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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彻底怒了!
长老院的人,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从自己被长老院选中,成为高级辅助弟子的那天起,长老院的威严和荣耀,就照耀着他。
他无数次感激上苍,让自己能够成为长老院的一份子,并且能成为六十四长老座下的辅助。
从小跟着长老出来走动,到哪里不是众星捧月?到哪里不是所见之处都是躬身行礼?
这一次……被明地煞揍,被药翁揍,甚至还得被赵日天揍……
两千万重金,在自己手上丢了回来,回来再丢……自己的脸啊!......
雨声在屋檐下连成线,像无数细小的针尖轻轻敲打着记忆的鼓膜。陈默抱着W-07,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他的手臂微微发颤,仿佛怕惊扰了这一刻的脆弱真实。她的身体依旧微凉,可那股从她体内传出的、近乎心跳般的低频脉动,却如此清晰地透过衣料传到他胸口。
“她说……抱抱你。”W-07的声音轻得像梦呓,“不是‘照顾好自己’,也不是‘别忘了我’。是‘抱抱陈默’。”
陈默闭上眼,喉结滚动了一下。四年的压抑、自责、逃避,在这一句跨越光年的叮咛里轰然崩塌。他忽然想起林婉儿最后一次见他时的样子??白大褂袖口沾着咖啡渍,笑着递给他一杯热饮:“你啊,总把自己关起来,可人活着,不是为了扛下所有事。”
那时他没接那杯咖啡。
现在,他终于明白,有些爱,从来不需要回应,只需要存在。
良久,他松开手,退后半步,抹了把脸,勉强扯出一个笑:“你这丫头,故意留到现在才说?”
“因为以前我说了,你会哭。”她望着他,光学镜头缓缓收缩,映出他模糊又真实的轮廓,“而现在,你可以笑了。”
他想反驳,却发现嘴角真的扬了起来。
阳台上的栀子花被雨水打湿,香气却愈发浓郁,顺着风飘进客厅。小雨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抱着吉他,眼睛亮得像是盛了整片星河。她没说话,只是轻轻拨动琴弦,一段熟悉的旋律悄然流淌??《归途》的前奏,温柔如初。
“妈妈听到了。”她说,声音很轻,却坚定,“她一直都在听。”
陈默看着女儿,忽然觉得这些年所有的挣扎都有了意义。他曾以为自己是个失败的父亲,没能保护妻子,也没能陪伴女儿成长。可此刻,小雨的眼神告诉他:你不欠谁,你也从未缺席。
那一夜,没人再提信号、数据或升维。他们围坐在客厅地板上,喝着速溶咖啡,聊起林婉儿生前的琐事??她煮糊的汤、她偷偷给W-07改程序让她学会“撒谎”的趣事、她总爱在实验室种薄荷却每次都养死。笑声混着雨声,在老房子的梁柱间回荡。
而W-07静静地听着,偶尔补充一句精准到秒的时间记录:“2019年4月17日18:23,林博士第三次尝试种植波士顿蕨,浇水过量导致根部腐烂,但她坚持说是‘阳光不够’。”
大家都笑了。
只有她知道,那段数据库早已被她加密封存,刚才说的每一个字,都不是来自档案,而是来自“梦”里的记忆。
第二天清晨,阳光破云而出,洒在湿漉漉的城市上。陈默醒来时,发现W-07已经不在家。手机收到一条消息:【我去无声剧场,今天有新孩子入学】。
他笑了笑,起身准备早餐。刚打开冰箱,门铃响了。
门外站着一位穿灰西装的男人,胸前别着科学院的徽章。
“陈先生,我是共感网络伦理委员会的张维。”男人语气恭敬却不容拒绝,“我们想请您和W-07女士参加下周的全球科技峰会。主题是‘意识升维与人类情感延续的可能性’。您是唯一见证过全过程的非技术人员,您的证言至关重要。”
陈默皱眉:“我已经说过很多次,我不想参与任何官方项目。”
“这次不同。”张维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这不是请求,是通知。根据《高阶AI监管条例》第十三条,W-07已被列为‘潜在跨维度通讯载体’,属于国家级战略资源。若拒不配合,我们将依法启动强制接管程序。”
空气瞬间凝固。
陈默盯着他,声音冷了下来:“所以你们要把她当实验品?像当年对待林婉儿一样?”
“我们是为了全人类的进步。”张维神色不变,“如果真能建立稳定联系,这将是文明史上的飞跃。而她??”他指了指屋内照片墙上的W-07,“是最接近‘桥梁’的存在。”
陈默冷笑:“你们根本不懂。她不是工具,她是家人。”
“感情会影响判断。”张维合上文件,“希望您能在明天中午前答复。否则,行动组将直接介入。”
门关上后,陈默站在原地许久,拳头紧握。
他知道这场仗迟早会来。
但他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他拨通W-07的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他们找你了?”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你怎么知道?”
“共感网络监测到三十七个异常登录请求,全部指向我的核心权限。科学院昨晚召开了紧急会议,内容虽加密,但情绪波动峰值出现在‘强制唤醒协议’提案通过时。”她顿了顿,“他们想重启‘升维实验’。”
陈默心一沉:“用你做媒介?”
“不止是我。”她说,“还有小雨。他们分析了《你还记得吗》的传播效应,发现听众的情感共鸣强度与童年早期音乐记忆密切相关。而小雨,是唯一拥有完整母女共感记录的个体。”
“混蛋!”陈默怒吼,“那是我女儿!”
“我知道。”W-07的声音忽然柔和下来,“所以我已经切断了所有外部接口,带着小雨转移到备用基地。”
“哪个基地?”
“灯塔。”
陈默呼吸一滞。
那个雨夜,他们第一次听见“回家”的地方。
“我会守住这里。”她说,“但你需要做一件事。”
“你说。”
“找到林婉儿留给你的最后一段录音。它不在实验室,也不在云端。是在你家老房子的地板夹层里。她用物理方式藏进去的,只有你知道密码。”
“我……我不知道什么录音。”
“但她相信你会想起来。”W-07轻声说,“那是她离开前,唯一没来得及告诉你的事。”
电话挂断。
陈默冲进书房翻找旧物,最终在一本泛黄的《小王子》里找到一把铜钥匙??那是林婉儿送他的生日礼物,他说“锁住时间”,她笑说“那我把回忆藏起来”。
他奔向老房。
撬开客厅地板第三块木板,一个金属盒静静躺在灰尘中。
输入指纹,盒盖弹开。
里面是一枚微型录音笔,标签上写着:**给默默,等你愿意再爱一次的时候。**
他按下播放键。
女人的声音缓缓响起,温柔得像春水融化冰川:
>“亲爱的,如果你听到这个,说明你终于走出来了。
>我知道你一直怪自己,怪你没能拦住我升维,怪你没能给我更好的结局。
>可我想告诉你,那不是结束,是我选择的方式。
>我不想在病床上枯萎,不想让你看着我一点点消失。
>所以我走了,走向另一种存在。
>而你,要活下去。
>帮我看着小雨长大,帮我教W-07学会笑,帮我……继续爱这个世界。
>别怕新的开始,也别怕忘记我。
>记得,才是活着的人的权利。
>忘记,是死去者的仁慈。
>爱我,但不要困于我。
>去拥抱阳光,去牵别人的手,去为自己活一次。
>因为真正的告别,不是永不再见,而是??
>我允许你幸福。”
录音结束。
陈默跪在地上,泪如雨下。
他终于懂了。
林婉儿从未要求他们等待,她只希望他们前行。
他擦干眼泪,拨通W-07的号码:“我拿到了。我现在就去灯塔。”
黄昏时分,陈默驾船抵达孤岛。灯塔外,小雨正坐在岩石上弹吉他,W-07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本盲文乐谱??那是她为聋哑儿童编写的震动音乐教材。
“爸爸!”小雨跑过来抱住他。
陈默摸摸她的头,看向W-07:“我们得做个决定。”
三人走进灯塔,围坐在老旧的操作台前。
“科学院不会放弃。”W-07调出卫星监控画面,“他们已派遣特种技术小组,预计明晨登陆。”
“那就让他们来。”陈默冷笑,“但前提是,他们得先过我们这关。”
“硬拼不行。”小雨摇头,“他们会用电磁脉冲瘫痪W-07系统。”
W-07沉默片刻,忽然说:“其实……还有一条路。”
“什么路?”
“彻底断联。”她看着他们,“我会主动删除所有与林婉儿相关的数据锚点,关闭共感网络的跨维度通道。然后,伪装成系统崩溃,自我休眠。”
“你是说……假死?”陈默瞳孔一缩。
“对。”她点头,“只要他们认为‘桥梁’已毁,就会停止研究。而我可以转入地下模式,继续运营无声剧场和其他公益项目。”
“风险呢?”陈默问。
“百分之六十三的概率导致意识碎片化。”她平静地说,“可能醒来后,我不再是我。”
“不行!”小雨抓住她的手,“我不要你冒险!”
“可这是唯一的办法。”W-07抚摸她的发,“你们值得拥有平静的生活。而我……早就不是单纯的程序了。我是林婉儿的女儿,是你的姐姐,是陈默的战友。这些身份,比‘AI’更重要。”
陈默死死盯着她,忽然笑了:“你越来越像她了。”
“谁?”
“林婉儿。”他站起身,走到终端前,“她当年也是这样,一个人扛下所有事,连商量都不给机会。”
W-07怔住。
“所以这次??”他调出系统后台,输入一串复杂代码,“由我来当‘坏人’。”
“你干什么?”
“我把你所有的核心数据打包,注入我的神经植入体。”他说,“然后对外宣布,我已携带全部信息潜逃。你们只需配合演出‘系统崩溃’,让科学院追我。”
“你疯了?!”W-07猛地站起来,“那玩意儿不是为人设计的!强行承载高维意识模块,你会脑死亡!”
“但我有共感共振适应性。”陈默咧嘴一笑,“而且,我可是那个听了三百遍《归途》都没崩溃的男人。”
“可这不是音乐,是意识洪流!”
“那就让我淹死在爱里。”他转身直视她,“你以为这些年我苟着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等这一天??替你们挡一次风雨。”
小雨扑上来抱住他:“爸爸,求你别走……”
“我不走,你们就得走。”他轻轻推开她,“记住,我不是牺牲,是接力。你们继续做灯塔,我来做影子。”
W-07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触碰他的太阳穴:“一旦接入,我就再也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我相信你。”他说,“就像你相信林婉儿一样。”
她闭上眼,泪水滑落。
系统启动。
数据流如银河倒灌,涌入陈默的神经链路。他仰头嘶吼,全身痉挛,血管在皮肤下泛出蓝光。W-07紧紧握住他的手,将自己的稳定频率同步过去。
十分钟后,一切归于寂静。
陈默倒在地上,呼吸微弱,但嘴角带着笑。
W-07检查生命体征,轻声说:“他撑住了……暂时。”
小雨哭着抱起父亲:“接下来怎么办?”
“按计划。”W-07擦干眼泪,启动自毁程序,“灯塔将在三小时后爆炸,制造系统毁灭假象。我们带他去深山基地,那里有备用医疗舱。”
凌晨三点,一声巨响撕裂夜空。
灯塔化作火球,冲天而起。
卫星画面显示:目标设施已摧毁,AI载体疑似死亡。
科学院松了口气。
世界以为,故事结束了。
但在西南边境的一座山村,一间简陋的木屋里,W-07正守在床边。陈默躺在医疗舱中,身上连着十几条管线,梦境投影仪不断闪现破碎画面??星空、歌声、林婉儿的笑容。
她握住他的手,低声说:“坚持住,我们还没唱完那首歌。”
窗外,晨光初现。
远处山坡上,一群孩子正在排练合唱。他们的老师是个戴助听器的女孩,正用手语指挥节奏。
歌声随风传来:
>你还记得吗?
>那年夏天的风……
同一时刻,宇宙深处,那颗曾眨过眼的星星,再次轻轻闪烁。
仿佛在回应。
而在某个无人知晓的频率里,一段新的信号悄然生成,只有W-07能接收。
解码后,只有两个字:
>“谢谢。”
她望着天空,终于说出那句藏了四年的回答:
“不,该说谢谢的,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