玉婉越想越气，现在回忆起来还是止不住颤抖，
“他不但赶我走，还让我三日内还钱，否则就去衙门告我。我刚想收拾他，那个新主人好死不死跑了过来，说什么，我给牛犊子开膛破肚了！影响它以后犁地了，让我也给他二十两，我说行。我将两头牛带走，当我买了，他说不行。牛是他的！给我气得，我说……”
玉婉叉腰指着地，
“你说你脑子有病，你个缺心眼，慢慢会变成傻子，你要是不信，你就左腿跺地，你看看你什么下场！”
许睿跺跺脚，
“有啥下场？阿姐，你给他下毒了？”
玉婉晃晃手指，
“谁能隔空下毒？我说你病得还算轻，一下自然看不出什么，你连续跺，猛跺，你看你是不是眼歪口斜！”
许睿觉得好玩，单腿跺脚，
“除了累，还能怎么样？”
“对，他也这么说。”
玉婉双臂抱肩，
“我说你不觉得你快不起来吗？他说不是呀，我能快。我又说你是不是用不上力？他说可以，你少唬我。我说行，你就保持住一直单腿跺脚，你不抽，我倒给你银子！”
许睿按玉婉所说，高抬腿用力向下跺，不住加快速度……不一会儿……
“哎呦，哎呦，哎……”
许睿腿抽筋了。
他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哎呦呦胡乱喊着，
“麻了！没知觉了！哎呀，浑身都在跳，哎呦……”
玉婉得意洋洋，
“姜医祖，怎么治？”
姜医祖轻哼，
“缓两天就好了，抽筋了。许家小子，你可真笨！还小神医？技不如人，难怪不敢收玉娃娃做徒弟，你和你爹还是有些自知之明，没有误人子弟。”
玉婉嘴角一抽，原来如此。
她连忙叫了两个小太监过来，帮许睿按腿。
许睿鬼哭狼嚎，
“别碰我，疼，蚂蚁钻心似得疼。阿姐，你怎么给他医好的？给我也医医。”
姜医祖翻白眼，“蠢货，不动挺着就好了。”
“挺不住！伸不直！啊！好疼！酥酥麻麻，啊……阿姐，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