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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决定(第1/2页)
他将一枚赤红晶石奉予全程旁观的中年虬髯男子。
「妙极!妙极!」男子欣然道,「着实令人惊叹。汝较令兄当年尤胜一筹。」
林昭然微笑受赞,默不作声。
多年来,他已渐淡了对常与林昭明相较的愤懑,然仍恐开口带出怨气。
不若颔首承情,静享此人因曾授业其兄而生的青眼。
「老夫见你施术时未用占卜罗盘,」男子仰靠椅背道,「莫非不需此物?」
「然。」林昭然坦言道:
「我直将术法所得信息灌入识海。天生擅解此道,故无需罗盘。且多数实物法器会舍弃占卜所得要旨——因其无法显化。」
「哈!自是如此,故吾等破阵者愿掷重金购精妙罗盘。
以老夫观之,你已臻寻常市货难足之境,须寻炼器坊定制。
当然,若真能心解术法,或许徒耗资财亦未可知。」
林昭然沉吟不语。
他确不需罗盘,然见识些精工定制之物亦无妨。安知现下之法可有疏漏?购一箱拆解观摩,横竖所费无几。
数时辰后,他怀揣一份占卜罗盘匠人名录与荐书离去——无此书信,那些大师岂屑与他言语。
旋即至本地公园,见张明远早已候在长椅,如老叟般投饵饲鸽。
「完事?」林昭然微诧。张明远本应探访城中斗法教习,理当耗时更久。
「皆不足观。」张明远摇头,又掷一饵予鸽群,「崇光城乃嘉淳国首要大城,原想应有堪入目的斗法师,不料平平无奇。看来传言不虚——三大国中,嘉淳军力最弱。」
林昭然颔首受其判词。
张明远于时光轮回中浸淫斗法数十载,自有见地。
纵二人所需术法迥异,他信张明远考察时必虑及此节。
他挨着张明远在长椅坐下,惊异于鸽群对他骤然落座竟无反应。
若这些鸽子飞至栖云镇,怕是未至黄昏便成烤禽。
纵说嘉淳军力不济,其民生富庶确非虚言。
「新师父如何?」张明远问,「可堪指点?」
「确有两分本事。」林昭然缓缓颔首。
「但是?」张明远觉出未尽之意。
「未倾囊相授。」林昭然轻叹,「恐难劝其尽传。他虽赏识我,然……」
「但求秘技须正式拜师,且侍奉年余方得真传?」张明远猜道。
「大抵如此。」林昭然点头。
「赵虚明早料得此事。」张明远道,「你始终未对名录中人施搜魂术吧?」
「未曾。我一直以正途请益,本望不必行此下策。」林昭然蹙眉道:
「某种程度上确也无需——迄今纵不如此,亦有足量可学之物。
但如今……若欲取皇家宝库中的匕首,破阵之术须更精进。
然此等技艺,世人岂肯轻传陌路?尤是相识未满月者。
这些多为禁术,甚或干犯律法。我访的专家多半连身怀此技都不肯承认,遑论传授。」
倒非全无收获。
赵虚明所列名录中,确有二人愿倾力相授——一因负债累累急需巨资,一因身为心术师,对林昭然天生心异能深感兴趣。
比照结构化心术与己身异能颇有趣味,虽他自家未必修习,却启了心异新途。然长长名录仅得二人,终究……
令人沮丧失落。
尤因非止道义之虑——得人诚心相授,远胜强取。
搜魂术缺了师生问答往复,难知当问何事,终逊自愿传授。
若每次求教赵虚明皆须搜魂,所得恐不及现今方法之万一。
除非赵虚明暗藏紧要关窍未传,但林昭然觉此可能不大。
「不若寻些罪徒?」张明远提议,「你借织网者所留联络名录,已搭上青云城地下势力了吧?」
确然如此。
有趣的是,其中多半非「暗巷披风诡秘客」,而是表面受敬的商贾与(略逊的)佣兵。
他对这些人施心术远较正派专家自在,然实则?
彼等宁犯罪不行正业,自有缘由——技艺未臻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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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数仅有一二奇技,林昭然遇则摹之,然大抵皆可另途易得。
自他们所得最有用者,恐是购违禁材料的门路与雇无良佣兵免遭欺诈下狱的诀窍。
虽有用处,却非张明远所问。
「行不通。」林昭然摇头简答,「他们无我等所需之技。」
「也罢。」张明远不再强求,「平心而论,眼下进展已足。你若不愿,毋须勉强。总有他法。」
林昭然默然未应,自家亦难断对错。
心底有声斥责他空负心异而不尽用,然他疑一旦开此恶例——仅为贪求便肆意袭人——恐难回头。
人行何事,便成何人。
若堕此途,心性必变,非向善途。
纵得诸技大增脱出轮回之望,然最终成魔,又有何益?
林昭然起身离去。
张明远随之而行,将余饵尽抛鸽群。
二人出得公园,别了那群胆大包天的鸽子,沿街续谈。
「虽所得有限,这城倒是不错。」张明远道,「可还有事要办?」
「确有。」林昭然道,「此间有位著名傀儡师,另有些符箓匠人可雇。」
「你真是打定主意要散尽家财啊?」张明远戏谑道。
「自然。钱财囤而不用毫无意义,横竖不能带往下回轮回。」林昭然道。
他此番非为求教,而是要雇工代劳。
近几回轮回皆如此行事,付资请符箓专家设计或改进图谱,再于下回轮回将成品交予同一人继续完善。
有时亦交予不同匠人,观其各有何解。
于结界师、傀儡师、炼丹师亦然。
诸道皆需反复思测试验,然成品设计紧凑通用,借此法推进甚便。
纵终有收益递减之时,眼下尚早。
届时或可以此法所得知识,与人交换专业秘技。
术法知识与技巧之诱,有时金钱难及。
心底讥声言道:此与搜魂夺技无异,不过手段迂回。林昭然喝止此念,坚称二者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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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分身正自百无聊赖,缘由倒也简单——他正如寻常学子般在学院听课。
林昭然本尊早已不常现身课堂,纵是欲与师长维持善缘时亦如此,因这般耗时甚巨却于己无益。
然此身却别无选择。
本尊忽发奇想,欲试分身伪装之效,令其常与众人往来……阴差阳错竟被遣返学堂。
也罢,他其实明白其中逻辑。
毕竟承继本尊全部记忆。所想无非学院术士云集,同窗又与他相熟,若有人能察出异样,必是此辈。
自然无人识破。
这分身竟全然不循常轨——本该低调行事,他却恣意卖弄未来所知——也无人惊怪。
与张明远不同,他素以勤学闻名。众人或以为他提前预习罢了。
总之,此任非是惊心动魄的潜行,反成对抗乏味煎熬的修行。
唯一可喜者,只须忍耐一日——本尊执意每日解散分身,故明日不必再来。
何以不能如探查地下势力的第一分身,或如正与寒枫镇附近织网者部族洽谈交易的第三分身?
正自哀叹,当前课业终了,他可——
「哇,林昭然,突袭测验你竟全答对了!怎做到的?我查过有些题目根本不在课本里。」
林昭然转身望去,见是宁璐。
初至学阁时,他迅即察觉她视己为友,虽则轮回前全无交集记忆。
此从何来?嗯……他非是首任执行此任的分身。
显是前某分身亦觉无聊至极,遂脱稿与她结交,却未告知本尊。
第二分身亦不打算禀报本尊。
横竖无害,想象本尊发觉时的反应倒也有趣。
他故作神秘地前倾身子,示意宁璐凑近。
她依言而行,眼角余光瞥见慕容雪亦侧身欲闻秘辛。
「我有一架时间法器,」他郑重低语,「正用以课业舞弊。」