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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爆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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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官重置沙盘后,十个小人出现在监狱起始点里,他们干脆利落打破牢房杀光所有守卫,并且搜刮出一份大奖:天罡?鞭山移石印!
    “开局大吉,居然在监狱里就搜到天罡,都可以列入升仙路本年度十大幸运时刻了,可...
    「警告:灵魂灼烧倒计时开启??距离首次境界跌落剩余:96小时。」
    他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但他清楚,自己已无退路。
    灰黄的天空下,风卷起细沙,打在脸上如针扎一般。远处的石塔群如同巨兽的残骸,歪斜倾倒,塔身布满裂痕,某些裂缝中竟渗出暗红色的黏液,顺着石壁缓缓流淌,滴入沙中便发出“嗤”的一声轻响,腾起一股腥臭的白烟。
    这岛不对劲。
    不是单纯的荒废,而是……被某种东西侵蚀过。
    虎先锋从怀中摸出半块干饼,正是刚才给米棉剩下的那一半。他咬了一口,粗糙的麦壳刮得喉咙生疼,但至少能压住胃里的空鸣。就在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钟声。
    铛??
    只有一响,却震得他脑髓发麻,眼前瞬间闪过无数画面:翻滚的黑潮、断裂的锁链、一个披着铁斗篷的身影站在高台之上,手中灯笼照亮了一座沉没的城市。
    “归墟……”他喃喃念出这两个字,心头猛地一紧。
    那是刚才海面上那艘古船的名字。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前行。穿过一片倒塌的铁笼区时,忽然察觉脚下异样??沙地中埋着一只断手,五指扭曲如枯枝,掌心朝天,指尖深深抠进沙里,似乎临死前仍在挣扎爬行。更诡异的是,那只手并未腐烂,皮肤呈青灰色,指甲泛着幽蓝光泽,像是被某种毒素浸透。
    虎先锋蹲下身,用树枝轻轻拨开周围的沙土。很快,整具尸体显露出来??是一名少年,穿着与他相似的粗布衣,胸口插着一根断裂的箭矢,箭尾刻着金鹰徽记。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少年的双眼已被挖去,眼眶中填满了黑色晶体,正随着某种频率微微脉动。
    “考核者?”虎先锋皱眉,“谁杀了你们?”
    无人回答。
    但他知道,这座岛上曾经发生过一场屠杀。
    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抵达岛屿中心。一座巨大的圆形广场展现在眼前,地面由黑色玄武岩铺成,中央矗立着一根高达十丈的青铜柱,柱顶悬着一颗浑浊的水晶球,内部似有风暴旋转。四周原本应是长老议事厅与考核殿宇,如今皆成废墟,唯有最深处的一座石殿尚存轮廓,门楣上刻着四个古篆:
    **「听谶阁」**
    系统提示再次弹出:
    「侦测到灾厄节点。守岛长老‘玄瞳’仍存活,位于听谶阁地下密室。建议立即接触并传递预警。」
    虎先锋深吸一口气,朝石殿走去。
    殿门虚掩,两扇沉重的石门之间卡着一具尸体??是个老者,白发凌乱,胡须染血,身穿青袍,胸前绣着九重云纹,正是金鹰岛最高长老的标志服饰。他的右手死死攥着一块玉符,左手则指向殿内,手指关节扭曲,显然死前曾奋力书写什么。
    虎先锋俯身查看,在尸体身下的石板上发现几道潦草划痕:
    「不可信……灯……引……影已入心……」
    字迹戛然而止。
    他心头一沉。看来玄瞳长老早已察觉异常,甚至试图留下讯息,却被某种力量中断。
    小心翼翼推开石门,一股阴冷气息扑面而来。殿内漆黑一片,唯有尽头一道阶梯向下延伸,墙壁镶嵌着微弱发光的萤石,映出斑驳血迹。他沿着阶梯缓步下行,脚步声在狭窄通道中回荡,仿佛身后始终跟着一个人。
    终于,来到地下密室。
    室内陈设简陋,仅有一张石床、一方蒲团和一面铜镜。铜镜前坐着一人,背对门口,身形佝偻,长发垂地,肩头搭着一条褪色的红绸??那是信使传承仪式中才会佩戴的“赤绶带”。
    “你还活着。”虎先锋低声说。
    那人缓缓转过头来。
    是一张苍老至极的脸,皱纹深如刀刻,双目失明,眼窝凹陷,唯有一缕微光在瞳孔深处跳动。他的嘴唇干裂,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
    “第七位……你终于来了。”
    “你是第一位信使?”虎先锋问。
    老人点头:“我名‘烬’。三百年前,我亦如你一般踏入此门,带来‘星轨偏移,天地逆流’之警。可他们不信。他们说我疯了,将我囚于此地,称我为‘妄言者’。”
    “然后呢?”
    “然后……灾祸降临。”烬缓缓抬起手,指向铜镜,“你看。”
    虎先锋走近铜镜,只见镜面并非映照现实,而是浮现出一幅幅流动的画面:金鹰岛在一夜之间陷入混乱,学员互相残杀,长老们自相攻伐,祭坛喷涌黑血,天空裂开缝隙,降下无数裹着铁甲的影子??那些影子没有脸,动作僵硬,却拥有远超常人的力量。
    “那是……影行者?”虎先锋瞳孔收缩。
    “不。”烬摇头,“那是‘伪信使’。有人冒充天灾信使,手持伪造的离人令,散布虚假预言,煽动恐惧。而真正的灾厄??潮汐将断??却被忽视。”
    “所以……这里才变成这样?”
    “是。当无人相信真言时,谎言便成了真理。当灾祸真正来临时,已无人能组织抵抗。”烬咳嗽两声,嘴角溢出黑血,“我被困在此三百年,只为等下一个信使到来。因为唯有新任信使踏入此地,旧日封印才会松动,让我短暂苏醒。”
    虎先锋沉默片刻,问道:“我要怎么做?”
    “去祭坛。”烬艰难起身,从石床下取出一枚青铜铃铛,递给他,“摇响它,召集残存的考核者。若还有人心未堕,或许能重启预警机制。但记住??”
    他死死抓住虎先锋的手腕,眼中光芒骤亮:
    “**不要让任何人触碰你的离人令。那东西不仅能证明你是信使,也能被人用来篡改灾厄讯息。**”
    虎先锋郑重接过铃铛,转身欲走。
    “等等。”烬忽然叫住他,“你额头上的符印……有些不对。”
    “怎么了?”
    “断裂的锁链本应指向左肩,可你的……却偏向右。”烬脸色剧变,“除非??你不是唯一被选中的人!另有他人同时激活了尘世障壁!”
    虎先锋心头一震。
    难道……米棉也……
    念头未落,头顶猛然传来轰隆巨响!
    整座密室剧烈晃动,碎石簌簌落下。紧接着,一道冰冷机械音穿透岩层:
    「检测到双重信使波动。启动应急预案:八灾加速程序。倒计时:七日。若灾厄讯息仍未被接受,全域崩解提前启动。」
    系统提示疯狂闪烁:
    「紧急任务更新:你不再是唯一信使。存在第二位‘被选中者’,身份未知。若两人未能协同完成预警,金鹰岛将在第七日午夜彻底瓦解,释放第八灾??‘言灭之疫’。」
    虎先锋咬牙冲出密室,奔上地面。
    此刻,天色已变为紫黑色,云层翻滚如沸腾的油锅。他举起青铜铃铛,用力一摇??
    叮!!!
    清脆铃音划破死寂,瞬间传遍全岛。
    刹那间,四面八方传来动静。
    废墟中钻出一个个身影:有断臂的少女、独眼的少年、浑身缠满绷带的老兵……他们眼神浑浊,动作迟缓,却在听到铃声后齐齐抬头,望向广场中央。
    “还有人活着……”虎先锋喃喃。
    就在此时,一名独眼少年踉跄上前,跪倒在地:“大人……我们等这一天太久了……自从长老们开始互相残杀,我们就躲进了地窖……每天都有人失踪,有人说他们是被‘灯影’抓走的……”
    “灯影?”虎先锋皱眉。
    “就是夜里出现的东西。”少年颤抖着指向远处一座残塔,“每到子时,塔顶就会亮起绿光,接着……就会有人听见呼唤,然后自己走过去,再也没回来……”
    虎先锋猛然想起海面上那艘古船??**归墟引**,手持幽绿灯笼的身影。
    难道……
    他正欲追问,忽觉额头一烫。「离人令」竟自行浮现,光芒忽明忽暗,仿佛在回应某种召唤。
    紧接着,脑海中响起另一个声音??不同于烬的沙哑,这个声音稚嫩、清晰,带着哭腔:
    “虎先锋……是你吗?我能感觉到你……我在另一扇门后面……救我……”
    是米棉!
    她真的也被选中了!
    可为何她的信号如此微弱?为何她不在金鹰岛?
    虎先锋猛地意识到一件事:尘世障壁虽只开一隙,但可能通向多个分支域。米棉或许进入了平行的新手域,甚至可能是已经被第八灾污染的“失败版本”的金鹰岛!
    他必须找到连接两界的媒介。
    目光扫过人群,他忽然注意到那个断臂少女。她站在角落,默默注视着他,左臂断口处戴着一枚青铜环,环上刻着与铃铛同源的符文。
    “你……也是考核者?”虎先锋走近。
    少女摇头:“我是‘守铃人’。世代守护预警铃铛的家族最后一名成员。这铃声不仅能唤醒幸存者,还能短暂打通‘门隙’,让不同夹层中的信使产生共鸣。”
    “也就是说……我能通过它联系米棉?”
    “可以,但代价是你必须献出一段记忆。”少女低声道,“每一次共鸣,都会剥离你关于某个人的回忆。第一次,或许是街巷里的养母;第二次,或许是船上某个孩子……直到你忘记一切,成为纯粹的‘信使’。”
    虎先锋闭上眼。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遗忘,比死亡更可怕。
    可如果连记忆都保不住,那还谈何传递真相?
    他睁开眼,将铃铛递出:“来吧。”
    少女接过铃铛,双手合十,低声吟唱。
    铃声再响。
    这一次,不再是单一音调,而是分裂成三重回音,在空中交织成网。虎先锋只觉脑海轰然炸开,一段画面被生生抽离??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养母的情景。她躺在破屋角落,咳着血,手里攥着他小时候捡来的玻璃珠,笑着说:“阿虎啊,你要活得比我长……”
    画面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微弱却清晰的连接。
    【精神链接建立:目标??米棉(状态:被困于‘镜像金鹰岛’)】
    “虎先锋!”米棉的声音直接在他脑中响起,“这里全是假的!塔楼是倒着建的,海水往上流,人们说话都是反的!有个穿铁斗篷的人说他是‘归墟使者’,要我代替你成为信使,只要我说一句‘灾祸未至’,就能活下来……可我知道那是骗人的!”
    “坚持住!”虎先锋喝道,“别信他的话!真正的灾祸是‘言灭之疫’??当谎言取代真言,信任彻底崩塌,世界就会自我瓦解!”
    “可我出不去!这里的门只认离人令,但我的符印是黑色的!他说……只有杀死真正的信使,才能获得正统认可!”
    虎先锋浑身一震。
    原来如此。
    第二位信使并非偶然诞生,而是“归墟引”故意制造的对立面??一个被扭曲的镜像信使,用来否定真言、传播虚妄。
    而要终结这一切,必须让两位信使在同一时刻、同一频率下共同宣告灾厄。
    否则,无论哪一方先发声,都会被视为“唯一真言”,导致另一方被系统判定为“伪信”,进而触发灵魂剥离。
    “听着,米棉。”他沉声道,“我会重启主祭坛的预警阵。当你看到天空裂开一道金缝时,立刻用尽全力喊出那句话??‘潮汐将断,尘世崩解’。不要犹豫,不要怀疑,哪怕全世界都在笑你。”
    “那你呢?”
    “我?”虎先锋望向那颗悬浮的水晶球,嘴角扬起一丝苦笑,“我就在这里,等着看有没有人愿意相信一个疯子说的话。”
    他转身走向广场中央的青铜柱。
    少女追上来:“你要做什么?”
    “点燃真正的预警火。”他说,“三百年前烬没能做到的事,我来做。”
    “可那样会耗尽你的生命力!”
    “我知道。”他回头看了她一眼,“但你知道吗?在安澜号上,我从来没抢过饭。不是因为我不怕饿,而是因为我知道??总得有人留下来,告诉别人锅已经空了。”
    他爬上青铜柱,将手掌按在水晶球底部。
    系统提示最后一次浮现:
    「最终任务确认:点燃‘天灾之火’。条件:以信使之血激活核心阵法,承受八灾叠加反噬。成功则灾厄讯息强制广播至东海诸域;失败则化为影行者,永困门隙。」
    虎先锋咬破指尖,鲜血滴落。
    刹那间,整座岛屿剧烈震颤。
    水晶球爆发出刺目金光,一道光柱直冲天际,撕裂紫黑云层,竟在空中形成七个巨大符文,每一个都代表着一场即将到来的浩劫:
    **旱、洪、疫、饥、乱、崩、陨**
    而第八个位置,依旧空白。
    与此同时,镜像世界中,米棉仰望着倒悬的天空,泪水滑落。
    她看见了那道金缝。
    她张开嘴,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潮汐将断??尘世崩解??!!!”
    两股声音跨越维度,在虚空交汇。
    第八个符文缓缓浮现,形态诡异,非笔非画,竟是由无数破碎言语拼凑而成:
    **「言灭」**
    光柱久久不散。
    而在现实世界的广场上,虎先锋跪倒在地,身体寸寸龟裂,皮肤下渗出黑血。他的视线逐渐模糊,耳边响起万千低语,有嘲笑,有谩骂,也有零星的哭泣与呐喊。
    有人开始相信了。
    但更多人,依然沉默。
    烬的身影出现在他身旁,轻声道:“你做到了。虽然大多数人仍不会信,但只要有一人觉醒,火种就不会熄。”
    虎先锋笑了笑,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
    他的记忆正在消散。
    他忘了街巷,忘了安澜号,忘了白粥的脸,甚至忘了米棉的模样。
    可当他闭上眼的最后一瞬,心底仍有一个声音固执回响:
    “我不是丢下你……我是去前面,替你们探路。”
    七日后,第一艘逃离金鹰岛的船只驶向大陆。
    船首站着一名独眼少年,手中握着一枚青铜铃铛。
    而在遥远的深海之下,那艘名为“归墟引”的古船缓缓沉没,铁斗篷身影伫立船头,灯笼熄灭前,最后映出三个字:
    **“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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