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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的黑暗像浓墨泼洒，沉重而粘稠。云芷屏住呼吸，耳中除了自己急促的心跳，便是头顶那声机械运转——咔哒、咔哒……摄像头在缓缓转动，仿佛正用冰冷的瞳孔注视着她。
“沈棘！”她低声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没有回应。
整个警局的电力像是被一刀切断，连应急灯都没亮起。手机屏幕也黑了，充电口插上却毫无反应。
这不对劲。
不是断电，是蓄意切断。
咔哒……
摄像头又转了一圈，云芷迅速后退一步，背靠墙壁，手指摸索着桌角，寻找可以当作武器的东西。
突然，一道微弱的蓝光从门外透进来。
门缝下，一缕光线划破黑暗。
有人来了。
脚步声很轻，但节奏分明，像是踩着某种特定频率靠近。
云芷握紧手中的金属镊子，指节发白。
门把手轻轻转动。
咔嗒一声，门开了。
“是我。”沈棘的声音低沉而冷静。
云芷松了口气，却依旧没放下戒备，“你怎么进来的？”
“备用电源启动了。”他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支强光手电，照向电脑主机，“黑客攻击，远程关闭了主控系统。”
“他们知道我们在查什么。”
“他们一直在看着我们。”沈棘扫视一圈，目光落在监控屏幕上残留的残影，“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
云芷摇头，“只有一句话。”
“哪句？”
“‘你们是不是该问问自己——正义，到底是谁定义的？’”
沈棘眉头皱得更深，沉默片刻后开口：“走吧，其他人已经集合了。”
会议室里，灯光恢复如常，气氛却比之前更凝重。
“黑客攻击持续了不到三分钟。”技术员汇报，“但我们数据库里的部分信息被短暂访问过。”
“哪些？”沈棘问。
“主要是赫柏案件相关的档案，包括银行劫案现场照片、匿名信内容、还有林思雨母亲的民事诉讼记录。”
“他们在确认我们是否发现真相。”云芷坐在会议桌一角，语气冷静，“或者说，他们在测试我们的反应速度。”
“不管怎样，我们现在有方向了。”沈棘站起身，走到白板前，“赫柏的目标从来不是逃避追捕，而是通过犯罪行为传递某种讯息。”
“报复。”一名刑警低声说。
“对。”沈棘点头，“而且是精心策划的报复。他们留下线索，不是为了误导我们，而是让我们一步步走进他们的逻辑链。”
“就像一场心理博弈。”云芷补充，“他们想看看，我们是否能理解他们的动机。”
“所以接下来的重点是什么？”另一名队员问。
“找出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沈棘目光坚定，“同时，我们要找到这些线索背后的真正联系。”
他转身写下几个关键词：
科技公司LOGO
破产清算
防静电涂层
LVMH口红品牌
虚拟货币交易
林思雨的母亲
“把这些全部交叉分析。”他看向技术组，“尤其是这家科技公司，我怀疑它曾经参与过某些秘密项目。”
“明白。”技术员点头。
“另外，派人去林思雨家附近蹲守。”沈棘继续布置任务，“赫柏如果真想让游戏继续下去，就一定会再联系我们。”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有人问。
“等。”沈棘淡淡一笑，“他们喜欢布局，我们就陪他们玩到底。”
与此同时，老歪正蹲在一间地下仓库的角落里，面前摆着一台老旧笔记本电脑。他的独眼微微眯起，盯着屏幕上跳出的一串IP地址。
“有意思……”他喃喃自语，手指飞快敲击键盘，追踪数据流向。
忽然，他停住了动作，脸色变得凝重。
“这帮人……有点东西。”
他迅速拔掉U盘，把电脑合上，塞进背包里，然后拿起桌上的仙人掌，小心放进一个特制盒子里。
“不能久留。”他低声说，“他们可能已经发现我在查他们。”
他拉上帽子，悄悄推开门，消失在夜色中。
另一边，阿文正坐在银行休息室里，手里捧着一本漫画书，眼神却飘忽不定。
他翻到一页，上面画着一个身穿黑色战衣的英雄，正面对一群戴着面具的反派。
“你知道吗？”他突然开口，“有时候最危险的敌人，不是那些隐藏在暗处的，而是你一直以为是朋友的人。”
没人回答。
他苦笑了一下，低头继续翻页。
但他的视线始终停留在某一页的边缘，那里藏着一行字迹模糊的小字：
【真相，藏在你最熟悉的角落】
他怔住了。
下一秒，他猛地合上书本，抓起外套冲出休息室。
回到警局，云芷正在重新整理所有线索。
她的电脑屏幕上，一张张图片快速闪过：通风管道的结构图、咖啡杯上的口红印、匿名信的文字分析、还有那封五年前的法院判决书。
她的指尖在鼠标上轻轻滑动，突然停下。
“等等……”她皱眉，“这个LOGO……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放大画面，仔细观察那个科技公司的标志。
蓝色底纹，中间是一只展开翅膀的鹰，下方写着一行英文缩写：V.A.R.I.O.N
“VARION……”她念出口，心跳加快，“这不是五年前倒闭的那家公司吗？”
她迅速搜索相关信息。
几秒钟后，一组旧新闻弹出：
【VARION科技因涉嫌非法数据交易遭调查，最终宣告破产】
【VARION曾为多家军方机构提供加密设备】
【VARION创始人失踪，至今未归】
云芷越看越心惊。
她猛然意识到一件事。
“这家公司……不只是破产那么简单。”
她立刻拨通沈棘的电话。
“我找到了。”她的声音带着兴奋，“赫柏和纱曼的真正背景，可能就在VARION！”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你现在在哪？”沈棘问。
“鉴定室。”
“别动。”沈棘语气骤然严肃，“马上回来。”
“怎么了？”
“刚才阿文打电话说，他在银行看到了一个可疑人物。”
“谁？”
“他说……那个人穿着风衣，戴着眼镜，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皮箱，站在大厅中央，像是在等人。”
云芷一愣。
“然后呢？”
“然后那个人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
“什么意思？”
“阿文说，那个人的笑容……和赫柏一模一样。”
云芷的手指瞬间僵住。
她猛地回头，看向身后。
空无一人。
但她的心脏，却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这时，她听到头顶传来一声轻微的机械运转声。
咔哒……
摄像头，又开始转动了。
她猛地站起身，拔掉电脑电源。
可就在她转身要离开的那一刻，眼角余光瞥见了桌上的一张纸。
纸上，赫然写着一句话：
“你们终于，开始懂了。”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云芷！”沈棘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她转身，看到他冲进来，眼神焦急。
“你没事吧？”
“我没事。”她指着桌上的纸条，“但他……已经来了。”
沈棘接过纸条，看完后脸色铁青。
他猛地抬头，对着门外大吼：“所有人注意，封锁整栋大楼！”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窗外传来一声尖锐的刹车声。
紧接着，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过，车窗半开，隐约能看到驾驶座上那人侧脸。
正是赫柏。
他举起一只手，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然后，车子消失在夜色中。
沈棘冲到窗边，拳头紧握。
“他故意让我们看见。”
“为什么？”云芷问。
“因为他知道，”沈棘咬牙，“我们已经离他不远了。”
云芷沉默片刻，忽然想起什么。
“沈棘，VARION的创始人……真的失踪了吗？”
沈棘看向她，眼中闪过一抹冷光。
“也许……他根本就没打算躲。”
他顿了顿，低声说：
“也许，他一直在等着我们来找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