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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承灏说的混战很快开始。
不过,原本二对二的牌局,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三对一。
厉承渊明明和厉承灏一队,却帮着苏烟和夏以沫,拼命坑厉承灏。
四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夏以沫和厉承灏斗嘴不断,苏烟偶尔被逗笑。
厉承渊则沉稳地坐在苏烟身边,虽话不多,但眼神始终温柔地落在她身上,指尖不经意地划过她的手背,带来安心的暖意。
时间在牌局和笑闹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觉已过凌晨。
窗外的风似乎更大了,吹得树叶沙沙作响,隐隐传来雨滴拍打车身的声音。
“下雨了?”夏以沫侧耳听了听。
“嗯,还不小。”厉承渊瞥了一眼窗外浓重的夜色。
正说着,雨声骤然变大,密集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房车顶棚和窗户上,外面的世界彻底被雨幕笼罩。
苏烟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疲惫感汹涌袭来。
厉承渊立刻察觉,放下手中的牌,自然地揽过她的肩:
“困了?那回去休息吧。”
苏烟点点头,确实撑不住了。
夏以沫也看出来了,挥挥手:“去吧去吧,明天再战!”
苏烟和厉承渊告别了牌局,撑开伞,顶着风雨,几步就冲进了旁边属于他们的那辆温暖舒适的房车。
关上门,瞬间将狂风骤雨和先前的所有纷扰隔绝在外。
车内暖意融融,柔软的床铺散发着令人安心的气息。
两人简单洗漱,很快便相拥着沉入了梦乡。
而另一边的帐篷里,却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番情形。
后半夜本来就寒冷,下雨则更是令本来就糟心的露营,变得更加糟心。
温叙白裹着单薄的衣物,冻得牙齿都在打颤,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寒意像是无数根冰冷的针,刺入骨髓。
薄薄的防潮垫根本无法隔绝地面的冰冷湿气。
黄琦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脸色发白,嘴唇发紫,拼命地往温叙白身上贴,试图汲取一点温度。
“叙白…好冷…真的好冷啊…”
黄琦的声音带着哭腔,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紧紧抱住温叙白的胳膊。
温叙白此刻却毫无旖旎心思。
极度的寒冷让他全身僵硬,血液像是要凝固,只想找个温暖的地方,哪怕只是站着不动。
黄琦冰凉的触碰反而让他更不舒服,他下意识地想把胳膊抽回来。
“坚持吧,坚持一下。”
温叙白的声音都在抖,但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此时此刻,他当时有多冲动跑出来露营,现在就有多后悔。
真的是……
家里的床不香吗?
自己怎么会跑到这荒郊野外来没苦硬吃?!
听着帐篷外越来越大的雨声和呼呼的风声,看着身旁瑟瑟发抖、脸色惨白的黄琦,再想想旁边那两辆温暖如春的房车。
巨大的落差和求生的本能终于击溃了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我……去跟他们谈谈。”
他哆哆嗦嗦地爬起来,拉开帐篷湿漉漉的拉链,顶着刺骨的寒风和冰冷的雨水,深一脚浅一脚地冲到了苏烟和厉承渊的房车窗外。
“砰砰砰!砰砰砰!”
他用冻僵的手用力拍打着冰冷的车窗,声音嘶哑急切:
“苏烟!厉承渊!开开门!求你们开开门!太冷了!冻死了!让我们进去挤挤吧!就挤一晚,就一晚!求求你们了!”
房车内的灯光很快亮了。
车窗缓缓降下一道缝隙,露出厉承渊冷峻漠然的脸。
车内的暖光映照着他深邃的轮廓,与窗外狼狈如落汤鸡般瑟瑟发抖的温叙白形成鲜明对比。
厉承渊的眼神没有丝毫波澜,只有拒人千里的冰冷。
他薄唇轻启,吐出的话语比窗外的寒风更刺骨:“不能。”
“厉承渊!太冷了!真的会冻死人的!”温叙白扒着缝隙,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进脖子里,冻得他一个激灵。
这时,苏烟也醒了,她裹着毯子坐起身,透过车窗缝隙看向外面那个形容狼狈的身影。
“温叙白,”她的声音透过缝隙传出,平静而清晰,“我和夏以沫早就提醒过你,后半夜会很冷很冷,是你自己不听,执意要留在帐篷里。”
她的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温叙白仅存的侥幸。
“苏烟,你现在真的太无情了!”
温叙白咬着牙转身离开,失魂落魄地拖着冻僵的身体回到帐篷。
湿冷的布料贴在身上,寒气深入骨髓。
黄琦立刻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又扑上来,紧紧抱住他:
“叙白,怎么样了?他们让不让……”
“闭嘴!”温叙白粗暴地推开她,“挤个屁!人家根本不开门!都是你!非要睡什么帐篷!”
“否则的话,凌肃他们也不会把车开走!”
温叙白此刻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着黄琦一通大吼。
他胡乱地把能裹在身上的东西都扯过来,蜷缩在角落里,背对着黄琦,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黄琦被他推得一个趔趄,又冷又委屈,眼泪无声地流下来,也只能裹紧自己薄薄的外套,挨着他蜷缩在另一边。
两个人像两只落难的鹌鹑,在冰冷的帐篷里互相挨着,却又互相埋怨排斥,在无边的寒冷和潮湿中瑟瑟发抖,煎熬地数着每一分每一秒。
黄琦不死心,又往温叙白身上蹭,想靠体温取暖。
温叙白却像碰到瘟疫一般,猛地弹开一点,烦躁地低吼:
“别碰我!这样更冷!”
他此刻冷得心肝脾肺肾都像结了冰,哪里还有半分亲昵的心思?
连黄琦的存在都只让他觉得更加累赘和烦躁。
极度的寒冷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和欲望,只剩下本能的求生和难堪的悔恨。
这一夜,对于苏烟和厉承渊来说,温暖安稳,在房车舒适的怀抱里睡得香甜。
而对于温叙白和黄琦而言,却是漫长到仿佛永无止境的酷刑。
他们在寒冷、潮湿、黑暗和彼此无法取暖的怨怼中,活活挨了一整晚的冻。
当第一缕惨淡的晨光艰难地透过湿漉漉的帐篷布照进来时,两人都脸色青白,嘴唇乌紫,浑身僵硬麻木,几乎失去了知觉。
帐篷里只剩下一片死寂和深入骨髓的冰冷。
黄琦终于忍不住,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低声啜泣道:
“呜…冻死我了…再也不露营了……”
外面,人群又变得喧嚣起来。
“日出!大家快起来看日出了!我的天呐,好美啊!”
有人在外面大喊,听上去,像是夏以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