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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4、援兵出征(第1/2页)
营门东侧的旗手队已率先列阵。十几名旗手肩扛丈高的军旗,赤红的旗面绣着玄色猛虎,被风卷得“哗啦啦”作响。黑色的铠甲集聚成整齐的方阵,骑兵队从侧路奔来,马蹄踏在石板路上发出“嗒嗒”的巨响,每匹马的步伐都精准对齐,刀鞘上的铜环偶尔碰撞,发出清脆却冷冽的声响。
林将军站在营门中间的点将台上,玄色披风被风掀起,露出胸前的虎头护心镜。他抬手时,整个校场瞬间安静下来,连风都像停了半拍。“点兵!”一声大喝落下,各队校尉立刻出列,手持花名册高声报数,声音穿透正午的阳光:“第一队,一百人!满员!”“第二队,一百人!满员!”报数声此起彼伏,每一声都掷地有声,士兵们始终挺直脊背,目光直视前方,连眨眼都格外克制。空气里飘着铁器与皮革的味道,透着一股随时能奔赴战场的凛冽气势。
点兵之后,林将军向二十万大军发出动员令:“
“今日站在此处的,有来自幽燕的健儿,有来自河西的子弟,有父死疆场、子承父甲的遗孤,也有弃农从戎、愿保家卫国的布衣。‘你们看!’他抬手指向北方,“一百里外,后凉的铁骑已踏破阴山横渡汾河,那里硝烟弥漫,战火燎原。昨日哨马带回消息,平阳城已失陷,三十万百姓身陷水火。”
“我知道你们怕这一去,再也见不到家中老母,再也摸不到妻儿的手,怕埋骨他乡,连块刻着名字的墓碑都没有。可我问你们:若我们还缩在军营内,任由后凉大部队南下,明日,他们会不会踏破临漳城?会不会抢走你母亲的棉甲、你妻子的干饼?会不会让你的稚子,也像云平阳的孩子一样,死在弯刀之下?”
“我林涛,今日在此立誓:此战,我必冲在最前,若退后半步,任由将士们斩我头颅!你们随我出征,若能活着回来,朝廷的赏赐、爵位,我林涛绝不私吞分毫;若不幸战死,你们的家人,我会亲自派人照料,让他们衣食无忧,让你们的孩子能读书识字,知道他的父亲,是为保家卫国而死的英雄!”
“今日出征,不为功名,不为爵位,只为身后的家国,只为家中的亲人!愿随我北征者,举戈!”
话音落时,第一杆长枪率先举起,紧接着,第二杆、第三杆……二十万杆戈矛如林般竖起,刺破秋空。将士们齐声高呼,声震营门:“愿随将军!北击后凉!不死不归!”
林涛站起身,翻身上马,抽出七星剑指向北方:“出发!”
号角声起,旌旗前引,二十万将士紧随其后,朝着狼烟升起的方向进发。
军需官周良卫与秦江月并排,他们的身后的五十辆粮车排成两列长队,每辆车上都堆着半人高的粮袋,袋口用粗麻绳扎紧,上面印着“军粮”二字的红漆,在晨光里泛着淡淡的亮色。粮袋之间,还塞着用油布裹好的盐袋与干菜包,油布边角被风吹得轻轻翻飞,露出里面翠绿的干豆角。
运粮队与作战部队之间,隔着十步距离,却形成了奇妙的呼应,粮车的“咯吱”声,与士兵甲叶的“铮铮”声,混着远处传来的号角声,织成了出征的序曲。
如此危亡之际,林涛总算出征,秦江月郁闷在心的巨垒稍有松动,他不无遗憾地说:“在战机上来讲,此次出征已经晚了一步,最隹时机是呼延况兵临城之下际,里应外合两面夹击实行包抄。
周良卫也持这个观点,他认为:“林将军是慢了点儿,他低估了呼延况,今日的呼延况已非四年前的呼延况,他兵强马壮,粮械充足,攒足了三年的精神,又有苏将军被杀的东风,岂不马到成功?晋阳城的八万士卒过去增援怎么抵挡得住呼延况三十万的精兵强将?岂不是杯水车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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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这一盘棋了。”秦江月很无奈地说。
子夜时分,大部队来到了平阳城南郊的十里河停下了。这时他们与驻扎在北郊韩家村的呼延况形成了南北对峙。在占领了平阳后,没有将大部队撤走,他想一鼓作气攻打晋阳然后再占领临漳城。
步兵们马上搭建帐篷。十名士兵为一组,合力撑起青色帆布帐篷,支架碰撞的“咔嚓”声与绳索拉扯的“簌簌”声相和。每顶帐篷间距五步,排列得整整齐齐,像一片突然冒出的青色方阵。帐篷门口,士兵们将长枪斜靠在木架上,腰间的短刀悬在身侧,随时保持戒备。
骑兵营的动静则更为利落。骑士们翻身下马,将战马牵往临时搭建的马厩,那是用木栅栏围起的长方形区域,地面铺着干草,每隔十步便有一个水槽。马夫们提着水桶穿梭其间,给战马喂料、刷毛,铜铃般的马铃声在暮色中格外清脆。
最忙碌的当属后勤队。他们推着小车穿梭在营区,将铁锅、干粮、医药品运往不同区域:靠近中军帐的地方,炊事兵已支起大灶,柴火“噼啪”燃烧,锅里的米粥渐渐冒出热气;医帐旁,医兵们正清点草药、绷带,帐内铺着干净的草席,准备接收可能出现的伤员。
周良卫带领的运粮队此时也抵达了指定区域。几名军需官快步迎上来,拿着账本核对粮袋数量:“周领队,清点无误,共五十车军粮,即刻入粮仓!”粮队伙计们立刻行动起来,将粮袋从车上卸下,搬进用木栅栏和油布搭建的临时粮仓。粮仓门口有两名士兵值守,腰间的长刀闪着冷光,严防有人私拿粮食。
灶膛里的干柴呼呼地响,火星子窜起,照亮了漆黑的夜空。炊事兵们将干豆角、咸肉干,放在案板上切碎,然后拌在饭里。
饿得饥狼般的士兵大口大口地吃着拌饭,滚烫的拌饭米滑过喉咙,暖意瞬间传遍全身。
“左翼步兵负责挖壕沟!右翼骑兵去周边警戒!”吃过饭后,中军将领的号令透过号角传遍全军。最先行动的是工兵营,他们扛着铁铲、锄头奔向营址边缘,铁铲入土的“铿锵”声此起彼伏。不到半个时辰,一条宽三尺、深两尺的环形壕沟便初见雏形,沟底密密麻麻插满削尖的木刺,这是抵御夜袭的第一道防线。
夜幕渐深,营区的火把次第亮起,连成一片温暖的光海。壕沟外,巡逻骑兵的马蹄声不时传来,只有风穿过山谷,吹动帐篷的帆布,发出“呼呼”的声响,像是在守护着这片暂时安宁的营地,也守护着即将到来的硬仗。
夜色彻底笼罩山谷时,营区的火把已连成数里长的光带,像一条守护营地的火龙。壕沟外,两名巡逻骑兵并辔而行,马蹄踏在碎石路上,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声掩盖。领头的骑兵勒住马,抬手示意同伴停下他盯着远处黑暗中的树林,手按在腰间的弯刀上:“仔细些,方才好像有动静,别让探子钻了空子。”
同伴点头,从背上取下弓箭,搭箭拉弦,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夜风卷过树林,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有无数黑影在晃动。两人屏息观察片刻,确认没有异常后,才继续沿着壕沟巡逻,盔甲上的铜片在火光下偶尔闪过一丝冷光。
营区中央,临时粮仓的值守仍未松懈。一名护卫坐在粮仓门口的石阶上,手里拿着一根枣木鞭,目光扫过进出粮仓的军需官。
风依旧吹着,帐篷的帆布“呼呼”作响,却不再让人觉得寒冷。这片暂时安宁的营地,承载着无数士兵的希望与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