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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副做派,直让驿站众人目瞪口呆。
而後就见传说中的曹国公李景隆,大氅之下一身团龙袍子,在车厢之中缓缓抬脚,然後趴在了那健仆人的背上。接着健仆起身,背着曹国公平稳迈步。边上还有一人,举着罗伞,抵挡雪花。
“乖乖...”
徐州驿众人,无不瞠目结舌。
这份排场,王爷也就这样了!
其实不但他们瞠目结舌,驿站之中,许多品级高的,在此歇脚的武官透过窗户也都是看得一愣一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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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公爷累了!”
就在李景隆即将被背着进房的时候,李小歪再次停步,回头望道,“闲杂人等一概不见。”
说着,他朝着伙房的方向喊道,“公爷要吃热乎的,用咱们带的鹿筋,飞龙,狍子肉做个锅子。”
而後他蔑视的看了一眼,站在风雪之中的驿站众人,轻蔑一笑,跟着李景隆转身进屋。
“老爷...”
一进屋,李小歪就对正脱去大氅的李景隆,嘿嘿笑道,“作威作福的滋味,真美!”
“美你娘!”
哐,他老子李老歪捧着李景隆的大氅,抬腿就是一脚,骂道,“你他娘还作威作福,你就是狗仗人势!”说着,又是一脚,“快点,伺候公爷洗脚!”
“衣服都踹埋汰了!”
李小歪心疼的看看自己的大氅,然後接来热水,蹲下笑道,“老爷,咱们以後要是天天这日子,那可忒威风了!”
“这日子?”
李景隆看着他,微微一笑,“你想的美!”说着,他带着几分告诫,“小歪,记得,不管以後如何身居高位,都不能如此。”
“高位?小的哪有什麽高位!”李小歪满脸懵懂。
~
“这雪,邪乎!”
门外,面对漫天大雪,李老歪有些嫌弃的扔了自己身上的大氅。露出里面蓝色的棉甲。
然後按着腰刀,大步出门。
一个驿卒急忙上前,点头哈腰,“这位大人,您有什麽吩咐!”
李老歪目不斜视,“老子去看看马...”
“马厩那边已有人在喂...”
“信不着你们!”李老歪哼了一声。
战马是他们的命根子,哪能信得着外人!这也就是现在日子好了,以前行军打仗的时候,他们都跟马睡在一块,哪怕他们饿着凉着,都不能让马饿着凉着。
不单他如此,马厩之中已有了数名李家的家将,正在用刷子,轻柔的梳着战马的身躯。更有人抬起马腿,仔细的查看着马掌的情况。
“头儿,这一路慢悠悠的跑。马都没出汗....曹!”
一名家将开口,“养膘似的!”
“曹!”
李老歪骂道,“你膘比谁都多!”说着,他走到边上,看着驿卒送来的鸡蛋油条等,无声的查查,数目一丝不差他才略微满意的点头。
忽然,身後传来一个声音。
“前面可是李副将?”
李老歪有些错愕的回头,就见一名穿着麒麟服的武官,正站在风雪之中,对他客客气气的笑。
“这位大人,您是?”李老歪狐疑道。
“折煞了!”
这人身上的麒麟服,明显是赏袍。就是皇帝赏赐给边镇武官,或者功臣子弟的荣服。所以这人的地位绝对在李老歪之上,但言语之间却是异常的客气。
“您不认识我了?”那人上前,依旧笑道。
“有些眼熟...”李老歪再瞄了那人的麒麟服一眼,“好似在哪见过?”
“当年在下跟着父亲,去曹国公拜年,就是您接待的!”那人拱手道。
“您父亲是?”李老歪更是疑惑。
“家父曾在岐阳王手下任偏将,姓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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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兴?”
李老歪瞬间想起,脸色变得柔和起来,“你是张兴之子?”
“对对对!”那人再行礼,“要是按照辈分说,您还是在下的长辈!”
“嗯嗯!从你父亲那论,我确实算你长辈!”
李老歪笑道,“当年攻马邑,我和你老子一块儿,第一批冲进内城的。”说着,他笑道,“你老子一刀,把伪元平章不花的脑袋给剁了,才得了个世袭指挥佥事的勋职!”
说到此处,又叹口气,“可惜了,走的早!”
“家父生前,常跟晚辈讲,当年跟着岐阳王征战的故事!”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奉旨进京,即将外放担任北平都司指挥佥事的明威将军,张信。
别看他现在身上挂着世袭的勋职,即将执掌一方军务,前程一片大好。可此刻面对李老歪,却是一点不敢托大。人家可是岐阳王以前的亲卫统领,更是现在曹国公的左膀㱏臂。
“既念着旧日情分,那这些年,怎麽不见你来家里?”李老歪笑笑。
“您可是冤枉我了!”
张信笑道,“一来,我远在贵州。二来,也是怕冒昧!”说着,他上前一步,“李副将,能否通融,跟公爷说一声。我去给他...磕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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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锅子你们吃吧!”
驿站上房之中,李景隆看着桌上的琳琅满目的菜肴,摆手道,“全是肉,瞅着就饱了!你让厨房,做一碗疙瘩汤,黏糊糊的。再给来个咸鸭蛋...”
“哎!”
李小歪点头答应,刚要出去,正好跟他老子走了个对脸。
“公爷!”
李老歪进屋,低声道,“永平卫指挥佥事张信求见!”说着,他补充一句,“咱家的旧人,嗯....不是老爷子的嫡系,但也算有交情!”
“谁?张信?”
李景隆咧嘴一笑,“真是巧了!”
~
“卑职张信,参见公爷!”
张信站在门口,恭恭敬敬的行礼之後。忽俯身跪下,磕头道,“家父生前,全赖岐阳王提拔。张家才有今日....”
“你一个正三品的武官,给我磕头?折煞我了....”
李景隆笑笑,“起来吧!”
说着,他轻轻抬手,“此番进京,可是要陛见?”
“是!”张信恭敬的说道,“有旨意,卑职即将赴任北平,为都司指挥佥事!”
“哎哟!”
跟自己预料的一样,李景隆脸上笑容更甚,“你这也算是登堂入室了!在北平都司历练几年,回头就是督军府了....”
“皇恩浩荡!”张信躬身道,“卑职诚惶诚恐!”
“坐坐坐,正好..”
李景隆指着桌上的锅子,“还没吃饭吧,一块?”
顿时,张信喜从天降。
他遇到李景隆,之所以如此大礼,且挖空心思的拜见,是有所求。
看似他这个指挥佥事是升官了,可他一个外人,西南军中之人,跑去北方军中做官,定然阻力重重。可若是背後有李景隆这样的靠山,那必然顺风顺水。北平都司上下,都是老魏国公带出来的,而曹国公却是老魏国公的关门弟子。
而李景隆对於张信,也是有图谋!
这位张信,就是历史上把建文的圣旨告诉了朱棣,且把北平都司指挥使,北平布政使给卖了的张信。史书记载说他接到建文的圣旨,不知如何是好。是他母亲告诉他,燕王有王气.....然後他直接叛变,成了日後的靖难功臣。
狗屁!
只要不傻就明白,没有人能在北平逮捕燕王朱棣。
朱棣在北平经营多年,属下官兵全等同於他的私军。他起兵之後,北平一带的武官,几乎是望风而降。
张信是看明白了,不站在朱棣这边,他转头就得死!整不好杀他的,恰恰就是他麾下的兵!
於是双方分宾主就坐,满脸都是客气的笑容。
张信半躬身,拿着酒壶道,“卑职这些年,早就想拜访公爷,可山高路远...惭愧惭愧!”
“呵呵!”李景隆笑笑,“说起来咱们不是外人,你无需这麽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