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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洲推门出来,问战十:“战十,你知道定北镇哪里适合送给新婚夫妻的礼物卖吗?”
战十愣了愣,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谁知道。
一刻钟后,傅寒洲挑好送给李宝珍的礼物,不知想到什么,从钱兜里又掏出一枚银锭,交给战十:“送礼物的时候,务必要热闹。”
战十秒懂。
长荣镇离定北镇大概一个半时辰的路程,受托的人一路快马加鞭,硬是在一个时辰内赶到长荣镇的总兵府。
当礼物送到长荣镇总兵府时,江伶月正跟霍忘尘哭诉她是如何被李宝珍欺辱,哀求霍忘尘把李宝珍送回西京城,不然她就要上吊自杀。
出钱的人才是老大,总兵府被李宝珍事实上占领。
江伶月孤木难支,她没钱没人。
李宝珍内有得力的仆妇丫鬟,外有身手了得的护院。
江伶月做梦都想挠死李宝珍,奈何现实里她连李宝珍的衣角都碰不到。
经过虞昭的惨痛教训,李宝珍对会武功的江伶月忌惮极深,她出入总兵府都是人多势众,连上茅房都要仆妇在外头守着。
李宝珍吃过大亏,她的防御密不透风,这也就罢了。
不知是得了哪路高人的指点,亦或是她本就深谙折磨人之道,李宝珍及其手下折磨江伶月的手段花样百出。
李宝珍的十几名仆妇丫鬟轮番给江伶月添堵:往江伶月的汤碗里吐口水,往她衣裳上泼屎尿,夜里安排人不定时地敲江伶月的房门。
江伶月饱受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夜不能寐食不下咽,令她在短短时日消瘦了一大圈。
之前还算清秀的容颜,此时已是面黄肌瘦,眼窝深陷,两只青黑色的大眼圈,更是让她看起来憔悴不堪。
江伶月想报复却报复不到正主头上,找霍忘尘为她主持公道,霍忘尘躲在军营里不出来。
正如甄珍猜测的那样,江伶月是彻底没辙了,才会病急乱投医给傅寒洲写信。
江伶月没指望傅寒洲收到信后会来长荣镇,她就是单纯自己不好过,也不想让傅寒洲好过。
时隔半月回到总兵府,霍忘尘屁股还没坐热,江伶月便哭哭啼啼地来找他诉苦,说李宝珍如何歹毒,说她如何遭罪受苦。
霍忘尘早就知道李宝珍不好相处,可他想着江伶月是得到天顺帝钦定的未婚妻,他怎么也想不到江伶月会被李宝珍折磨得生不如死。
他回忆着往昔的甜蜜,再看瘦了一大圈的江伶月,浓厚的歉疚浮上心头:“伶月,是我对不起你。”
明明是李宝珍钻入了乌龟壳里,江伶月报复不到正主头上,嘴上却说:“霍郎,我晓得你公务繁忙,不愿打扰你办公,才会苦苦忍受着李宝珍的欺辱。”
好一个忍辱负重的未婚妻!
霍忘尘的愧疚更浓了几分,他情不自禁地抱住江伶月,亲吻她的发丝:“伶月,我这就派人将李宝珍送回西京城!”
江伶月刚松了口气,骤然听到总兵府外传来锣鼓声,她眼皮子一跳,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死死拽住霍忘尘的手臂。
她没来由地涌起一股恐惧,尖利的指甲掐入傅寒洲的皮肉,惊慌失措道:“霍郎,你别,你别出去。”
霍忘尘被掐疼了,强忍着痛楚哄道:“伶月,我要出去阻止李宝珍。李宝珍娇纵任性惯了,我越不搭理她越闹腾。她没脸没皮的一通闹腾,我们会被她拖下水。”
他对李宝珍并无一丝好感,之所以没有第一天就把李宝珍给赶走,并不是他有心享齐人之福。
而是因为,李宝珍来长荣镇的那天搞出来的大阵仗,害得霍忘尘丢了好大的脸,又以死相逼要他娶她进门。
彼时的霍忘尘被李宝珍的骚操作给整得不知所措,待他冷静下来,每每想起这茬都无比后悔。
霍忘尘见江伶月愈发紧张,只得换个说辞来安抚她:
“伶月,我真后悔那日没当众把事情掰扯明白。我与李宝珍既无婚书又无媒妁,她搞那一出,逼得我们骑虎难下。”
江伶月紧紧抓住霍忘尘的肩膀,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霍郎,你是被李宝珍给冲击到,不是想享齐人之福的,对吧?”
“对!我从没想过要跟李宝珍成亲,她娇纵任性,自私自利,压根不知道何为尊重。”
霍忘尘第无数次澄清他对李宝珍没有一丝不该有的念头,自责他没经验应对李宝珍的逼婚。
江伶月依偎在霍忘尘的怀里,不知怎的,嘴巴比脑子更快:“霍郎,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是傅寒洲那种吃软饭攀高枝的窝囊男人。”
骤然听到傅寒洲的名字,霍忘尘下意识地蹙了蹙眉头,心头有些膈应,想说些又不知道该不该说,吞不下吐不出,如鲠在喉。
霍忘尘和江伶月迟迟不露面。
李宝珍虽然不待见傅寒洲,但是对方送来新婚贺礼,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本想着让霍忘尘出来与她一起接收礼物,没想到霍忘尘装死不出。
她素来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狠辣性子,要不是顾及到江伶月是霍忘尘的救命恩人,她早就把江伶月给亲手打死了,哪里用得着那些折磨人的手段。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李宝珍命仆妇将总兵府的大门敞开,让前来送新婚贺礼的人和锣鼓队进入总兵府,跟随在她身后。
锣鼓声声,李宝珍闹出如此之大的阵仗,霍忘尘和江伶月便是想要装聋作哑,也是难以忍受。
“嘭——”
李宝珍命仆妇将紧闭的书房门撞开,撞了好几下都没把门撞开,她一把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仆妇拽到一边,抬脚就踹!
说来也是好笑,李宝珍那一只脚没踹中门,倒是踹在霍忘尘传承后代的重要命脉!
嘶~
饶是锣鼓队的人都被这彪悍又好笑的场景给惊呆了,锣声鼓声瞬间消失,齐刷刷响起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霍忘尘一时不察吃了这么大亏,他有苦难言,又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捂住受伤的地方,他极力忍耐着那一脚带来的巨大痛苦。
饶是任性妄为的李宝珍,面对此情此景,她也不由自主地收敛了自己的坏脾气,带着几分小心与试探:
“靖武侯,你没事吧?”千万不能有事啊!
为了避嫌,江伶月特意绕道回来,没撞见李宝珍对霍忘尘做了什么,她没听到锣鼓声,还以为霍忘尘控场了。
江伶月在状况外,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这问题除了当事人之外,没人可以回答得上来,一个个恨不得装鹌鹑却又忍不住竖起耳朵听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