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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屹看到乔青璃那严肃的神情，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反应过来，
他手忙脚乱地解开颈间的红绳，动作快得差点扯到自己的头发。
江屹将那枚无事牌攥在手心，“这是奶奶刚送给我的。”
话音刚落，露台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晚风穿过梧桐叶，带着些许凉意，吹得人心里发寒。
江屹手里的无事牌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光，与他手腕上依旧发烫的手链形成鲜明对比。
楼蔺宸眉头微蹙，目光落在那枚无事牌上，语气带着几分审视。
盒里的白玉牌像冻住的羊脂，灯光下泛着柔和光晕。
牌面光溜无纹，边角圆润得像盘了几十年，一角鸡血红形如凤凰叼珠，一眼便知是顶级的料。
“这成色工艺，博物馆都得抢着要。”
饶是以楼蔺宸的眼光，也觉得这无事牌稀世罕见，世间难得。
乔青璃眼神清冷，视线落在牌上，“可这是用死人骨灰所制出的成品。”
“什么？！”江屹手一抖，无事牌险些坠地。
他连忙握紧，手心瞬间冒出冷汗，脸上的血色褪去大半，“师父，你、你没开玩笑吧？”
乔青璃没理会他的震惊，继续说道，“这种东西阴气极重，一旦佩戴，就会霉运缠身。”
死人的东西本就碰不得，长时间佩戴，更是会影响人的气运。
轻则出门遇意外，重则伤及性命。
“……时间久了，气运被吞噬，邪魔便会趁虚而入。”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让听着的人不寒而栗。
江屹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手腕上的手链似乎也因为无事牌被取下，烫意减轻了些。
可他的心却沉到了谷底。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疼爱自己的奶奶会送这样的东西给自己。
偏偏师父从不说谎，更何况是这种关乎性命的事。
“不可能……奶奶不会害我的。”江屹喃喃自语，眼神里满是挣扎。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决定，“我去问问奶奶。”
楼蔺宸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起。”
三人来到二楼的书房，江屹让管家去请奶奶过来。
不多时，江奶奶拄着拐杖走进来，看到书房里凝重的气氛，刚一走进来就感觉气有些不对。
“怎么了这是？好好的叫我过来做什么？”
江屹将攥在手里的无事牌放在桌上，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奶奶，这无事牌……”
他想开口询问，一时间又不知该如何说，嗓子有些发涩。
江奶奶看了一眼桌上的无事牌，又看了看另一边的乔青璃和楼蔺宸。
错以为他们也是对这无事牌感兴趣，于是笑着主动开口。
“你们是想问这无事牌的来历啊？这可是个好东西，要是你们喜欢……”
乔青璃率先开口，打断了江奶奶的话，目光清冷地看着她。
“老人家，这无事牌是用死人骨灰烧制的，佩戴会伤及性命，您可知晓？”
江奶奶愣在原地，手里的拐杖差点脱手。
“骨灰？”
她反复念叨着这两个字，眼神微微发散，“不可能……这是好东西啊……”
江屹往前一步，急得追问。
“奶奶，您到底从哪弄来的？”
江奶奶没出声，面色变了变后又沉默。
她刚刚脸上的茫然不似作假，可偏偏这会儿又像是知道些什么似的，要说不说的卡在那里，看得江屹心急。
“奶奶。”他沉下声叫了一句。
到底是涉及到自家孙子的性命，江奶奶也知道乔青璃这样的人更不会去故意说谎，于是犹豫了几秒钟后，终于有了松口的迹象。
江奶奶身子一晃，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些。
“是婉儿……她托我送给小屹的。”
“王婉儿？”江屹皱眉。
“她前几天送来的，”老人声音发颤，“说这是她看了许久的无事牌，让我说是送给小屹。”
“当时婉儿说她面皮薄，又怕自己送你会拒绝，就让我来帮忙。”
江家早有让江屹安定下来的心思。
王婉儿家世相当、模样周正，又在之前几次见面上表现得得体大方。
江奶奶打心底里满意，总想着找机会让两人多亲近。
王婉儿对江屹有意，这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她几次想送礼物示好，又怕江屹性子跳脱，直接送会被拒之门外，思来想去才找上江奶奶。
“奶奶，”那天她拎着一篮新鲜水果上门，笑盈盈地拿出锦盒。
“这是我看了很久无事牌，据说能保平安。我怕直接送给江屹哥他不收，您能不能帮我转交给她？就说是您给的，让他务必戴着。”
江奶奶见她考虑得如此周到，越发觉得这姑娘心思细腻、懂事体贴。
她当即笑呵呵地应下，心里更是喜欢王婉儿。
“你这孩子，有心了。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保准让小屹天天戴着。”
她压根没多想王婉儿为何要绕这么个弯子。
只当是小姑娘脸皮薄，不好意思直接表露心意。
满心欢喜地收了礼物，还特意等到生日宴这天，郑重其事地替王婉儿送了这份“心意”，却不曾想这无事牌竟然是死人骨灰所制。
江奶奶话音刚落，见书房里一片沉默，忙又急切地开口。
那拐杖在地板上点得咚咚响。
“你们可千万别冤枉了婉儿，那孩子绝对不知道这无事牌有问题。”
她往前挪了挪身子，眼睛里带着些许恳切。
“婉儿多好啊，每次来都给我带爱吃的绿豆糕，说话轻声细语的，见了谁都客客气气。”
“上回我风湿犯了，她还特意托人从南方带了草药来，心细得跟针似的。”
“她要是存了坏心，何必费这功夫？”江奶奶越说语气越是笃定得很。
“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哪懂这些？定是被蒙在鼓里了！”
她扭头看向江屹，拉过孙子的手拍了拍。
“小屹你也别往心里去，婉儿对你的心意是真的。你看她知道你喜欢清静，都不敢直接送礼物，非要托我转交，多乖巧懂事？”
“说不定这一切都是误会呢。”
江屹本来心里就因为无事牌而乱糟糟的，听江奶奶再这么一说，莫名有点烦闷。
楼蔺宸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目光平静地看着老太太，没接话。
江奶奶还在絮絮叨叨地夸着王婉儿，从待人接物说到才情学识，恨不得把所有美好的词都安在那姑娘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