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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顺帝状似不经意地问了句:“武安,你打算什么时候成家?可有心上人?”
李景沅:……
皇祖父,您这话题转变得过于生硬了哈。
吐槽归吐槽,李景沅不再逃避这一现实问题,认真想了想说:
“皇祖父,我没有心上人。我的确到了成亲的年纪,等您指婚。但我有个小小的要求,我想把我的封地换到这来。定北镇的总兵让昭昭来当,她比我更有能力也更适合做总兵。”
皇太孙终于想开了,还主动提成亲!
这个态度的转变,比起李景沅之前那句道谢更让天顺帝感到心安,他笑骂道:
“小兔崽子欺负你皇祖父是吧?啊?你这分明是两个要求!叫一个要求吗?”
李景沅只管嘿嘿傻笑。
其实,关于太子妃的死,他心里对天顺帝没有一丝怨怼。
天作孽犹可活,人作孽不可活。
太子妃就是自作孽,她死得那么干脆利落,甚至没给李景沅见她最后一面的机会。
让李景沅难以接受的事实是,天顺帝给了太子妃活下去的机会,她可以假死离宫,到宫外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可她身为镇国公嫡长孙女的骄傲,不允许她藏头藏尾度过后半生。
李景沅后悔、痛苦、绝望,但更多的是对太子妃的仇恨。他厌恶对生母产生恨意的自己,却又觉得他这么想是人之常情。
这两股思绪,正方与反方白天打黑夜打,打得他无法入眠。
李景沅回忆起这段时间的心绪变化,他由衷道:“皇祖父,昭昭比我想得更理智更通透,她是名副其实的女武神!定北镇在她的英明领导下,一定能屡创佳绩!”
听着李景沅对虞昭的高度赞誉,天顺帝也没藏着掖着,直抒胸臆道:
“昭昭的辉煌战绩有目共睹,我早就定下旨意要让昭昭当定北镇的总兵。只不过,朝廷并非是我的一言堂,各方势力角斗,我不得已一拖再拖。”
天顺帝用的自称是“我”,而不是强调身份差别的“朕”。
李景沅吃下这颗定心丸,他不再担忧虞昭的前途问题,不必担心江秋月会打着虞昭没被天顺帝正式任命的旗号来给他们添堵。
想到江秋月,李景沅不可避免地想到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经典戏码的惠王,他摸了摸鼻子说:“皇祖父,你知晓惠王在长荣镇吗?”
天顺帝面皮子微微一抽,很快又恢复如初,他故作轻松地说:“惠王许是在江南呆腻了,看腻了湖光水色,想来看看大漠孤烟吧。”
一听这话头,李景沅便嗅出风雨欲来的味道,换做从前他肯定会配合地打哈哈,揭过此事。
但一次,李景沅不再这么做,他直勾勾地盯着天顺帝,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皇祖父,我娘误入歧途,跟惠王有着莫大关系。”
天顺帝第一反应是吹胡子瞪眼,正想训斥几句,右腿被两只软乎乎的小胖爪子抱住,低头一看:“小鱼儿?你怎么来了?”
“皇老爷,您在生气吗?小郡王叔叔嘴巴坏心不坏的。你骂他可以,不要打他。他身上有伤。”
天顺帝后知后觉地发现李景沅身上有股浓重的血腥气,他之前不是没闻到,只不过是下意识认为是沾染别人的血。
“武安,你受伤了?伤势重不重?你怎么不早点说?太医!太医呢?死哪里去了?不想要脑袋了!”
太医被暗九拽住,他动弹不得,只能仰望天空,万里无云,看来老天爷连他死都不愿意给他一片小云躲一躲阴凉。
李景沅满不在乎地说:“皇祖父,您冷静点,我身上的伤疤对我来说都是战绩!我从白虎部落带回来一百匹战马,还有三匹小母马呢。再等上两三年,定北镇没准就能培养出日行千里的神驹!”
天顺帝好气又无奈,拉着李景沅去找太医治伤。
李景沅的回归带来的影响是巨大的,天顺帝不再愁容满面,他天天拉着李景沅到处溜达,尤其喜爱军堡。
李景沅不耐烦陪天顺帝四处瞎转悠,索性把天顺帝带到温清家,“皇祖父,您可得好好尝尝杜姐姐酿的美酒,那真是百年一见的佳酿啊。”
天顺帝对此心存怀疑,他从小锦衣玉食,什么美酒佳肴没见过?
他本身不是嗜酒如命的人,再美味香醇的酒,他都是浅尝两口。
等杜若兰把新酿成的酒盛到御前,天顺帝发现他不是不爱喝酒,而是不爱喝口味淡的清酒!
浓烈香醇,入腹热辣滚烫的好酒,他贵为一国天子也是头一回喝到!
天顺帝一改往日的深不可测,难得展露出真实情绪,目露震惊,口中不住夸赞:“好酒!果真是百年一见的美酒!来一盘下酒菜!”
“皇老爷请稍等!”
杜若兰隐约看出天顺帝不是一般人,但她真没猜到天顺帝的身份,她不卑不亢地端来一叠酒鬼花生,酥脆微咸,跟她新酿成的酒适配度百分百。
镇国公送大丫回来,正好见到天顺帝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他的鼻子一嗅便知是好酒。
医嘱什么的,全被酒虫上脑的镇国公抛到脑后,他拉着天顺帝喝光了十斤酒。
这一天,天顺帝从白天喝到黑夜,喝到趴伏在酒桌上呼呼大睡。
天顺帝不省人事,镇国公却没有,他坚持要去英烈陵园祭拜定国公。
李景沅被镇国公闹得没法子,只得请来虞昭助阵。
虞昭送镇国公去英烈陵园,李景沅则是留在酒庄里照顾醉死过去的天顺帝。
“定国公啊,你小子好有福气啊!老有些不长眼的傻帽来我跟前说什么,我有福气。论福气,谁能比得过你啊?我就想不明白,你说你要走就一个人走嘛,怎么还把家里老小都带走了呢?”
镇国公说着没有一丁点逻辑的醉话,他想到什么说什么,上句接不到下句,前半句是一个事儿,后半句又是另一个事儿。
对于镇国公毫无边际的醉话,虞昭是左耳进右耳出,她默默无声地清扫着家人的坟墓,无声诉说着她的想念与煎熬,更多的是说她如今的生活是安定美好的。
至少,她回到家是有人提灯等她,有人给她暖被窝,还有一个胖嘟嘟的小侄女。
“祖父,他们都说小鱼儿长得像我,其实她像极了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