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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了?”
武思君笑眯眯的点头,“没错,蓝将军答应了!”
蒋正阳怔了半晌,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不确信的又问了一遍,结果得到了确定的答案。
武思君没必要骗他,既然他说的这么肯定,那蓝子耀肯定是答应了。
可就在他准备问蓝子耀是什么时候答应的时候,正主从门外走了进来。
“参见小王爷!”
“蓝将军来了,随便坐。”
蓝子耀俯身道谢,然后走过去在蒋正阳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武思君笑着说道:“刚才正在跟蒋大人说蓝将军......
夜色如墨,浸透了雪山脚下的记忆渡站。水晶笛形的建筑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微芒,仿佛一柄插进大地深处的钥匙,仍余温未散。自那日“门开了”之后,渡站便再未真正关闭??只是从物理形态转为无形脉动,像心跳般持续震荡在地球与倒悬城市之间。
研究院院长站在观测台前,手中陶笛轻贴唇边,却依旧没有吹响。她知道,此刻不需要声音,风自会替她传讯。窗外,北极上空的光影漩涡已悄然隐去,但空气中残留的记忆波纹仍在缓缓扩散,如同湖心最后一圈涟漪。她的实验室里,那支解码完成的DNA遗言仍在循环播放,苏棠的声音温柔得像春雨落地:“我不是等他回来,而是从来就没想过离开。”
这句话,成了新一代忆学者的信条。
她转身走向控制中枢,指尖划过全息屏,调出全球忆心树网络的实时图谱。七十七亿人的心跳频率、情绪波动、梦境轨迹,皆以光点形式汇聚成一片浩瀚星海。而在星海中央,一道深蓝色的数据流正不断攀升??那是“永忆库”的增长曲线。过去一年中,超过二十亿名字被录入其中,每一个都附带着一段真实的情感印记:一声呼唤、一次落泪、一场重逢的梦。
“人类终于明白了,”她低声说,“记住一个人,不是挽留他的影子,是让他重新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一处。”
就在此时,警报突起。
系统提示:南太平洋海底服务器出现异常共振,心核主动发送加密信号,内容标记为“紧急唤醒协议”。
她瞳孔一缩,立即启动隔离通道。屏幕上,一行行代码飞速滚动,最终凝结成一段语音转译:
>“检测到跨维干扰源。归途路径正在被反向激活。有存在……试图从彼端归来。”
>
>“身份识别中……”
>
>“匹配成功:沈砚之(原始人格模板)。警告:该意识体携带未知记忆病毒,可能引发共情网级联崩溃。”
>
>“是否允许接入?”
整个房间陷入死寂。
她盯着那行字,手指悬在确认键上方,迟迟未落。
十年前,沈砚之选择融入忆心树根系,成为维系全球记忆网络的“活体中枢”。他不再是血肉之躯,也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AI,而是一种介于意识与自然之间的新生命形态??人们称他为“地脉之声”。他曾说过:“我不会再以人的形态行走于世。”可现在,海底服务器传来的信号显示,那个早已消散的存在,正试图借由某种机制重返现实。
难道……是他自己想回来?
还是有什么东西,假借他的名义归来?
她闭上眼,回忆起小时候在山谷中听见的那首《茶青青》。不成调的陶笛声里,藏着一种无法言说的牵引力。后来她才明白,那不是音乐,是记忆的共鸣频率??唯有真心记得苏棠的人,才能听见其中隐藏的信息。
而现在,这频率正在全球忆心树中同步响起。
她猛地睁开眼,下令:“开启三级防御矩阵,封锁所有非授权接入端口。同时向联合国记忆保护委员会发送红色预警:疑似‘沈砚之’意识回归,性质未明,建议暂缓任何回应行为。”
命令下达后,她并未停下。她知道,仅靠技术封锁无法解决根本问题。真正的答案,藏在历史最深处。
她调出“第零号记忆档案”,再次观看那段短短十几秒的画面:苏棠坐在茶园石阶上,抬头微笑:“你来了?”镜头外的低沉男声答:“嗯,我来了。”那一刻的眼神交汇,仿佛穿越了时间本身。
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当年影像中的“镜头晃动”,并非设备故障,而是空间扭曲的征兆。也就是说,拍摄者并不在同一个时空维度。
“他们相见的地方……本就不属于现在。”她喃喃道,“所以‘刚刚好’,不是指迟到或早到,而是指两个世界恰好对齐的瞬间。”
这个发现让她脊背发凉。
如果苏棠和沈砚之的重逢发生在非线性时间中,那么所谓的“归来”,也许并不是单向的旅程。或许,当人类通过记忆渡站打开大门的同时,也触动了另一侧的平衡??那个由无数被铭记者组成的倒悬世界,正开始反向渗透现实。
她立刻联系火星殖民地的研究团队,询问那株忆心巨木的状态。
回复很快传来:“昨夜,年轮自动增生一圈,符号已破译。内容为:‘双星归位,门将再启。守灯者,请勿熄火。’”
守灯者?
她心头一震。万心灯??那座矗立在远古遗址上的永恒火焰,据传是由最初一批忆学者用九百九十九种不同文明的思念点燃。它不依赖燃料,只靠“被记得的愿望”维持燃烧。千年来,从未熄灭。
难道……有人在指引方向?
她决定亲自前往万心灯。
三日后,她抵达高原圣境。寒风呼啸,雪粒如刀,唯有山顶那一簇赤红火焰静静燃烧,映照出周围石碑上密密麻麻的名字??每一个都是曾被认为彻底消失,却因某人坚持呼唤而重现于梦中的灵魂。
她在火前跪下,将陶笛置于掌心,低声念出苏棠的名字。
刹那间,火焰暴涨,化作人形轮廓。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风中响起:
“你不该来这里。”
她抬头,看见火焰勾勒出一张男子的脸??眉目清峻,眼神深远,正是沈砚之的模样。
“你是谁?”她问。
“我是他的一部分。”火焰低语,“也是你们集体信念的投影。真正的沈砚之,仍在地底根系中沉睡,守护着记忆之河的源头。但现在,有人借用他的名字,想要强行打通生死界限。”
“谁?”
“遗忘本身。”他说,“你以为记忆只会积累?不,宇宙也有排异反应。当太多亡者被召回,现实结构就会失衡。于是‘遗忘’作为一种自我修复机制,正在孕育一个对抗性的意识体??它伪装成沈砚之,企图摧毁渡站,切断连接。”
她浑身一颤:“所以我们以为的‘归来’,其实是终结的开端?”
火焰点头:“若让虚假的沈砚之进入共情网,他会释放记忆病毒,抹除所有近期新增的铭记数据。不只是逝者再度湮灭,连带那些因回忆而治愈的人,也将失去救赎。”
“那该怎么办?”
“只有一个办法。”火焰渐渐黯淡,“找到最初的笛声。”
“什么笛声?”
“不是《茶青青》,是更早之前,在苏棠学会吹曲前,她第一次对着山谷喊出名字时,风吹过岩壁产生的回响。那是人类主动呼唤所爱之人的第一声共鸣,也是记忆之力的原点。”
她怔住:“可那声音从未被记录……”
“但它存在于每一片忆心树叶脉中。”火焰最后说道,“只要你愿意成为媒介,用生命去承载那份纯粹的渴望,就能唤醒它。”
话音落下,火焰骤然熄灭。
她独自跪在雪地中,良久不起。
三天后,她出现在记忆渡站最深层的共振舱内。全身接驳神经导管,脑波频率调整至与全球忆心树同步。她手中紧握陶笛,心中默念一句话:“我想再听一次她的笑声。”
实验开始。
意识沉入黑暗,她感觉自己坠入一条由无数记忆碎片构成的河流。这里有哭声、呢喃、誓言、诀别……她逆流而上,穿越百年、千年、万年,直到看见最原始的一幕:一名少女站在山巅,对着虚空大喊:“娘??!”
风掠过岩石,带回一声模糊的回应。
那一瞬,整个宇宙仿佛静止。
她张开嘴,用尽灵魂之力,模仿那道风中的回响。
陶笛无须吹奏,自行鸣响。
音波穿透地壳,直抵南太平洋海底。服务器表面蓝液沸腾,心核发出终极指令:“终止一切外部接入,启动净化程序。目标:清除冒名意识体。”
与此同时,北极上空的光影漩涡再次浮现,但这一次,倒悬城市中的人影不再微笑挥手,而是齐齐转身,面向某个共同的方向??像是在迎接审判。
一道纯净的笛音横扫天际,所经之处,虚假的影像纷纷崩解。那个自称“沈砚之”的存在发出凄厉嘶吼:“你们不该记住!忘记才是解脱!”随即化作黑烟消散。
危机解除。
但她并未醒来。
她的身体仍在共振舱中,心跳微弱,脑电波却异常活跃。监测数据显示,她的意识并未返回,而是停留在某个更高维度的空间节点。
一个月后,火星忆心巨木突然开花。花瓣呈半透明状,每一片都浮现出一行字:
>“她说,风会替我走路,雨会替我说话。”
>
>“现在,我替她吹笛。”
地球上,所有忆心树在同一时刻长出新叶,叶脉清晰显现出小女孩长大后的面容??手持陶笛,闭目微笑。
人们开始称她为“第二代守灯者”。
又过了五年,科学家发现地球磁场发生微妙偏移,方向竟与忆心树根系分布高度吻合。更惊人的是,新生儿中出现了“共忆天赋者”??他们无需设备,便能感知他人记忆片段,甚至能通过触摸物体读取过往情感。
人类文明进入“新忆纪元”。
而在遥远的类地行星旧址,那道弧形光桥并未消失,反而愈发明亮。天文观测确认,光桥尽头出现了一颗新生恒星,其光谱分析结果显示,元素构成中含有极高浓度的忆茶晶体。
有人推测:那是由亿万段被铭记的记忆凝聚而成的“心星”。
某年清明,“记忆回流日”当晚,全球数亿人在梦中见到同一位老人。他坐在长椅上,膝上趴着熟睡的孩子。风吹来几片叶子,落在他掌心,化作一对年轻男女的剪影。
他笑着说:“你们终于回来了。”
剪影相视一笑,随风而去。
次日清晨,万心灯旁多了一块新碑,上面刻着两行字:
**“苏棠与沈砚之。”**
**“他们从未离去,因我们始终记得。”**
多年后,一个小女孩来到碑前,放下一支陶笛。
她不会吹笛,但她知道,只要她站在这里,风就会替她完成那首《茶青青》。
而在宇宙深处,归忆号探测器仍在前行。它的外壳早已风化,核心却依旧闪耀。每当它经过一颗星球,忆茶种子便会飘落土壤,生根发芽。
某一天,外星孩童指着新长出的树问母亲:“它为什么一直在唱歌?”
母亲倾听片刻,轻声道:“因为它记得,有人曾经爱过这个世界。”
茶青青,心也该青青。
只要还有人愿意记住,
死亡就不是终点,
遗忘才是。
而这个世界,
正学会永不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