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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老厂区外停稳，赵亮熄了火，三人下了车。风卷着尘土扑面而来，远处厂房斑驳残破，像是沉睡多年的巨兽。
郑宇轩眯起眼：“通知支援了吗？”
“已经联系市局，预计二十分钟后到达。”林悦回答。
赵亮点头：“那我们先探一探。”
三人小心地靠近厂区入口，门虚掩着，锈迹斑斑。赵亮伸手推开门，吱呀一声，惊飞几只栖息的麻雀。
“太安静了。”他低声说。
郑宇轩示意两人分散搜查，自己沿着主路前行。赵亮往东侧仓库方向走，林悦则负责西侧的小办公楼。
刚走进仓库，赵亮就察觉到不对劲——地上有凌乱的脚印，还有几件孩子的衣服散落在角落，颜色鲜艳，在昏暗中格外刺目。
他蹲下身，正准备拍照取证，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
赵亮迅速起身，贴着墙边移动，握紧腰间的配枪。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是一阵低语：
“快点，别磨蹭。”
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赵亮屏住呼吸，从窗户缝隙往外看，只见两个男人正快速往一辆面包车上搬运什么东西，其中一个身形瘦削，戴着鸭舌帽，动作熟练而紧张。
赵亮掏出对讲机：“东南角仓库后方，发现两名嫌疑人，疑似正在转移物品。请求支援。”
他没有贸然行动，而是悄悄绕到仓库另一侧，打算从背后包抄过去。
可就在他翻过一段矮墙时，踩到了一根枯枝，咔的一声脆响划破寂静。
“谁？”其中一人猛地回头，眼神警觉。
赵亮不再犹豫，拔腿冲出，大喊：“警察！别动！”
两人愣了一秒，随即撒腿狂奔，朝厂区深处逃去。
赵亮追了上去，边跑边喊：“站住！再跑我开枪了！”
对方不理，反而加快步伐，钻进一条狭窄的巷道。赵亮紧咬不放，穿过废弃的车间、倒塌的围墙，一路追至厂区内一处老旧居民楼前。
那人回头看了一眼赵亮，似乎想确认是否被甩掉。赵亮趁机加速，几乎就要追上，却见那人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物件，慌乱中掉落地上，滚了几圈，卡在砖缝里。
赵亮没顾得上看是什么，继续往前追。那人终于意识到甩不掉，干脆转身抽出一把折叠刀，恶狠狠地瞪着赵亮。
赵亮立刻摆出防御姿态，右手持枪，左手护胸：“放下武器！你已经被包围了！”
对方冷笑一声，挥刀冲来。
赵亮侧身躲闪，却被对方一脚踢中膝盖，整个人跌倒在地。腿部传来一阵剧痛，鲜血渗出裤管，但他咬牙撑起身体，顺手抓起旁边一根断裂的木棍。
对方再次扑来，赵亮猛然挥棍击中对方手腕，刀应声落地。趁着对方吃痛分神，赵亮一个箭步上前，将人扑倒在地，死死按住。
“你完了。”赵亮喘着气，用铐子将人反手扣住。
这时，郑宇轩和林悦也赶了过来，身后跟着几名增援警员。
“干得好！”郑宇轩拍了拍赵亮肩膀，“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没事。”赵亮咧嘴一笑，脸色却有些发白，“就是腿有点疼。”
林悦立刻检查他的伤口，皱眉道：“得赶紧送医院处理。”
“先别管我。”赵亮指了指被制服的嫌疑人，“这人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老大’的事，可能不是单独作案。”
郑宇轩闻言，立刻蹲下身问嫌疑人：“你说的老大是谁？在哪？”
那人冷哼一声，闭口不答。
“不说也行。”郑宇轩站起身，“但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赵亮靠在一旁墙上，汗水顺着额头滑落。他看着眼前这个被制服的男人，心里清楚，这只是开始。
回到警局后，赵亮被送往医院处理伤口，郑宇轩和林悦则带着嫌疑人回审讯室。
几个小时后，审讯无果，嫌疑人始终保持沉默。
“他在等。”郑宇轩站在监控室外，语气冷静，“等孙强派人灭口。”
林悦点头：“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
与此同时，赵亮已回到警局，虽然医生建议他休息几天，但他坚持留下。
“我现在还能动。”他一边系好绷带一边说，“而且那个小物件，你们查过了吗？”
郑宇轩递给他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枚微型发射器。
“技术组初步分析，这东西能发出特定频率的声波，和陈建国提到的催眠装置有关。”郑宇轩说，“看来，他们确实有一套完整的作案流程。”
“也就是说，这些嫌疑人不仅绑架孩子，还利用高科技手段制造假象。”赵亮皱眉，“难怪那些家庭毫无察觉。”
“更可怕的是。”林悦接过话头，“如果这套设备真的来自李振的公司，说明他们背后有技术支持。”
“所以我们要做的，不只是抓住这个小喽啰。”郑宇轩看向赵亮，“而是要顺藤摸瓜，找到整个链条。”
赵亮点点头，眼中燃起斗志：“那我们下一步，去哪儿？”
“李振的公司。”郑宇轩毫不犹豫，“既然他敢卖这种设备给犯罪团伙，我们就让他交代清楚。”
第二天一早，赵亮、郑宇轩和林悦便带队前往东城区的科技公司。
公司位于一栋写字楼内，门口挂着“新启智能科技”的牌子，看起来光鲜亮丽。
但他们刚走进大厅，前台小姐就警惕地问：“请问你们找谁？”
“李振。”郑宇轩出示证件，“警方调查，请配合。”
对方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镇定：“李先生今天不在，我可以帮他转达。”
“那就等他回来。”赵亮坐在沙发上，不动声色地说，“反正我们也不急。”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警方并未离开，而是在公司内外布控，同时调取了公司的出入记录和技术资料。
傍晚时分，李振终于出现。
他穿着一身西装，神情从容，进门便笑：“几位警官，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关于一种特殊频率的声波发射器。”郑宇轩直视着他，“你们公司有没有生产或出售过这类产品？”
李振笑容未变：“我们做的是安防系统，如果有客户定制相关设备，也是合法合规的。”
“可问题是。”赵亮插话，“这些设备被用于婴幼儿绑架案。”
空气瞬间凝固。
李振的笑容慢慢收敛：“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不知道没关系。”郑宇轩从文件夹中抽出一份报告，“我们已经在嫌疑人身上找到了一枚发射器，上面的编号可以追溯到你们公司。如果你愿意配合，也许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李振沉默片刻，终于叹了口气：“我不是幕后黑手……我只是个中间人。”
“谁是幕后？”赵亮追问。
“孙强。”李振缓缓吐出这个名字，“是他亲自来找我的，说是要一套‘安静’的安防方案。我没多问，只是按照要求提供设备。后来才知道……这些东西被用来做那种事。”
“那你现在知道错了？”林悦冷冷问。
“我知道。”李振低头，“所以我愿意配合你们。”
郑宇轩和赵亮交换了一个眼神。
“好。”郑宇轩站起身，“那你现在就跟我们走一趟。”
赵亮扶着拐杖站起来，虽然腿还在隐隐作痛，但眼神坚定。
走出公司大门时，夜色已深，街灯一盏接一盏亮起。
赵亮望着前方的黑暗，轻声说：“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就不能放弃。”
郑宇轩点头，目光如炬。
“我们不会停下。”
车子缓缓驶离写字楼，驶向下一个目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