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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深渊抉择(第1/2页)
众人踏入星舰底层，一片无垠的璀璨光海在眼前铺开。
这里就是记忆深渊。
无数散发着柔光的记忆水晶悬浮在空中，静谧而庄严，每一颗都封存着一个文明从诞生到辉煌的全部历史。
“守望者备份的文明火种，都在这了。”教团领袖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
“只要把重启之种引到这里引爆，海量的备份记忆就能冲刷掉它的吞噬特性，抵消它的力量。”
代价是——这里的一切都会被清空。
所有文明的备份，所有最后的火种，都将彻底消失。
如果某个文明在未来再次覆灭，那它就真的，从宇宙中被抹去了。
“不行！绝对不行！”星辉第一个吼了出来，激动得浑身发抖，“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是无数文明最后的根！是他们存在过的唯一证明！”
争吵声中，林冰儿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径直走向了深渊的角落。
“父亲，你快来看这个！”
她指着一块黯淡无光的特殊水晶，声音里满是掩不住的震惊。
水晶的画面被激活，一段尘封到极致的古老影像在众人面前展开——太虚镜的创造过程！
但创造它的，根本不是守望者！
而是一个更加古老，甚至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文明——“启明者”！
“启明者……他们才是星门的缔造者。”林冰儿解读着水晶中奔涌而出的信息流，脸色越来越白，“守望者和终焉教团，原来都是启明者分裂出的后裔……”
一个更惊人的秘密被揭开。
重启之种，根本不是什么毁灭性的武器，而是太虚镜的“钥匙”！
用以开启它被封锁的最终机能——“宇宙重塑”！
“所以你们终焉教团费尽心机抢夺重启之种，就是为了这个？”林寒瞬间想通了一切，一股寒意从背后升起。
教团领袖发出一声长长的苦笑，充满了无奈。
“我们不是想用它，是想阻止任何人用它。”
“宇宙重塑一旦开启，我们现在所处的一切，时间、空间、所有生命……都会被彻底格式化，一切归零，从奇点重新开始。”
话音刚落，整个记忆深渊猛地一晃！
轰隆——！
一股恐怖的吸力从深渊中心爆发，重启之种挣脱了所有束缚，发出贪婪的嗡鸣！
它失控了！
“不好！它在强行吸收记忆，要启动宇宙重塑！”教团领袖失声尖叫。
无数记忆水晶瞬间崩碎，化作亿万道光流，被重启之种疯狂地吸入体内！
它在膨胀，在变形！
与此同时，林寒怀中的太虚镜也发出刺耳的嗡鸣，不受控制地冲天而起，直奔那颗正在异变的种子！
融合开始了！
“拦住它！”林寒爆喝一声，全身修为提到极致，试图用力量强行将两者分开。
但晚了。
太虚镜化作一道流光，彻底没入了种子的核心。
那颗种子则在光芒中迅速拉伸、变形，最终“咔”的一声，显现出一面古朴镜子的轮廓！
这才是太虚镜的完全体！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威压瞬间笼罩了所有人，镜面之上，宇宙万物开始倒放！
星辰一颗颗熄灭。
星系一个个坍缩。
无数文明在哀嚎中化为尘埃……
宇宙正在回归混沌！
“来不及了……”教团领袖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一切都……结束了……”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绝望的死寂时，一道身影却毅然决然地冲向了那面毁灭之镜。
是林冰儿！
“还有一个办法！”
她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让我成为新的镜灵，用我的意志，引导宇宙的重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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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地转身，看向呆立原地的林寒，清澈的眼眸中泪水决堤。
“爹爹，对不起……”
“这次，换我来守护大家了。”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化作一道纯净的光，义无反顾地撞进了太虚镜中。
镜面上那毁灭的景象，骤然一滞。
随即，混沌开始消散，黑暗中，亮起了第一颗新生的星辰。
轰！
太虚镜爆开的光芒，瞬间吞没了所有人的视线！
那光芒并不刺眼，反而蕴含着无限的生机，冲刷着每一个角落。
镜面上，宇宙崩塌的末日图景寸寸碎裂，被一股无法言喻的伟力强行倒转！
熄灭的恒星被重新点燃，化为尘埃的星系在光芒中重组，无数文明绝望的哀嚎，被一声声新生的啼哭所取代！
“冰儿——！”
林寒目眦欲裂，嘶吼着扑向太虚镜，全身修为毫无保留地爆发，只想将女儿从那冰冷的镜子中夺回来！
可他刚一靠近，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便将他死死推开。
那力量很轻柔，却蕴含着整个宇宙的重量，让他动弹不得。
光华流转，镜面上缓缓勾勒出林冰儿的轮廓。
她的身影虚幻，仿佛由星光构成，一双银色的眸子，映照的是宇宙的诞生与毁灭。
“爹爹。”
她的声音不再通过空气，而是直接在林寒的灵魂深处响起，带着一丝眷恋，也带着一丝超脱凡尘的平静，“别为我难过，这是我的选择。”
这声音随即扩散，传遍每个人的心底，那不再是太虚镜毫无感情的机械音，而是林冰儿的意志：
“宇宙重塑不可逆转，但我可以引导它走向新生。从今往后，我就是太虚镜，我将守护这个全新的宇宙。”
教团领袖瘫在地上，整个人都傻了，嘴里喃喃自语：“疯了……都疯了……怎么可能……太虚镜只是工具，是死的！它怎么可能会有意识！”
镜中的林冰儿虚影浅浅一笑，笑容里有对父亲的爱，也有对众生的怜悯。
“因为它过去缺少一个‘核心’。”
“一个能驾驭这股创世之力的核心，那就是‘守护’的情感。”
镜中画面飞速流转，那些被吞噬者毁灭的世界，被终焉教团扭曲的法则，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修复、被重塑。
就连守望者星舰的残骸也重新聚合，完好如初。
但代价是，镜中林冰儿的身影，正在一点点变得透明。
“冰儿，你……”苏雨晴声音发颤，话到嘴边却不敢问下去。
“我会彻底和太虚镜融为一体。”
林冰儿的声音变得有些飘忽，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
“我的人性、我的记忆、我的情感……都会慢慢消散，最终，成为新宇宙法则的一部分。但这就是我的选择，也是我的荣耀。”
“不！！！”
林寒发出一声困兽般的嘶吼，他想冲过去，想砸碎这面镜子，可身体却被那股力量禁锢着，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他只能看着，眼睁睁地看着，女儿的身影在他面前，一点一点，化为虚无。
那种无力感，比被千刀万剐还要痛苦。
当最后一缕光屑融入镜面，太虚镜彻底恢复了平静，光滑得能映出众人失魂落魄的脸。
一切都结束了。
“冰儿……”柳如烟颤抖着伸出手，轻轻触摸着冰冷的镜面，泪水无声地滚落。
就在这时，平静的镜面忽然荡开一圈圈涟漪。
一个声音响起，响彻整个新生的宇宙。
那声音，依稀是林冰儿的音色，却再无半分人类的情感，空洞、宏大、威严。
“宇宙重塑完毕。”
“新纪元，开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