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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了二十多年的亲弟弟找到了……是好事。
可这关系也太让人措手不及了。
另一边的苏皖奇怪于卫泽今天怎么如此反常，结果一问，自己也沉默了。
苏皖握着手机的手指泛白，耳边还回荡着父亲和卫泽母亲的对话。
眼前却浮现出和卫泽在樱花树下拥吻的画面，甚至他们前不久还规划着订婚宴的场地，今天就成了法理上的表兄妹。
“开什么玩笑……”
电话那头传来苏皖微微颤抖，又不可置信的声音。
“小皖？”卫泽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我——”
那头隔了一会儿才有了回应。
“别说了。”苏皖的声音离得有些远，“我爸他……他还在旁边发愣呢。”
卫母抹了把眼泪，“卫家欠我弟弟的，一定要加倍补回来！明天就让那个假货卷铺盖滚蛋，我亲自去接弟弟回家认祖归宗！”
“阿姨，”苏皖的声音带着哭腔，“可是我爸爸他如今——”
那边忽然传来了什么打翻的声音，随后就听见苏国栋含糊着说了什么，似乎走远了。
大概过了一会儿，苏皖的声音才再度响起。
“不好意思。”她勉强让自己平静了些，但还是听得出鼻音很重。
“我爸爸他……他只是接受不了这些。”
苏国栋本应是麻木的，可偏偏今天这通电话，硬生生打破了他从小到大所受过的苦难。
当他得知这些本不应该落在他身上时，他平静得过度异常，甚至没什么表情。
“我爸在家里其实也不太受欢迎……”苏皖讲得有些尴尬。
最开始苏国栋是家里唯一的儿子，就算是抱过来的也很受宠。
可三年后那户人家的媳妇怀了孕，生了个儿子后，苏国栋就再也没得到什么好脸色。
他成了那个多余的人。
好东西先给亲生儿子，对他的打骂成了常事，吃不饱穿不暖也是常态，脏活累活全都归他，稍有不顺心，拳头巴掌就要招呼。
苏皖声音逐渐发哑，“有一次打得狠了，腿上遭了殃，那家人也不给治……”
苏国栋就此成了个瘸子。
一个残废，只得找了另一个残废勉强生活，于是他娶了一个哑女，生下了苏皖。
“抱歉小皖，我……”卫泽本能地开口，想像是从前那样安慰她。
可苏皖却主动打断了他，强撑着笑，“没事的，我只是需要消化消化这件事。”
说完后，也不等回答，那边就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舒羽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补充。
“从遗传学角度看，你们属于三级亲属，法律上确实禁止结婚。不过——”
他话锋一转，“也不是没有例外情况，比如……”
“舒羽！”卫泽气急喊他。
江屹的眉头拧成了疙瘩，他实在想不通，一个好好的保姆，怎么会做出换孩子这种事。
他这样想，于是也就顺嘴问出来了。
“因为调换的孩子，正是保姆所生。”乔青璃缓缓补充。
“她脑子不正常吧。”江屹更觉得奇怪，“这种事放在暴发户家里还说的通，放在卫家，没多久就会被发现。”
“而且交换后孩子还是要做体检，”舒羽跟着补充，“除非保姆能长时间接触到苏国栋来取得每次检测所需要的样本，但即便如此也无法完美过关。”
话说到这，众人也跟着奇怪，毕竟现在的人也不是傻子。
保姆这么做看似是让自己的孩子享福，但根本不现实。
这时只见乔青璃脸上的严肃慢慢褪去，嘴角竟勾起了一丝微妙的弧度。
她眨了眨眼，慢悠悠地说，“其实，这人也不完全是假货。”
这话一出，全场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众人纷纷愣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全是疑惑。
卫泽更是懵了，什么叫不完全是假货？难道这里面还有别的猫腻？
乔青璃清了清嗓子，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当年保姆之所以敢换孩子，是因为她怀的那个，本来就是江家的种。”
这话一出，全场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我看看你，你看看我，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江屹也蒙了，“那……那这么说，他还真算半个江家人？”
这话一出，众人脸上的表情更复杂了。
卫泽沉默片刻，“……外公年轻时的性子是有些风流。”
他自然是知道自家外公什么性格的，只乔青璃这么一提，他当即就忍不住联想到了某种可能性。
“总不会是我外公出轨了吧？”卫泽问了一句。
都不用乔青璃，另一头还挂着通话的卫母就先骂了他。
“说什么呢！”
卫母直接掐灭他那点猜测，“你外公别的不说，以前都处理的很干净，从来没有说让谁怀上过。”
这倒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卫家人对自己的血脉都很注重，卫泽外公也是其中之一。
乔青璃也点点头，“倒不是他的问题。”
“只是偏巧有一回开房结束后，他无意间遗落的私物，被一位客房里的清扫人员捡到。那位妇人心中存了别的念头，用了些法子，竟怀上了孩子，生下个男婴。”
也正是这个生下来的男孩，让那女人有了想调换孩子的念头。
乔青璃看着眼前面色复杂的众人，平静地补充了最后一句。
“看来，你们不仅要认回亲舅舅，卫泽还得提前适应一下新辈分了。”
瞧着卫泽心情复杂的模样，坐在他身旁的江屹拍拍他肩膀。
“别难过啊兄弟。”
他表情显得格外真诚，“虽说老婆不是你的，但表妹是你的呀！”
要不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没压好翘起来一点开玩笑似的弧度，卫泽说不定还真的信了他的鬼话。
卫泽盯着江屹那张欠揍的脸，太阳穴突突直跳。
“江屹……”
他微微攥紧拳头，特别想给江屹一拳。
不过好在也是江屹插科打诨，使得卫泽心中那股刚升起没多久的复杂情绪也跟着消散了些。
虽说有些事还没有完全调查出结果，但经过这次算命，卫泽也终于被乔青璃的本事折服。
他极为认真的看向乔青璃，主动承诺，“今天这件事还是要谢谢乔小姐。”
“以后若是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尽管开口。”
卫泽如今也在接手家中事务，若是再这个时候被有心之人爆出他其实在和自己表妹谈恋爱，多少会受到影响。
如今提前知道，也好有个准备措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