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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风裹着潮湿的寒意钻进楼宇间的缝隙。沈棘站在警局会议室窗前，手里捏着那份简报，目光落在远处模糊的城市轮廓上。云芷已经回到实验室，继续分析从旧办公楼提取的数据。
“他们已经开始怀疑我们识破了伪装。”她离开前说的那句话，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
会议结束后的几个小时里，追踪小组陆续传来新情报：冷冻仓库附近出现了新的人员流动，私人基站信号强度有微弱波动，而境外IP背后的托管公司也浮现出一些可疑的资金往来记录。
沈棘知道，不能再等了。
凌晨两点，沈棘带着王浩和两名技术队员，驱车前往城东区域。那里是赫柏团伙最近活动的核心地带。按照云芷提供的数据干扰方案，他们在距离目标点两公里外的一处废弃工厂布置了临时指挥点。
“信号扫描进展如何？”沈棘一边检查装备一边问。
“还在进行中，但已经锁定几个高频通信节点。”王浩调出地图，“其中一个节点位于一片老旧住宅区，看起来不太符合他们的风格。”
“那就更值得怀疑。”沈棘低声说道，“派人过去看看，小心行事。”
与此同时，云芷在实验室里对那台从旧办公楼带回的笔记本电脑进行了深度恢复处理。她发现了一个隐藏极深的加密文件夹，里面存储着一段段实验视频——赫柏团队正在测试隐身涂层材料的屏蔽效果。
“这段视频显示，他们至少已经完成了三轮实地模拟。”她在视频通话中向沈棘展示画面，“如果再给他们一次完整的验证机会……”
“我们就真的被动了。”沈棘接过话头，“你那边还能不能定位到他们的下一次测试地点？”
“我正在尝试。”云芷的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但他们这次用了动态跳频技术，每次传输都换不同的频率，很难捕捉固定信号。”
沈棘沉吟片刻：“那就只能靠实地侦查。”
天刚蒙亮时，沈棘带队进入目标区域。这片老旧住宅区被一圈铁皮围墙围住，墙内建筑密集，巷道狭窄。他们沿着外围绕行，试图找出可疑点。
“这里不对劲。”王浩突然压低声音，“你看那些窗户，虽然看上去没人住，但有些窗帘明显是最近才拉上的。”
沈棘点头，示意队员们分散行动，保持无线电静默。他和王浩贴着墙根慢慢靠近一栋三层小楼，楼下停着一辆黑色厢式货车，车牌已经被泥污遮盖。
正当他们准备进一步观察时，耳机里传来技术人员的声音：“沈队，我们在监控信号中捕捉到一段异常对话，提到‘午夜’和‘最后一步’。”
沈棘眼神一凝：“他们要动手了。”
回到指挥点后，沈棘立刻联系云芷：“你那边有没有找到可能的目标地点？”
“找到了。”云芷将一张标注图发送过来，“这个位置曾是一个废弃的地下冷库，具备独立供电系统，而且周边没有居民区，适合他们进行最终测试。”
沈棘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果断下令：“所有人集合，目标变更，前往冷库方向。”
队伍迅速调整部署，分两组行动。一组由王浩带队继续监视老旧住宅区，另一组由沈棘亲自带领，前往冷库区域。
抵达冷库外围时，已是下午四点。这里比预想中更加隐蔽，四周长满杂草，门口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锁。沈棘蹲下身，仔细检查锁具，发现锁芯边缘有明显的摩擦痕迹。
“有人动过它。”他说。
一名技术队员架起热成像仪，屏幕上显示出冷库内部有几个温度较高的热源，集中在中央区域。
“人数不明，但至少三人以上。”技术员汇报。
沈棘示意队员们分散包抄，同时联系云芷：“能不能干扰这里的监控设备？”
“可以。”云芷快速输入指令，“给我三分钟。”
三分钟后，冷库周围的红外摄像头短暂失灵。沈棘抓住机会，带着队员从侧门潜入。内部空间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霉味。他们沿着走廊缓缓推进，听到前方传来低沉的交谈声。
“测试时间定在今晚十二点，所有设备必须提前两小时启动。”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是纱曼。
“信号屏蔽没问题吗？”另一个男人接话。
“完全没问题，除非警方能破解我们的跳频协议。”纱曼语气自信，“不过，你觉得他们能做到吗？”
“别大意。”这是赫柏的声音，“我已经让人换了三次中继点，现在用的是最老的线路，连市政都不用了。”
沈棘屏住呼吸，悄悄靠近声音来源。透过门缝，他看到一间类似控制室的房间，墙上挂满了显示屏，中间摆着一台试验装置，表面涂着一层金属光泽的涂层。
“这就是那个隐身材料。”王浩低声说。
沈棘轻轻点头，正准备进一步行动，耳机里却传来紧急通报：“沈队，我们在外围发现一处翻动过的泥土，里面有不明化学粉末！”
沈棘皱眉：“立刻采集样本，送回实验室分析。”
就在这时，控制室内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警报声。赫柏猛地站起身，朝门口走来。
“他们发现异常了！”王浩紧张地握紧武器。
沈棘当机立断：“撤退！”
一行人迅速退回安全区域，重新布置防线。赫柏并没有追出来，而是命令手下加强警戒。
“看来他们开始警觉了。”沈棘低声说。
回到指挥点后，沈棘第一时间将样本交给云芷。她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打开密封袋，取出一小撮粉末放在显微镜下观察。
“这不是普通的化学物质。”她皱眉，“这是一种高分子合成材料的残留物，可能是他们在测试过程中泄漏出来的。”
“这说明什么？”沈棘问。
“说明他们的测试并不稳定。”云芷抬头看着他，“如果他们急于完成验证，可能会在今晚冒险行动。”
沈棘沉默了几秒，然后拨通王浩的通讯频道：“盯紧他们，一旦有任何动静，立刻上报。”
夜幕再次降临，城市陷入寂静。沈棘站在指挥点窗前，望着远方黑压压的冷库轮廓。他知道，真正的较量，即将在午夜来临。
“你猜他们会选哪里作为测试点？”他忽然开口。
云芷站在他身旁，轻声道：“不是冷库，就是另一个更隐秘的地方。”
沈棘点了点头，手指不自觉地摩挲下巴。
风掠过窗外的枯枝，发出沙沙的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