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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尚未褪去，审讯室的灯光却已彻夜未熄。
沈棘站在单向玻璃前，看着被铐在椅子上的嫌疑人。那是个年轻人，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眼神游移不定，像是随时准备逃跑。他低头咬着嘴唇，仿佛在与自己搏斗。
“张子航。”云芷翻开面前的资料，“十九岁，计算机专业学生，成绩优异。”
沈棘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屋内的动静。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审讯室内，年轻警员已经坐定，正试图引导对方开口：“你父亲欠了多少钱？”
张子航不答，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打。
“我们能帮你。”警员继续说，“只要你配合调查。”
沉默持续了几分钟，直到张子航终于抬起头，声音有些发抖：“我……我只是个技术人员，他们让我删视频，我就删了。我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那你删的是什么内容？”云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初步恢复的监控记录。
张子航愣了一下，眼神闪烁：“我不知道，就是一段监控录像……”
“是凌晨两点四十五分到三点零七分之间的画面。”云芷将文件摊开在他面前，“这段时间，正好是我们突袭行动的关键窗口期。”
张子航的手指微微颤抖。
“你父亲现在在哪儿？”沈棘终于开口。
“他……他在医院。”张子航低声说，“他们威胁我说，如果我不照做，就会让他‘出事’。”
“是谁？”沈棘追问。
“中间人，代号‘影子’。”张子航咽了口唾沫，“我从来没见过他本人，所有沟通都是通过加密聊天软件进行的。”
“有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云芷问。
“每次操作完，聊天记录都会自动删除。”张子航摇头，“但有一次，我看到他发来的IP地址里有‘X-7’这个词。”
沈棘和云芷对视一眼，心中同时一震。
“看来，这不是巧合。”云芷低声说。
沈棘站起身，走向门外：“继续审问他，我要看看能不能追踪到那个‘影子’。”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警方对张子航掌握的信息进行了全面分析。技术组成功恢复了一部分被删除的通信记录，并从中提取到了一个临时服务器的地址。
与此同时，其他几名被捕的制毒人员也被分别带入审讯室。
第一个审讯的是团伙中一名普通的运输人员，名叫赵磊。他看起来紧张极了，刚坐下就不停地搓手。
“你们要我说什么我都说！”他几乎是哭着开口，“我真的不知道那些东西是用来干嘛的，我只是负责开车……”
沈棘坐在对面，语气平静：“你开过几次车？”
“三次……”赵磊小声回答，“每次都是晚上，有人打电话告诉我地点，我把车停在指定位置，然后走人。”
“车上装的是什么？”
“纸箱，有时候还有金属箱子。”赵磊摇头，“我没打开看过。”
“你见过谁？”云芷问。
“只见过一个人，戴帽子和口罩，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赵磊咬了咬牙，“但我记得他的车牌，可以给你们查。”
沈棘点头示意身旁的警员记录下来。
“你愿意配合我们吗？”云芷接着问。
“愿意！当然愿意！”赵磊急切地说，“我只想早点回家。”
这一轮审讯结束后，技术组反馈了新的线索：赵磊提供的车牌号码确实存在，登记人是一个叫“林远”的男子，名下有多家公司，其中一家正是位于西区的私人诊所。
“看来，我们要找的人就在那里。”沈棘沉声道。
紧接着，审讯进入了下一阶段——面对骨干成员。
这次的嫌疑人是个中年男人，脸上带着刀疤，神情冷漠。他被带进审讯室后，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冷冷地看着对面的沈棘。
“你叫周岩。”沈棘翻看资料，“曾经是特种兵出身，后来因伤退役。”
周岩依旧沉默。
“你知道我们掌握了什么证据。”云芷开口，“现场发现了你的指纹，还有你在逃亡过程中留下的生物样本。”
周岩冷笑一声：“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对付谁。”
“那就告诉我们。”沈棘直视着他，“我们想抓的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不是你们这些替罪羊。”
“替罪羊？”周岩嘴角扯出一抹讥讽，“你们以为我们会背叛他们？你们太天真了。”
“如果你不说，我们就只能靠自己的方式来查。”沈棘缓缓合上文件夹，“但那样的话，对你来说，结果可能不会很好。”
周岩的目光微微闪动，但仍没有开口。
“你是不是也收到了‘影子’的命令？”云芷试探性地问。
周岩的眼神终于有了波动。
“看来你认识这个名字。”她继续推进，“他是谁？他在哪里？”
周岩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我不是不想说……我是不能说。只要我说了，我的家人就会死。”
气氛一时凝重。
“我们可以保护你。”沈棘说，“只要你愿意合作。”
周岩沉默良久，最终只是摇了摇头。
审讯陷入僵局，但沈棘知道，这已经是突破。
最后一间审讯室里，纱曼被带了进来。她穿着一件紧身衬衫，头发随意披散，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警官们这么晚还不休息？”她轻声说，“真是辛苦。”
“别浪费时间。”云芷直接坐下，目光如炬，“我们知道你是赫柏的助手，也知道你参与了多次盗窃案。”
“哦？”纱曼轻轻一笑，“证据呢？”
“我们在窝点搜到了一枚耳坠。”云芷将证物袋放在桌上，“上面有你的DNA。”
纱曼的笑容微微收敛。
“你想拖延时间。”云芷继续道，“也许是在等某个信号，或者在等别人来救你。”
“你觉得我会指望这个？”纱曼耸肩，“我已经在这里了。”
“但你并不害怕。”沈棘接话，“说明你背后的人给了你足够的信心。”
纱曼轻轻叹了口气：“你们永远不懂，有些人活着，只是为了复仇。”
“你是因为珠宝设计师的身份被陷害的事？”云芷问。
“聪明。”纱曼点点头，“他们毁了我的一切，所以我决定让他们付出代价。”
“赫柏就是利用这一点拉你入伙的？”沈棘追问。
“他给了我一个机会。”纱曼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仅此而已。”
“那么，‘影子’是谁？”云芷直击要害。
纱曼的表情终于变了，她沉默片刻，才低声说：“我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他比赫柏更可怕……他才是真正的控制者。”
沈棘和云芷对视一眼，心中隐隐浮现出一个猜测。
“他还活着。”纱曼忽然补充了一句，“而且，他已经在计划下一步了。”
审讯结束已是深夜。
沈棘走出大楼，寒风扑面而来。他抬头望向天空，思索着刚刚得到的情报。
“‘影子’还在活动。”云芷走到他身边，“而我们的目标，正在变得越来越清晰。”
沈棘握紧拳头：“明天，去那家私人诊所。”
云芷点头，转身时忽然停下脚步。
“等等。”她回头看向审讯楼的方向，“刚才纱曼说‘下一步’的时候，她的表情很奇怪。”
沈棘皱眉：“什么意思？”
“她好像……早就知道我们会去。”
沈棘心头一震，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指挥中心：“通知所有在外执行任务的队员，提高警戒级别，今晚可能有人会采取行动。”
电话那头传来确认的声音。
夜更深了，城市依旧灯火通明，但在某些角落，暗流正在涌动。
沈棘站在原地，望着远处的天际线，眼神坚定。
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