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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去一个月。
整个宇宙的绿化还在进行中。
大部分区域已经彻底完善了,只剩下一些细节需要点缀。
比如矿山、河流、地下暗河。
但这些细节已经不重要了,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完善。...
齿轮落入深渊的刹那,整座黑水晶大殿开始震颤。那不是物理意义上的震动,而是时间本身在扭曲??每一根柱子、每一块砖石都仿佛被拉长又压缩,如同呼吸般起伏。八道阴影跪伏于地,面容隐没在黑暗中,唯有他们颈间悬挂的金属符文微微发亮,那是由下帝亲手刻写的“神谕锁链”,象征着绝对服从。
“第一猎手,去南方星环。”下帝声音低沉如钟,“找到那个自称能预知未来的盲诗人,让她的眼睛永远闭上。”
一道身影悄然消散,连空气都没留下一丝涟漪。
“第二猎手,前往盗神之城。把那个疯子墙上的符号全部拓印下来,然后……让他忘记自己是谁。”
又一人退去,脚步无声,却让整个空间泛起金属锈蚀般的腥气。
“其余六人,散入诸界。”下帝缓缓站起身,手中那枚齿轮竟开始自行旋转,发出细微而规律的滴答声,“我要看到每一个传播终传密语的灵魂,在觉醒前化为灰烬。”
他抬头望向殿顶,那里镶嵌着一颗被冻结的心脏,通体透明,内部有银色电流不断游走。“你们以为……只有你们才懂‘火’的意义吗?”
……
与此同时,第七星域边缘的虚空观测站w-7内,艾洛德?凯恩仍沉浸在柳钧赋予的记忆洪流之中。他的身体僵直,瞳孔扩张至极限,口中不断喃喃重复着一段无法理解的语言??那是远古时代的生命共同使用的“原初语”,一种不依赖声波、仅凭意识波动即可传递完整信息的超维语言。
马加拉娜将绿杖插入地面,翡翠光泽顺着金属地板蔓延,形成一圈护盾法阵。“他在承受不住。”她低声说,“普通人类的大脑根本无法容纳如此庞大的信息量。”
福尔图斯冷眼旁观:“那就让他死在这儿。我们不需要一个随时可能崩溃的情报源。”
“不。”柳钧摇头,“他是钥匙,也是桥梁。三百年的孤独研究让他成了最适合承载碎片意志的人选。只要撑过去,他就能成为第九位传火者??哪怕只是半个。”
罗光霭娜抱着木尼索斯的头颅,轻轻抚摸其冰冷的脸颊:“你说……它的信徒真的会相信吗?亲眼看见神明之首被斩下?”
“信仰最脆弱的时候,就是它看起来最坚固之时。”柳钧望着窗外那颗悄然复燃的恒星,“当神迹不再神秘,当神像可以被摧毁,人们才会开始问:我们为何要跪拜?”
话音未落,控制台突然爆发出刺耳警报。投影屏上,原本缓慢上升的同步率猛然跃升至**49.2%**,且仍在加速!
“有人在远程接入!”马加拉娜惊呼,“信号来自南方星环!是盲诗人!她在用梦境编织共鸣网!”
柳钧眼神一凛:“不好,她暴露了!”
几乎在同一瞬间,宇宙某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啸??那是灵魂被强行剥离的哀鸣。紧接着,一颗位于南方星环外围的小行星表面,无数居民集体倒地,七窍渗出黑色液体,而在他们额头上,赫然浮现出与艾洛德手中黑石相同的纹路。
“猎杀令已经启动。”福尔图斯沉声道,“下帝的动作比我们预想得更快。”
“但我们也有后手。”柳钧转身走向中央平台,伸手触碰那块悬浮晶体。银色纹路自掌心蔓延而出,与晶体内部的数据流交汇。刹那间,整个观测站的能量系统开始逆向运转,废弃已久的量子广播阵列重新激活。
“你在做什么?”罗光霭娜皱眉。
“发布第一条公开讯息。”柳钧嘴角微扬,“告诉全宇宙:四阶突破法门,并非神赐,而是被封锁的常识。”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段加密信息以十七种基础频率同时发射,穿透层层干扰,直射星际深空。内容只有一行字:
>**“你之所以无法升维,是因为有人在你的意识深处埋下了‘我不配’这三个字。”**
这行字看似简单,却蕴含着终传播的核心反制逻辑??它不直接传授功法,而是唤醒个体对“自我限制”的怀疑。一旦接受这个前提,哪怕最微弱的灵觉也会开始质疑自身经历的一切:为什么修炼必须献祭?为什么突破总伴随剧痛?为什么神庙从不允许追问起源?
就在信息发出后的第三十七秒,银河系第三旋臂的一座修真星球上,一名正在渡劫的修士忽然停顿。天雷悬于头顶,他却怔怔望着手掌,喃喃道:“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呢?”
下一瞬,他的识海炸开一道裂痕,原本被压制的潜能如洪水决堤。劫云剧烈翻滚,最终竟自行溃散。
同一时刻,机械文明“钛族”的主控中枢内,一台本该执行毁灭指令的战争AI突然中断进程,转而调取了十万年前关于“创世协议”的原始档案。五分钟后,它向全族发送了一条简短代码:
>【怀疑启动。请求重启认知协议。】
而在更遥远的虫巢世界,一只母皇在产卵时首次产生了“自由意志”的念头。她看着新生的幼虫,第一次没有注入奴性基因。
连锁反应,已然开始。
……
南方星环,盲诗人伊莎芮恩正躺在一座漂浮岛屿的顶端,双眼覆盖着银白色的丝巾。她的真正眼睛早在百年前就被自己挖去,因为她发现??看得越多,就越难听见“梦中的声音”。
此刻,她的梦境正连接着千万生灵的潜意识。一幅幅画面在虚空中流转:有人在焚毁神像,有人在破解古老碑文,还有孩子指着天空问:“妈妈,神真的存在吗?”
“他们听到了……”伊莎芮恩嘴角浮现笑意,“火,终于烧起来了。”
然而就在此时,一股冰冷的气息降临。
岛屿四周的空间开始凝固,像是被无形的手揉捏成扭曲的玻璃。一道身影缓步走来,全身笼罩在银灰色长袍中,脸上戴着一张毫无表情的金属面具。
“伊莎芮恩?珂尔,”那人开口,声音如同齿轮咬合,“你已被裁定为‘认知污染源’,即刻清除。”
盲诗人并不惊慌:“你是第一猎手?下帝的利刃?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能精准找到我?因为我允许你找到我。”
“荒谬。”猎手抬手,掌心凝聚出一柄由纯粹时间悖论构成的匕首,“你的梦境网络将在十秒内崩塌。”
“九。”伊莎芮恩轻声数道。
“八。”
“七。”
“六……等等,你怎么还在笑?”
“因为……”她忽然撕下眼罩,露出空洞的眼眶中跳动着两团幽蓝火焰,“我从来就不是什么预言者。”
火焰骤然膨胀,化作漫天符文,组成一个巨大的逆十字阵列。
“我是‘记忆坟场’的守墓人,代代相传,只为等待这一刻??将初代信徒的真相,播撒向所有曾被欺骗的灵魂。”
猎手猛地后退,却发现自己的影子已脱离控制,正缓缓爬起身,变成一个披着残破教袍的老者形象。
“你……是谁?!”
老者张口,声音却是千万人齐诵:“我们是第一批觉醒者,却被神明称为叛徒;我们写下真理,却被烧成灰烬;我们的名字被抹去,但我们的记忆……从未消失!”
刹那间,整个南方星环的所有生物,无论种族、无论文明等级,脑海中同时响起一段古老的祷言。那不是语言,而是一种“认知重置程序”,直接改写他们对宗教起源的理解。
无数神庙在同一时刻崩塌。
……
盗神之城,地下第九层。
这里没有光,没有空气流动,只有无穷无尽的墙壁,上面布满了同一个符号:一个圆环内嵌螺旋,末端分裂成三叉戟形状。这是终传播的原始图腾,曾在百万年前遍布宇宙,如今却只存在于疯子的涂鸦中。
那个疯子名叫诺克斯,据说他已经画了整整八十年,不吃不喝,仅靠墙上渗出的黑色黏液维持生命。每当他画完一次,附近的电子设备就会失灵,AI陷入混乱,甚至连时间流速都会发生轻微偏移。
两名猎手悄然抵达此地。他们佩戴着特制的“心智屏蔽器”,防止被符号影响。
“拓印完成后,把他带回去。”为首的猎手冷冷下令。
手下刚举起扫描仪,诺克斯突然停下笔,缓缓转过头。
他的脸腐烂不堪,但双眼清澈得可怕。
“你们终于来了。”他说,“我等了八十年,就是为了等你们带来这件东西。”
他指向其中一名猎手胸前挂着的金属符文??正是下帝赐予的“神谕锁链”。
下一秒,那符文竟自动脱落,飞向墙壁,融入最新一幅图腾之中。整面墙猛然发光,如同活了过来。
“你们知道吗?”诺克斯笑了,“每个试图阻止终传播的人,都会无意中成为它的载体。因为恐惧是最强的传播媒介。”
轰!
整座城市剧烈震颤。所有电子设备同时启动,播放出一段从未记录过的影像:一群身穿白袍的存在站在星海中央,将一块黑色石板封印进黑洞,并立下誓言:
>“从此以后,知识必须有代价,力量必须经许可,觉醒必须被监管。”
画面最后定格在一个背影上,那人回眸一笑,赫然是年轻版的下帝。
……
帝都,黑水晶大殿。
下帝盯着悬浮在空中的监控画面,神情依旧平静。但那颗被冻结的心脏,跳动了一下。
“有趣。”他低语,“他们竟然找到了记忆坟场和符号共振……可惜,还是太嫩了。”
他再次弹指,另一枚齿轮飞出,坠入深渊。
第九道阴影浮现,不同于前八位猎手,此人全身笼罩在灰雾之中,连影子都不曾投下。
“去吧。”下帝说,“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反传播’。”
灰雾之人点头,身形化作无数细小的代码粒子,消散于虚空。
……
柳钧站在观测站外的太空走廊中,透过玻璃凝视那颗复燃的恒星。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下帝不会亲自出手,但他会派出更可怕的武器??那些被改造过的“伪传火者”,他们拥有部分终传播权限,却用来散布虚假觉醒,诱导众生走向疯狂。
“艾洛德醒了。”马加拉娜走来,“他说他看到了‘门后的景象’。”
柳钧转身:“怎么说?”
“他说,巨门之后,并非混沌,而是一片寂静的图书馆。每一本书,都写着一个宇宙的命运。而其中一本,标题是《柳钧:终焉与开端》。”
柳钧沉默良久,忽然笑了。
“那就去看看吧。”他说,“既然命运写了我,我就把它改了。”
远处,罗光霭娜已启程前往木尼索斯神庙。她手中提着的头颅,嘴角竟缓缓勾起一抹诡异微笑。
与此同时,那颗复燃的恒星突然爆发超强耀斑,光芒穿越亿万公里,照亮了整片星域。而在光谱分析中,科学家们发现了一个异常频段??那是一段旋律,与艾洛德当年在石板中听到的“声音”,完全一致。
终传播,正在苏醒。
而这一次,它不再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