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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褪去，晨光洒在警局审讯室的玻璃窗上。沈棘站在走廊尽头，看着一间间封闭的房间，耳边传来低沉的谈话声和偶尔的拍桌声。他昨晚几乎没有合眼，从仓库到局里，每一步都走得谨慎而迅速。
赫柏和其他几名主要嫌疑人已被分别关押，毒贩方面则由另一组负责。但沈棘清楚，这次行动真正有价值的情报，并不在仓库里缴获的账本和设备中，而在这些人的嘴里。
“他们还没开口？”沈棘问走进来的侦查员。
“嘴都很硬。”侦查员低声答道，“尤其是林枭，一直冷笑，说我们抓不到他什么把柄。”
“那就让他尝尝什么叫真正的压力。”沈棘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冷峻。
第一间审讯室里，一名年轻的毒贩被铐在铁椅上，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对面坐着两名刑警，桌上摊开着几页资料，还有几张现场照片。
“你叫陈浩，对吧？”一名刑警翻开记录本。
“你们抓错人了。”陈浩咬牙说道。
“我们没抓错。”刑警冷冷回应，“昨天晚上你在现场，所有人都看到了。你现在不说，不代表以后不会有人替你说。”
陈浩沉默了一下，眼神有些飘忽。
“你知道林枭现在怎么说吗？”刑警继续道，“他说你胆子小，撑不了多久就会开口。”
陈浩猛然抬头：“放屁！”
“那你证明给我们看。”刑警合上记录本，“否则我们就当你默认了。”
沈棘在单向玻璃后看着这一切，嘴角微微扬起。这是云芷建议的离间计，效果比预想得更快显现出来。
另一边，林枭正坐在另一间审讯室里，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神情轻松。
“你们能拿我怎样？”他看着对面的审讯员，“证据？你们有证据吗？”
“证据不是问题。”审讯员不紧不慢地翻着材料，“问题是，你是不是愿意等到我们找到所有证据的时候。”
林枭嗤笑一声：“别浪费时间了，我知道你们手里什么都没有。”
“那如果我说，赫柏已经开口了呢？”审讯员突然压低声音。
林枭的笑容戛然而止。
“不可能。”他摇头，“赫柏不是那种人。”
“是吗？”审讯员轻轻一笑，“你觉得他是条汉子，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他早就打算把你卖了？毕竟你们之间也不是第一次冲突。”
林枭的表情开始动摇，眼神闪烁不定。
沈棘透过玻璃盯着他，心里已经有了判断：林枭虽然老练，但并不像他自己表现得那么无懈可击。他太自负，也太习惯控制别人。一旦发现自己的控制权正在丧失，他的心理防线就会出现裂痕。
果然，几分钟后，林枭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音。
“你们到底想问什么？”他咬牙问道。
审讯员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林枭坐下，深吸一口气：“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些事……但我有条件。”
“我们不谈条件。”审讯员淡淡地说，“只有坦白从宽。”
林枭冷笑：“你们真以为我能帮你们多少？”
“我们只需要一个突破口。”审讯员推过一张纸，“写下来，我们会考虑你的配合态度。”
林枭低头看了眼纸张，手指微微颤抖。
与此同时，另一间审讯室里，陈浩终于开口。
“林枭的制毒点不止一个。”他声音沙哑，“有一个在城南的废弃工厂区，还有一个在码头附近……”
侦查员立刻记录下信息，并通过内部通讯通知沈棘。
沈棘听完汇报，立即下令：“调两组人过去搜查，带上取证队。”
他转身走向赫柏所在的审讯室，推门而入。
赫柏抬起头，眼神依旧倔强，但少了昨日的锐气。
“你的人已经开始说了。”沈棘开门见山，“你想等他们说完再开口，还是现在告诉我，你能给我什么更有价值的东西？”
赫柏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你以为他们会说实话？”
“至少比你诚实。”沈棘坐下来，目光如刀，“你跟林枭之间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们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约架？谁先挑起来的？”
赫柏缓缓吐出一口气：“是他。”
“为什么？”
“因为他怀疑我动了他的货。”赫柏声音低沉，“但他不知道，是我手下的人干的。”
沈棘眉头微皱：“你的人？”
“没错。”赫柏点头，“我本来只想敲一笔，没想到他直接要我的命。”
沈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如果你愿意配合，我们可以考虑减轻你的刑责。”
赫柏苦笑：“你觉得我会相信这种话吗？”
“你不信也没关系。”沈棘站起身，“但你要明白，现在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林枭已经开始交代，而你的人也在陆续开口。你越晚开口，就越被动。”
赫柏的眼神终于出现了动摇。
沈棘走出审讯室，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亮起。阳光照在走廊的地砖上，反射出冰冷的光。
“情况怎么样？”云芷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份刚整理好的报告。
“进展不错。”沈棘接过报告翻看，“林枭交出了两个制毒点，赫柏也开始松口。”
“看来我们的策略奏效了。”云芷点点头，“不过，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沈棘停下脚步。
“林枭和赫柏的供词之间存在矛盾。”她指着报告中的一处细节，“林枭说其中一个制毒点是在三个月前才设立的，但根据我们掌握的信息，那个地点早在半年前就频繁有可疑人员出入。”
沈棘眯起眼睛：“你是说，他在撒谎？”
“或者，他在保护某个人。”云芷语气冷静，“而且……他还提到了一个名字。”
“谁？”
“赵岩。”云芷轻声说。
沈棘愣了一下，随即神色变得凝重。
“这个人……”他低声自语，“我们之前查过他，表面上是个古董商人，但实际上……”
“对。”云芷点头，“他才是这整盘棋背后真正的操盘手。”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警惕。
“不能让林枭知道我们在怀疑赵岩。”沈棘沉声道，“他既然提到这个名字，说明他可能已经察觉到我们在追查更深层的东西。”
“那我们要怎么处理？”云芷问。
“继续审讯。”沈棘目光坚定，“同时派人盯住赵岩，看看他最近有没有异常举动。”
云芷点头，转身离开。
沈棘站在原地，望着窗外渐渐升起的太阳。他知道，这场战斗远未结束。
而此刻，在城市另一端的某个地下会所内，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雪茄味。
赵岩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手中握着一杯红酒，神情淡然。
“他们开始动手了。”坐在他对面的男人低声说道。
“当然。”赵岩轻笑，“不然我何必让他们打那一架。”
男人皱眉：“但他们似乎查到了些什么。”
“查到又如何？”赵岩轻轻晃动酒杯，“只要他们找不到真正的源头，一切都只是表面功夫。”
他抿了一口酒，目光幽深。
“让他们继续查吧。”他低声说，“等他们觉得快接近真相的时候……再给他们一点惊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