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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节二: 血、汗与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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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节二:血、汗与大地(第1/2页)
    仓库角落的“土地”在应急灯的红光下泛着铁锈般的冷色。拓蹲在地上,左手紧紧按住左臂的伤口——之前挖掘时不小心扯裂了包扎的布条,新鲜的血液正顺着指尖往下滴,落在泥泞里,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他右手握着一块边缘锋利的金属碎片,那是从环带废墟里捡来的,此刻被当作“犁”,在混凝土基底的软泥上一点点划开细沟。
    金属片划过泥地时,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每一下都像在打磨他早已麻木的指尖。这片不足一平方米的“土地”里藏着太多细碎的金属渣和混凝土颗粒,稍不注意就会划破皮肤。拓的指甲缝里塞满了黑褐色的泥垢,指尖早已磨得通红,甚至能看到渗出来的血丝,但他只是皱了皱眉,继续用金属片将那些尖锐的碎渣挑出来,放在旁边的破头盔里——那是他找到的唯一能用来装“废料”的容器。
    “嗡——”
    能量屏障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低鸣,淡蓝色的光膜剧烈波动起来,紧接着,仓库外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地面猛地摇晃了一下,顶部的金属管道“哐当”作响,几块碎石从缝隙里掉下来,砸在拓的肩膀上。他下意识地往前扑,用后背护住身下的“土地”,将整个身体蜷缩成一个拱形——这个动作扯得左臂伤口剧痛,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作战服,却没有让任何一块碎石落在那片刚整理好的泥地上。
    “辐射警报!辐射警报!外部辐射剂量突破安全阈值!请所有人员远离屏障!”仓库的应急广播突然响起,尖锐的提示音让幸存者们纷纷往角落缩去,有人甚至用破布捂住了口鼻,脸上写满恐惧。
    拓却没有动。他趴在地上,耳朵贴着泥土,似乎在倾听什么。几秒钟后,他才缓缓抬起头,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冷汗,继续用金属片梳理泥土。“只是能量风暴扫过,没破防。”他低声说,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对那片土地承诺。
    冷凝管的泄漏依旧不稳定。有时半天滴不下一滴水,有时又会突然涌出一股带着油污的液体,将刚整理好的泥土冲得一塌糊涂。拓找了个破掉的过滤面罩,拆下里面的滤芯,垫在头盔底部,然后将头盔放在冷凝管下方,用来收集相对洁净的水。每次收集到小半头盔水,他都会先凑到嘴边,用舌头轻轻舔一下——如果尝到苦涩的化学味,就会毫不犹豫地倒掉;如果只是淡淡的铁锈味,就会小心翼翼地保存起来。
    “你疯了吗?那水说不定有毒!”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做时,马尔科姆教授忍不住喊道,手里的岩石标本都差点掉在地上。
    拓只是摇了摇头,将头盔里的水倒进一个更小的金属罐里:“有毒也比渴死强。而且,种子比我更怕毒。”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日子一天天过去,仓库里的气氛悄然发生着变化。最初,人们只是冷眼旁观,有人甚至会在背后议论,说拓是“被绝望逼疯的疯子”。直到第三天,那个断了腿的老兵——曾经的第七区安保队长格雷,用一块捡来的金属板当拐杖,一瘸一拐地挪到拓身边,将一块相对平坦的复合金属板放在“土地”旁边。
    “垫在下面,”格雷的声音沙哑,眼神却比之前亮了些,“下面的混凝土太凉,种子怕冻。这板子能隔点冷气,还能挡住往这边渗的污水。”
    拓抬起头,看着格雷布满皱纹的脸,愣了几秒,然后轻轻点了点头,接过金属板,小心地垫在“土地”下方。金属板与混凝土接触时发出“咔嗒”一声轻响,像是为这片小小的“农田”打下了第一根支柱。
    变化接踵而至。那个抱着孩子的母亲莉娜,在哄睡孩子后,会悄悄走到拓身边,从自己分到的那一小袋净水里倒出一点,滴进拓的金属罐里。“我儿子说,他想看看麦子长什么样。”莉娜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好意思,“他在环带出生,从来没见过真的植物。”
    就连那个一直强调“无意义”的云民,也开始主动提供帮助。他的载体虽然破损严重,但残存的传感器还能工作。每天,他都会用光学传感器扫描那片“土地”,然后用断断续续的合成音汇报:“拓…先生…今日土壤湿度…百分之三十五…略低于适宜值…东北角…三厘米深度…检测到金属碎片…尺寸约…两毫米…可能阻碍根系发育…建议清除…”
    拓会按照云民的提示,用指尖一点点挖开泥土,找到那片细小的金属碎片,小心地挑出来。每次完成,他都会对云民的载体点一下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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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民的光学传感器闪烁了一下,像是在回应:“此行为…仍无明确…生存收益…但…数据显示…仓库内…人员焦虑指数…下降百分之十五…逻辑上…存在正面影响…”
    最大的危机发生在第五天。仓库的食物和水配给已经降到了最低限度,每个人每天只能分到一小块压缩营养膏和半杯水。那天下午,一个名叫科尔的年轻殖民者,因为实在太渴,看到拓的金属罐里还有小半罐水,便冲过来抢夺。
    “凭什么你能用这么多水浇破草!我们都快渴死了!”科尔的眼睛通红,一把抓住拓的手腕,试图将金属罐抢过来。
    拓的眼神瞬间变了。他像一头被侵犯领地的猛兽,猛地发力,将科尔掼倒在地。科尔重重地摔在混凝土上,疼得龇牙咧嘴。拓骑在他身上,拳头紧紧攥着,指节发白,眼神里的凶悍让科尔瞬间僵住,连挣扎都忘了。
    “这不是破草,”拓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这是麦子,是能长出来的种子。这是我的地,我的水,谁碰,我就跟谁拼命。”他的目光扫过周围围观的人,每个人都被他眼神里的决绝震慑住,没有人敢上前劝阻。
    科尔看着拓的眼睛,愣了几秒,然后缓缓低下头,声音带着颤抖:“对…对不起…我太渴了…我不是故意的…”
    拓松开手,从地上站起来,捡起金属罐,小心翼翼地擦去上面的灰尘。“水可以分你一点,但不是从这里面。”拓从自己的水袋里倒出一点水,递给科尔,“这罐里的水,要留给麦子。”
    科尔接过水,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只是深深鞠了一躬,然后默默地走回自己的角落。
    从那天起,再也没有人敢打拓那罐水的主意,但疏远也随之而来。有人觉得拓太偏执,为了一点不切实际的希望,连同伴的生死都不顾;有人觉得他太危险,为了一片破泥地就能动手打人。拓不在乎这些。他每天的生活只剩下“种地”——早上,用指尖检查土壤湿度,根据云民的提示调整浇水的量;中午,趁着应急灯最亮的时候,趴在地上,观察泥土表面有没有细微的变化;晚上,靠在货箱上,回忆父亲教他的种地技巧,想象着种子发芽的样子。
    他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忘记了外界的战争,甚至忘记了源流的威胁。他的世界缩小到了这一平方米的“土地”里。左臂的伤口反复裂开又愈合,留下了深深的疤痕;腹中的饥饿感越来越强烈,让他时常头晕眼花;喉咙干得像要冒烟,每一次吞咽都带着刺痛。但这些痛苦,都成了他与土地连接的纽带——疼痛越清晰,他就越能感受到自己还活着,越能感受到种子在泥土里的呼吸。
    有一次,莉娜的儿子小汤姆醒了,悄悄走到拓身边,蹲在地上,好奇地看着那片“土地”。“叔叔,麦子什么时候能长出来呀?”小汤姆的声音软软的,带着孩子特有的天真。
    拓低下头,看着小汤姆清澈的眼睛,愣了几秒,然后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快了。只要我们好好照顾它,它就会发芽的。”
    “发芽是什么样子的?”小汤姆追问。
    “就是从泥土里钻出来,长出小小的绿芽,像这样。”拓用手指在空气中比划了一个小小的“V”字,“然后慢慢长高,长出叶子,最后结出麦穗。麦穗成熟的时候,是金黄色的,像阳光一样。”
    小汤姆的眼睛亮了起来:“那我能每天来看它吗?我想第一个看到它发芽。”
    “当然可以。”拓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进入避难所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那天晚上,拓趴在地上,耳朵贴着泥土,仿佛真的听到了一丝微弱的“呼吸声”。他想起父亲曾经说过的话:“土地是最诚实的。你对它好,它就会给你回报。哪怕只有一粒种子,只要你用心照顾,它也会努力活下去。”
    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血渍在泥土上留下深色的印记,饥饿和干渴像影子一样跟着他。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那簇不肯熄灭的火,在这片焦土上燃烧得越来越旺。他像一个朝圣者,用自己的身体和意志,守护着这粒来自地球的种子,守护着所有人心中那一点点快要熄灭的、关于“活着”的希望。
    他不知道这粒种子能不能发芽,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等到那一天,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但他知道,只要他还活着,就会继续照顾这片“土地”,继续等待那抹绿色的出现——因为这是他作为原人,作为农夫的儿子,唯一能做的事,也是他对抗绝望的唯一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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