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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棘的手指在扭曲变形的密室门框上停留片刻，金属表面仍带着余温。空气中残留着电子元件烧毁后的焦糊味，混杂着火药与混凝土碎屑的气息。他回头望了一眼云芷，后者正低头检查手中的平板设备，试图恢复最后一刻的数据残片。
“什么都留不下来。”她低声说。
沈棘没有回应，而是转身走向指挥棚。清查工作必须继续，哪怕敌人已经销毁了大部分证据，他们仍然需要从废墟中找到蛛丝马迹。
次日清晨，阳光洒落在据点废墟上，警方封锁线外，调查人员陆续进入现场，展开后续清查。
沈棘站在临时指挥棚前，看着一队队技术人员和法医进入建筑内部。空气中仍残留着火药味，地上散落着弹壳和血迹，诉说着昨夜的激烈交火。
“昨晚的数据分析出来了。”云芷拿着平板走来，神情比昨晚恢复了许多，“高频电磁脉冲发生器的核心组件虽然受损，但我们提取到了它的设计图纸和运行参数。”
“有没有发现制造者的信息？”沈棘问。
“没有直接标记，但有些电路板上的编码显示这批零件来自一个境外电子元件黑市。”云芷翻动页面，“这可能是一个跨国犯罪网络的一部分。”
“也就是说，这不是单一组织的行动？”沈棘皱眉。
“可能性很大。”云芷点头，“而且根据我们截获的部分通讯记录，他们提到过‘赫柏’这个名字。”
“他果然和这个案子脱不了干系。”沈棘沉声道，“必须尽快查明他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我已经让技术组追踪相关账户和通讯信号。”云芷补充道，“但对方反侦查能力很强，信息都被加密处理过。”
沈棘看向远处正在搜索的警员们：“先集中精力把据点内部清理一遍，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线索。”
清查行动全面展开。据点结构复杂，地下两层、地上三层，房间数量超过三十个，且有多条隐秘通道连接不同区域。沈棘将队伍分成四组，每组配备热成像仪和金属探测器，逐一排查可疑地点。
第一组由老张带队，在二楼一间办公室内发现了隐藏在书柜后的暗格。里面藏着几本纸质账本和一台便携式硬盘。
“这些账本像是手工记录的交易明细。”老张翻开一页，“上面有时间、金额，还有代号。”
“代号？”沈棘接过账本仔细查看，“比如‘H-07’‘S-14’……这些可能是联系人或者项目编号。”
“硬盘里的数据还在解析中。”技术人员插上接口，“看起来像是某种任务分配系统。”
与此同时，第二组在三楼的会议室找到了一批未烧毁的文件。经过化学试剂处理，原本模糊的字迹逐渐显现出来。其中一张纸上标注着几个城市名称，旁边写着“计划B”。
“这可能是他们的备用行动路线。”云芷指着地图，“如果主计划失败，他们会转移到这些地方继续运作。”
第三组则在地下一层的一个储藏室里，意外发现了一整套伪造证件制作工具，包括打印机、烫金机、空白护照模板等。
“这些人不仅搞高科技犯罪，还擅长伪装身份。”一名队员拿起一本假护照，“看来他们早就有长期潜伏的打算。”
第四组在西侧走廊尽头的一间小房间里，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符号标记刻在墙上。符号呈六边形结构，中间嵌着一个类似齿轮的图案。
“这是什么？”沈棘用手电筒照着墙面。
“不像普通涂鸦。”云芷用放大镜观察，“更像是某种密码或者识别标志。”
“继续搜查，看看其他房间有没有类似的标记。”沈棘下令。
清查持续到中午，各组陆续汇总信息。除了已知的账本、设备和文件外，还在杂物堆中找到一张残缺的地图。地图边缘破损严重，但仍能看出几个标注点，其中一个用红圈圈出，旁边写着“赫柏”。
“这张图很可能和赫柏有关。”云芷将地图铺开，“我们需要进一步拼接修复。”
“先把所有发现的物品打包送回实验室。”沈棘环顾四周，“接下来要重点分析账本中的代号、地图上的标注点，以及那个奇怪的符号。”
“另外，”云芷补充道，“我们在一楼的配电箱附近发现了一个小型信号发射器，它似乎一直在向某个未知目标发送定位信息。”
“也就是说，有人一直在监控据点的情况？”沈棘眉头紧锁。
“不排除这种可能。”云芷点头，“我们得尽快追踪信号来源。”
沈棘沉默片刻，最终说道：“这件事不能拖，必须尽快查明真相。”
就在这时，一名警员跑过来报告：“组长，我们在西侧楼梯拐角处发现了一个密室入口，门锁已经被破坏。”
沈棘和云芷对视一眼，立即赶往现场。
密室不大，只有十平米左右，墙壁上贴满了照片和笔记，桌上放着几台老旧的电脑和一堆文件。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挂着的一张世界地图，上面用红线连接着多个城市。
“这……是个指挥中心？”云芷走近细看。
“或者说，是某个幕后人物的秘密基地。”沈棘语气凝重。
就在他们准备进一步检查时，突然，桌上的电脑屏幕闪烁了一下，随即自动启动。
画面跳转到一个倒计时界面，数字开始飞速减少。
沈棘瞳孔微缩：“它在启动什么？”
云芷立刻接入系统：“这不是本地程序，是从远程激活的。”
“能阻止吗？”
“试试。”她迅速敲击键盘，试图终止进程，但进度条仍在推进。
“还剩不到五分钟。”云芷咬牙，“如果这是某种自毁程序，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沈棘果断下令：“所有人撤离！立刻！”
警员们迅速疏散，几秒钟后，密室内响起一阵低沉的嗡鸣声，紧接着是一阵强烈的震动。
当最后一秒归零时，一道刺眼的白光从电脑屏幕爆发而出，瞬间吞噬了整个房间。
沈棘拉着云芷冲出门口，身后传来一声闷响，仿佛空气都被压缩了一瞬。
他们回头望去，密室的门已经完全扭曲变形，里面的设备全都化为焦黑。
“这是……彻底销毁证据。”云芷低声说。
沈棘盯着那扇门，眼神深沉：“看来，真正的谜题才刚刚开始。”
清查工作并未因密室的毁灭而停止。事实上，随着越来越多的细节浮现，案件的轮廓反而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傍晚时分，云芷独自回到据点西侧的一间废弃房间。这里曾是资料存储区，但由于爆炸冲击波的影响，许多文件被掩埋在瓦砾之下。她蹲下身，手指轻轻拂去一块破布下的尘土，露出一本封面磨损严重的笔记本。
她翻开第一页，纸张泛黄，字迹潦草，却依稀可辨。
“计划A：赫柏主导，目标——高频电磁脉冲装置。”
她的心跳微微加快。
继续翻页，后面的内容更加详细，甚至提到了几个地名和日期。某些段落旁边还画着一些简笔图示，似乎是某种行动计划的示意。
“赫柏只是执行者之一？”她喃喃道。
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夹着一张折叠的纸片，纸片背面印着一个徽记——正是之前在墙上发现的那个六边形符号。
她抬起头，目光落在墙角的一堆纸箱上。那些箱子被炸裂开来，纸张散落一地。她快步走过去，随手翻找起来。
忽然，她的指尖触碰到一张硬质卡片。抽出一看，是一张护照复印件，照片上的男人戴着墨镜，脸庞轮廓分明，背景是一座陌生的城市。
她眯起眼睛，翻到护照复印件的背面，发现有一行小字：
“代号：S-14，关联组织：‘灰影’。”
“灰影？”她低声重复。
这时，沈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在看什么？”
她将护照复印件递给他：“我发现了一些东西。”
沈棘接过，目光在那行小字上停留片刻，脸色渐渐变得凝重。
“‘灰影’……我听说过这个名字。”他的声音低沉，“那是国际刑警档案里提到的一个高度机密的跨国犯罪组织。他们不参与普通的盗窃或走私，只做一件事——控制关键科技资源，并将其用于政治博弈。”
云芷点点头：“如果赫柏只是他们的一员，那么我们的对手远比想象中更庞大。”
沈棘将复印件收入证物袋，沉思片刻后说道：“把这些都带回局里，我要亲自审阅。”
两人正准备离开时，一名技术人员急匆匆跑了进来：“组长，我们在一楼的配电箱附近又发现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一个微型存储芯片，藏在地板夹缝里。”技术人员递上一个透明证物袋，“芯片外壳完好，应该可以读取。”
沈棘接过袋子，透过塑料薄膜能看到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芯片。
“带回去。”他简短地说。
夜色渐浓，据点的废墟在探照灯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冷清。沈棘站在车旁，望着远方的天际线，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这场战斗，才刚刚拉开序幕。
云芷走到他身旁，轻声问：“你在想什么？”
沈棘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开口：“我在想，为什么他们会留下这枚芯片？”
云芷愣了一下。
“如果他们真的有能力远程启动自毁程序，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毁掉它？”他继续说道，“也许……这并不是毁灭，而是某种引导。”
他看了她一眼，眼中透出一丝锐利。
“他们在告诉我们什么。”
风从废墟间穿过，吹动了他肩上的衣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