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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棘的意识逐渐清晰，他缓缓坐起身，发现自己依旧穿着作战服，身上多处擦伤，但并无大碍。四周一片死寂，没有光源也没有回音，像是被抛入了宇宙最深处的真空地带。
“欢迎来到真相的入口。”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低沉、空灵，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
沈棘迅速环顾四周，试图找到声源，但他什么也看不见。“你是谁？”他冷静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把我带到这里想干什么？”
“你不是一直在找答案吗？”那声音笑了笑，“现在，是你该知道的时候了。”
话音刚落，黑暗中忽然亮起一道光，紧接着，一连串影像开始在他眼前浮现——
一个实验室的画面闪现出来，里面站着几名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他们正在对某种未知物质进行实验。接着画面切换，出现了一座废弃工厂，几个黑衣人正在搬运一种金属装置。然后是赫柏站在城市高楼上俯视下方的场景，他手中握着一枚银币，眼神凌厉而自信。
沈棘的眉头越皱越紧。
这些画面……太熟悉了。很多都是他曾调查过的案件现场，甚至是已经被封存的未解之谜。但现在它们竟然全部串联在了一起。
“你们到底是谁？”他咬牙问道。
“我们是旧秩序的终结者。”那声音平静地说，“也是新世界的缔造者。”
沈棘心头一震。这不是一句简单的宣言，而是某种更深层的哲学立场。
“你们的目标是什么？”他继续追问。
“重新分配权力与资源。”那声音顿了一下，“让世界回归真正的平衡。”
沈棘冷笑了一声：“你们所谓的‘平衡’，就是靠暴力和恐惧来实现的？你们炸毁银行、劫持数据、制造混乱，就是为了所谓的‘正义’？”
“你不懂。”那声音突然变得冷冽，“你以为自己看到的是真相，其实你只是窥见了冰山一角。”
沈棘沉默了几秒，随即反问：“那如果我不是来听你讲童话的呢？如果我只想把你绳之以法呢？”
“那你就会被困在这里。”对方毫不客气，“你进来了，就别想着出去。”
沈棘心中一沉，下意识摸向腰间，却发现自己的枪已经不见了。他猛地站起身，四处摸索，却什么都找不到。
“别浪费力气了。”那声音轻描淡写，“这里是数据空间，你的身体还在原地，但意识已经被我们引导至此。”
沈棘瞳孔微缩。“你们……是在用某种脑波技术制造幻觉？”
“你可以这么理解。”那声音带着几分欣赏，“但现实和虚拟之间的界限，真的那么明显吗？”
沈棘没说话，他在飞速思考。如果这个空间真的是通过脑波连接构建出来的虚拟环境，那说明他的生命体征还稳定，至少还有机会逃脱。
“我要怎么离开？”他直接问。
“完成测试。”对方回答得干脆。
“什么测试？”
“揭开你心中的怀疑。”
沈棘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下一秒，周围的景象骤然变化。
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云芷。她正坐在审讯室里，手里拿着一份档案，神色凝重。
“这是……上个月的审讯记录？”沈棘喃喃。
画面上，云芷正在审问一名被捕的犯罪分子，那人正是老歪。他们的对话内容沈棘依稀记得，可就在他准备仔细聆听时，画面忽然出现了奇怪的噪点。
“不对劲。”沈棘低声说。
他凑近一些，发现云芷的动作有些僵硬，甚至连眨眼的频率都异常规律。
“这……是伪造的记忆？”他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你终于发现了。”那声音再次响起，“你所认为的真实经历，有多少是我们为你安排好的？”
沈棘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段时间的所有线索、每一个突破性的进展，甚至是他和云芷之间的互动……
是不是都被操控了？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他质问。
“让你看清，所谓正义，不过是人为定义的概念。”
沈棘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管你们怎么玩心理战，我都不会动摇。破案是我唯一的职责，其他的不重要。”
“是吗？”那声音忽然笑了，“那你知道云芷为什么要加入这次行动吗？”
沈棘愣住。
“她在寻找一个人——她的导师，也就是VARION项目的真正创始人之一。三年前，他失踪了，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但她不信。”
沈棘的心跳漏了一拍。
“你胡说。”他低声道。
“你确定吗？”那声音轻轻一笑，“你有没有问过她，为什么一个痕迹鉴定专家，会对一个高科技犯罪组织如此执着？”
沈棘一时语塞。
他确实没问过。
因为云芷一直表现得很专业，也很冷静。他从未怀疑过她的动机。
但现在……
他忽然觉得胸口一阵闷痛，仿佛整个世界观都在崩塌。
“够了吧！”他怒吼一声，猛地冲向前方的虚无，“我不想再听你们的废话！要么放我走，要么继续玩你们的心理游戏！但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一定会把你们全都揪出来！”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然后，那个声音消失了。
与此同时，沈棘眼前的画面轰然崩塌，他整个人像是坠入深渊一般急速下坠。
“沈棘！！”他在耳边听到一声惊呼。
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四周全是电子设备闪烁的蓝光。他的耳机已经断开连接，但耳麦残留的信号还在微弱运作。
“云芷……你在吗？”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沈棘！你醒了！”耳机中立刻传来激动的声音，“我们刚刚失去了你的信号，差点以为……”
“我现在在哪儿？”他打断道。
“我们在地下机房，你被我们救出来了。”云芷快速解释，“但我们还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你那边的数据流完全失控了。”
沈棘深吸一口气，视线落在自己手上。它们微微颤抖，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精神层面的巨大冲击。
“我需要一台终端。”他说，“马上。”
“你要做什么？”云芷问。
“找出他们到底隐藏了什么。”沈棘的声音坚定得像钢铁，“还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云芷沉默了一秒，随即低声回应：“好，我给你。”
房间另一端，阿文正在翻看一本漫画书，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
“你脸色很差。”他说道。
“我没事。”沈棘摇头，走向终端接口，手指已经按在键盘上。
他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但他知道一件事：
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