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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虞渔浑身打颤，虞昭这才发现胖侄女被吓到，轻拍她的后背，安抚怕生猫咪一样的手法。
等胖侄女神经没那么紧张，虞昭同镇国公歉意一笑：“国公爷，小鱼儿胆小怕生，让您见笑了。”
镇国公故作生气道：“胆小怕生？你是在说反话吧？这小女娃娃跟小时候的你简直一模一样！一样的胆大包天！”
不等虞昭开口，天顺帝朗声道：“你这老东西又故意装凶吓唬小娃娃！”
镇国公狠狠瞪了眼没提前通风报信的虞昭，向天顺帝赔笑脸道：“咳咳咳……皇老爷，您怎么在这儿？”
天顺帝胡搅蛮缠道：“这地儿你能来，我不能来？”
听出话外之音，镇国公赶紧拱手讨饶道：“哪能呢！天大地大，皇老爷想去哪就去哪！”
天顺帝朝虞渔笑道：“小鱼儿，来，皇爷爷抱抱你。”
虞渔上下打量天顺帝，半晌才问他：“皇爷爷，您是小郡王叔叔的爷爷吗？”
“小鱼儿怎么看出来的？”
“小郡王叔叔笑起来跟皇爷爷很像。”
天顺帝哈哈笑：“是的，我就是你小郡王叔叔的爷爷。”
虞渔又问：“皇爷爷，那位老爷爷说他是小郡王叔叔的外曾祖父，他比你大吗？”
听到这问题，镇国公心里一咯噔。
“他年纪比较大。”
天顺帝没有被冒犯的感觉，他从虞昭怀里接过虞渔，心道：这娃娃是实心的。
虞昭把这侄女养得珠圆玉润的，一看就晓得是很用心在照顾。
天顺帝很快就把镇国公和虞昭等人当空气，他引导着虞渔聊天，一老一小聊得火热，让旁人插不上话。
镇国公和虞昭等人也不想插话。
等天顺帝抱着虞渔走远了，憋了许久的镇国公低声问：“昭昭你收到消息了？”
“到入关口才收到消息，我差点没赶上。”虞昭心有余悸道。
镇国公左顾右盼，没见到李景沅，不由得急眼了：“武安那臭小子呢？没来迎接他皇祖父？”
虞昭脸不红心不慌地说：“武安郡王率队去草原邀请贵客了。”
别说虞昭这首当其冲的当事人，镇国公光想想要如何安置天顺帝都替她发愁：“皇老爷提前这么些天抵达定北镇，你应付得过来吗？各方面进度赶得上？”
对此，虞昭倒是出人意料的乐观：“小事一桩，问题不大。”
“此话当真？万一出什么纰漏……”
没等镇国公把话说完，虞昭凑过来说：“退一万步来说，即便闹出天大的纰漏，也不是我这无官无职的平头老百姓担责啊。”
镇国公怔了怔，过了一阵才反应过来：是他着相了！
虞昭没有官职在身，天顺帝就算真要以招待不周为名来找茬，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真正该担忧的是兵部和礼部的大小官员，吃皇粮的这帮人才是最紧张的。
这么一想，镇国公就不担心虞昭了。
说白了，虞昭连仕途都没踏上，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厢虞昭和镇国公头挨头蛐蛐天顺帝，那厢天顺帝诱导虞渔说她与虞昭相认后的种种。
天顺帝是真的很好奇虞渔是从哪个旮旯角里冒出来的，但他如何拐弯抹角，虞渔就是不漏口风。
他也不生气，转而聊起虞渔在城楼擂鼓为战场上的士兵加油鼓劲的事情。
谈及此事，虞渔明显放开许多，她说到激动之处手舞足蹈，唾沫横飞，兴之所至，朗声背诵《英魂颂》。
虞渔奶声奶气的声音，背着让天顺帝双眸盈泪的动人诗篇。
温清缩头缩脑地瞅瞅这个，看看那个，他再没见识也晓得抱着虞渔的人非富即贵。
徽国人里头，能让镇国公“奴颜婢膝”的人，有且仅有一人，那人就是——天顺帝！
意识到这一点，温清真是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尤其是想到，方才他抱着镇国公的腿，哭得跟个泪人一样，让天顺帝瞧见了！
啊啊啊！
他好想死一死！
不管温清如何脑补，天顺帝与虞渔逐渐熟悉起来，小胖妞难得没有坚持跟虞昭骑马，而是像财神爷的善财童子一样，坐在两位大人物身边。
镇国公接受了天顺帝任性妄为、撂下政务跑来定北镇的事实，他没之前那样拘谨不安，天顺帝跟虞渔聊的话题他感兴趣，也能插上一两句话。
天顺帝不知是抱什么心态，主动为虞渔介绍镇国公与李景沅的关系，并且强调：“在你小郡王叔叔那，我和镇国公各论各的。在我家，我最大。在镇国公家，镇国公最大。”
虞渔半懂半不懂地点点头。
她忽地说道：“姑姑说有人想害我，为此在定北镇开展有奖抓间谍活动。”
天顺帝与镇国公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出相同的情绪。
得知虞渔有惊无险，虞昭发动全镇百姓搞清除间谍的有奖活动，天顺帝哈哈笑起来：“你姑姑鬼点子真多！”
镇国公也跟着笑：“昭昭打小就聪慧过人。”
虞渔爱姑姑也爱姑父，忍不住为她姑父说话：“为了把抓间谍有奖活动办好，姑父已经有五日没能在天黑之前回家了。姑姑说姑父能者多劳，也就累七日。但我觉得姑父累瘦了好多。”
天顺帝眼中的笑意荡然无存。
镇国公捕捉到这一变化，他心里有些疑惑不解，但又不知该不该问。
“小鱼儿，你与你小郡王叔叔平日见得上面吗？”天顺帝生硬地改变话题。
虞渔说起李景沅也是滔滔不绝，大半是夸李景沅的，小半是吐槽李景沅躺平。
“姑姑说，小郡王叔叔不能闲下来，得给他多安排点活。不然，小郡王叔叔闲下来就搞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出来。”
天顺帝听着虞渔口中明朗鲜活的皇太孙，紧绷许久的心弦稍稍松懈。
太子妃犯下通敌卖国之罪，天顺帝于公于私都不能徇私舞弊，他念在太子妃是李景沅生母的面子，破例给了太子妃体面。
理智上，李景沅无法责怪下令处死太子妃的天顺帝。
情感上，李景沅与太子妃关系看似紧张，实则他为了保护太子妃默默牺牲很多。
让李景沅无法接受的是事情，他只不过稍一松懈对太子妃身边人的排查，太子妃就被歹人诱导走上死路，这让他非常自责——如果他对太子妃再多些关心，太子妃是不是就不会错信奸人？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