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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迟疑了一下,“怀孕了啊。”
霍长亭点头。
老板娘心虚的往后厨里面看了一眼,“怀孕了就回家去吃呗。”
霍长亭无奈的笑了笑,“她就想吃你们这一口。”
老板娘抿抿唇。
仿佛下了某种决心。
她轻微颔首,“那行吧,我跟我老公说一声,你们先去选菜吧。”
霍长亭颔首,“谢谢你们,麻烦了。”
麻辣烫好了。
霍长亭给小八拿了小碗和筷子勺子,“尝尝,还是以前的味道吗?”
小八满心欢喜的尝了尝。
然后愣住。
凶巴巴的看着霍长亭,......
知意的写真拍摄定在春分这天。阳光穿过庭院的梨树,洒下斑驳光影,像碎金铺满青石小径。摄影师是霍长亭亲自请来的纪实影像大师顾延之,曾用镜头记录过战地孤儿、地震幸存者、被拐儿童回家的瞬间。他从不摆拍,只捕捉真实的情感流动。
“我们不要影楼风。”小八提前和他沟通,“我想让知意自然地笑,哪怕爬得满身泥土也没关系。”
顾延之点头:“真正的美,从来不在完美之中。”
拍摄从清晨开始。知意穿着一件素白棉布裙,脚蹬小鹿皮鞋,在草地上蹒跚学步。她一会儿去追蝴蝶,一会儿蹲下来摸蚂蚁,嘴里咿呀说着只有妈妈才懂的语言。小八坐在不远处的木椅上,目光始终追随着她,唇角含笑,眼底却泛着微光。
霍长亭站在廊下,西装外套已脱下搭在臂弯,衬衫袖口卷至手肘,领带微微松开。他看着母女俩的身影,神情柔软得不像那个掌控千亿帝国的男人。
“你不去陪她们?”花昭走来,递上一杯咖啡。
“她在发光。”他低声道,“我不想打扰。”
花昭轻笑:“你知道吗?昨天我翻到一本旧杂志,上面有你五年前的专访。记者问你人生最大的遗憾是什么,你说??‘没有学会爱’。现在呢?”
他望着小八被风吹起的发丝,声音很轻:“现在我知道了,爱不是占有,是成全。是愿意为一个人低头,也为她的梦想让路。”
花昭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这个男人,真的变了。
拍摄进行到午后,阳光正好。顾延之提议拍一组“传承”主题的照片??小八跪坐在蒲团上,将知意轻轻抱入怀中,额头相抵,双手覆在女儿的手背上。背景是一面老式雕花镜,镜中映出两代女人的面容,仿佛时光重叠。
就在快门按下的刹那,知意忽然抬手,指向院子角落那棵老槐树。
“灯!灯!”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树梢挂着一盏小小的红灯笼,随风轻轻摇晃,像是谁悄悄挂上去的。
“这不是我们准备的道具。”助理低声说。
小八心头一震。她记得,老家院子里也有这样一棵槐树,每年元宵节,母亲沈玉兰都会亲手扎一盏红灯笼挂上去,说是“照亮归人路”。后来她出嫁那天,母亲也是这样挂着灯笼,默默站在树下目送她离开。
“是谁……”她喃喃。
霍长亭眼神一凛,立即吩咐安保去查监控。然而画面显示,凌晨四点左右,一名穿灰袍的老妇人悄然入园,提着竹篮,动作轻缓地挂上灯笼后便转身离去。面容模糊,但身形依稀可辨??竟是林素芬。
“她怎么会来?”裴依然皱眉。
小优点了点头:“让她来的,是我妈。”
原来前日沈玉兰独自回了一趟南方老宅,见到了久未谋面的林素芬。两个曾因儿子而对立的女人,在厨房里坐了一整个下午。没有指责,没有哭诉,只是聊起了年轻时如何为丈夫缝衣做饭,如何在暴雨夜守着发烧的孩子彻夜不眠。
“她说,她终于明白了。”沈玉兰回来后对小八说,“她以为顺从就是好媳妇,忍耐就是好母亲。可到头来,儿子成了魔鬼,家也散了。她对不起你,更对不起自己。”
那一晚,林素芬烧掉了陈宇小时候的所有奖状和照片,只留下一张泛黄的全家福,背面写着:“愿来生不做讨好别人的母亲。”
小八望着那盏红灯笼,久久不语。风吹过,铃声轻响,像是某种和解的回音。
当晚,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站在一片麦田里,远处炊烟袅袅,母亲在门口喊她吃饭。陈宇的身影出现在田埂上,满脸是血,嘶吼着要抓她回去。她没有跑,而是转身面对他,平静地说:“我不是你的附属品,也不是任何人的牺牲品。我是沈景予,我属于我自己。”
男人怒吼着扑来,却被一道金光拦住。那光来自知意颈间的长命锁,熠熠生辉,如北斗照夜。
她惊醒时,窗外月色正浓。霍长亭侧身躺着,一手搭在她腰间,呼吸均匀。她轻轻起身,走到知意房中。孩子睡得香甜,小嘴微微嘟着,像在做梦吃糖。
她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忽觉心口一热。那是她很久未曾体会的感觉??不是恐惧,不是委屈,而是真正的安宁。
第二天清晨,联合国儿童基金会来电,确认云南项目正式启动,邀请她三日后启程考察。与此同时,法院传来消息:陈宇经精神鉴定确认无受审能力,婚姻关系将于十五日内依法宣告终结。
“你可以松口气了。”霍长亭握着她的手说。
她摇头:“我不是为了他才走这一步的。我是为了告诉所有还在泥潭里挣扎的人:你可以停下来,也可以走出去。”
出发前夜,她整理行李,将一本日记本放入箱底。那是她这些年偷偷写的,记录每一次挨打后的疼痛、每一次想逃又不敢逃的挣扎、每一次在厕所隔间里咬着手掌不让自己哭出声的夜晚。最后一页写着:“如果有一天我能自由地呼吸,请替我说一声谢谢。”
飞机起飞那日,天空湛蓝如洗。知意第一次坐商务舱,兴奋得咯咯直笑,小手不停拍打着窗户。空姐送来特制的儿童餐盒,里面有一只用胡萝卜雕成的小兔子。
“这是顾老师拜托我准备的。”乘务长微笑道,“他说,每个勇敢的孩子,都值得被温柔对待。”
小八眼眶微热。
飞行途中,她接到沈玉兰电话:“景予啊,今天‘景兰之家’来了三个新姐妹。有一个姑娘才十九岁,被打断了两根肋骨,还抱着三个月大的孩子。我给她炖了鸡汤,她说这是三年来第一顿热饭。”
“妈,你做得很好。”她轻声说。
“以前我觉得,女人活着就是要忍。现在我才明白,真正的善良,是有力量保护弱者。”沈玉兰顿了顿,“你放心去忙,家里有我。”
落地昆明后,当地妇联负责人亲自接机。车队驶向山区的路上,沿途风景壮丽,群山如黛,梯田层叠。然而越是深入,越能感受到隐蔽在家暴阴影下的苦难。
首站探访的是一个傈僳族村落。村里有个女孩叫阿?,十二岁就被继父强迫订婚,反抗时被打断手腕。她逃到山上躲了三天,靠吃野果活了下来。后来被老师发现,送进临时庇护所。
见到小八时,阿?低着头,双手紧紧绞着衣角,一句话也不敢说。
小八蹲下身,平视她的眼睛:“我小时候也被打过,疼得整夜睡不着。但我一直告诉自己,总有一天我会逃出去,会活得比他们好。”
女孩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光。
“你现在安全了。”小八握住她的手,“而且你不孤单,有很多人愿意帮你。”
当天晚上,村小学的操场上燃起篝火。村民们围坐一圈,听妇联干部讲解反家暴法。小八站在火光中,用简单的语言讲述自己的经历。她说起那些沉默的夜晚,说起如何从自我否定中一点点重建信心,说起知意出生那一刻,她终于明白??生命的意义不是取悦他人,而是为自己而活。
话音落下,全场寂静。片刻后,一位白发老奶奶颤巍巍站起来,拉着身边儿媳的手说:“闺女,我对不住你,这些年让你受苦了……以后这家里,你说啥算啥。”
掌声雷动。
霍长亭全程录下了这段讲话。回程车上,他把视频发给了集团内部员工群,并附言:“这是我妻子的力量。她不是豪门太太,她是无数女性心中的灯。”
几天后,纪录片团队正式开机。第一幕镜头对准了云南山区的女孩们:她们在教室里读书,在操场上奔跑,在心理咨询室里第一次说出“我不想结婚”这句话。而小八穿梭其中,有时是倾听者,有时是引导者,更多时候,只是一个温柔的母亲形象。
拍摄间隙,她带着知意去田埂上散步。小女孩踮着脚采野花,插在妈妈发间,奶声奶气地说:“漂亮!”
小八笑着抱住她:“你才是最漂亮的。”
夜里,她伏案撰写项目报告,提出建立“移动庇护车”计划??改装房车配备基本医疗、心理辅导与法律援助功能,深入偏远地区,为无法逃离的家庭暴力受害者提供即时救助。
霍长亭视频连线参会,当场拍板:“霍氏公益基金首批投入两千万,三个月内完成十辆改装。”
“你总是这样。”她笑,“我说一句,你就给十分。”
“因为你值得。”他凝视屏幕中的她,“而且我知道,你在做的事,远比赚钱更有价值。”
转眼两周过去,考察接近尾声。最后一站是大理的一所女子职业培训学校。这里收容了三十多名逃离家暴的女性,学习刺绣、烘焙、电商运营等技能。校长是一位四十岁的彝族妇女,名叫阿依嫫,十年前因反抗丈夫家暴被判轻伤罪,服刑半年。出狱后她创办学校,誓言不让任何一个女人再跪着求生。
两人相见如故。阿依嫫拉着她的手说:“我们都曾是笼中鸟,但现在,我们要教更多姐妹学会飞翔。”
临别时,学生们集体献上一幅双面绣作品:一面是破茧而出的蝶,另一面是怀抱婴儿的母亲仰望星空。落款写着:“致点亮我们生命的沈姐姐”。
小八接过画作,泪流满面。
返程航班上,她打开手机,看到热搜词条再次爆了:
#沈景予云南行#
#被家暴女孩说不想结婚#
#移动庇护车计划#
评论区清一色是支持与感激:
【我在贵州山区,刚联系妇联报名志愿者。】
【我昨天终于鼓起勇气报警了,谢谢你让我知道我不该忍。】
【希望我的女儿将来也能这么勇敢。】
她关掉手机,靠在舷窗边。知意已在她怀里睡熟,小脸贴着她的胸口,呼吸均匀。
霍长亭握住她的手:“累吗?”
“不累。”她摇头,“反而觉得前所未有的充实。以前我以为幸福就是有人爱我、保护我。现在我才懂,幸福是可以去爱别人、拯救别人。”
他轻轻吻她额角:“所以你说得对,霍家的女儿不该只活在温室里。但她一定会有最坚实的盾牌。”
她笑了:“而我会是她的剑。”
回到北京已是深夜。霍宅灯火通明,庭院中新栽了一排紫藤,枝条缠绕着木架,静待花开。沈玉兰早已等候多时,一见到她们就红了眼眶:“可想死我了。”
一家人围坐吃饭,知意坐在儿童椅上,挥舞着小勺子要喂外婆吃饭,逗得满堂欢笑。
饭后,小八独自走到阳台。夜风拂面,星河璀璨。她抬头寻找北辰星,却发现它格外明亮,仿佛回应着某种召唤。
手机忽然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沈小姐,我是林素芬。我烧了陈宇的生辰八字帖,也把我名字从族谱旁注里划去了。从此之后,我没有儿子,只有一个悔过的母亲。愿你平安喜乐。”
她盯着那条信息看了许久,最终回复:
“愿您余生清净,也愿天下母亲都不再为错误的爱付出代价。”
发送成功后,她将手机放下,深深吸了一口春夜的空气。
身后传来脚步声,霍长亭为她披上披肩:“想什么呢?”
“我在想,如果十年前有人像今天的我一样站出来,也许我就不会熬那么多年。”
“但现在你做到了。”他揽她入怀,“而且你会让更多人不再重蹈覆辙。”
她靠在他胸前,闭上眼睛。耳边是他沉稳的心跳,像岁月的鼓点,坚定而温柔。
这一夜,她睡得很沉,梦里再也没有牢笼,没有黑暗,只有漫山遍野的野花盛开,一群女孩牵着手奔跑,笑声洒落风中。
第二天清晨,裴依然带来最新消息:最高人民法院拟出台《关于精神暴力与情感操控的司法认定指引》,其中多项条款参考了她在庭审中的证词及“女性重建计划”的实践成果。
“这意味着,未来‘冷暴力’‘贬低式控制’都将被视为家庭暴力的一部分。”裴依然激动地说,“你推动了一场变革。”
小八只是淡淡一笑:“我只是说了真话而已。”
中午,联合国发来正式聘书,任命她为全球性别平等倡导官,任期三年。文件末尾写着:“您的故事,已成为国际社会关注家庭暴力议题的重要窗口。”
当天下午,她收到一份特殊的快递??来自“景兰之家”的孩子们亲手制作的贺卡。封面画着一个大太阳,下面写着歪歪扭扭的字:
“妈妈,你是我们的光。”
她抱着卡片坐在花园长椅上,阳光洒在身上,暖得让人想哭。
知意摇摇晃晃走来,扑进她怀里,嘴里含混地喊:“妈妈!妈妈!”
她抱起女儿,望向远方。
樱花再度盛开,粉白如雪,随风飘落。这片土地曾见证过她的痛苦,如今也映照着她的重生。
她知道,这场战斗还远未结束。仍有无数女人在黑夜中颤抖,在沉默中崩溃,在绝望中放弃。但她也相信,只要有人愿意站出来,哪怕只说一句“我不再忍了”,就会有更多人听见回响。
而她,会一直走下去。
脚步不停,光也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